陸霜降本來是為了對數,才特地準備了這購物清單,這還是託了晏芳的關係,才能得到這麼細緻的清單。
而剛才,她會放了貪婪的劉梅進來,就是存了要把這毒瘤給拔了的心思,所以才會把這清單特地貼身帶着。
劉梅就像是一顆陳年灌膿的毒瘤,留着只會越來越潰爛,以後會更加的難纏,倒不如痛痛快快地一次性割掉,以後還彼此一個清淨,這也是她方才故意認慫,讓劉梅得寸進尺的最大原因。
現在,就是清算的時刻了。
苗光輝看她說得井井有條,連證據都拿出來了,又有村委出面給她擔保,頓時也擺正了態度,轉身蹙眉,就要拿過清單仔細地查看。
劉梅倒是沒料到陸霜降還留了一手,她剛才趁着方珍珠和陸霜降母女不注意,發現了這麼多好東西,當下就貪病發作,也不顧陸柳娟的阻攔,偷偷摸摸地轉移了這些東西回去了。
陸柳娟也只能幫忙,這下才把最後的豬肉用背簍給背回去了。
卻不曾料到,陸霜降是個精明的,居然還備了什麼清單。
這若是落到了警察的手裏,她這不是罪證確鑿了?
這下,劉梅福至心靈,一把就搶過了那清單,就把那清單往嘴巴里塞,不顧眾人的喊叫,就是村委的人來扯她,要把她嘴裏的紙摳出來,她都咬緊了牙關,直接給吞了下來。
方珍珠驚呆了,「你,你這是做什麼?」
劉梅把罪證徹徹底底地消滅了後,這才直起了腰,得意道,「什麼清單不清單,你隨便寫兩個字,就以為能糊弄人了嗎?」
村支書呵斥道,「劉梅,你,你這思想太危險了,你這是消滅罪證!村委送的東西我可是能做證的!」
劉梅一抬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那點子東西,阿霜賴着我們照顧了她那麼多年,她不是應該孝敬我們一點嗎?不就是幾斤肉和麵粉嗎?那是她送她奶的,關我什麼事兒?」
苗光輝也是為她的厚臉皮驚訝,「同志,你這是阻礙警察辦案,我們也能夠依法抓捕你!」
劉梅聞言,縮了縮脖子,卻又挺直了背,「你們為什麼抓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你這是要逼死我們這些老百姓嗎?」
雖然劉梅這擺明是消滅罪證,但是架不住沒證據,情況就這麼僵持了。
眼見劉梅這滾刀肉竟是死活不怕,陸霜降慢慢地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苗光輝的跟前,「我這才是真正供銷社提供的購物清單,上面還有供銷社蓋的紅章,剛才那份不過是我隨便寫的東西。警察同志,你可看清楚了!」
苗光輝這次防着劉梅,直接就上下打量了一番,「沒錯,這的確是城裏供銷社提供的,紅章是真的。」
聞言,劉梅瞪圓了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做了兩手準備的陸霜降,恨道,「陸霜降,你,你誑我?」
陸霜降淡淡道,「大伯娘的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我哪兒敢直接就把清單大刺刺拿出來晃蕩。」
就劉梅那性子,肯定是要撲上來撕碎的。
而有了這第一回,大家也更相信她的話了,對劉梅自然而然是抱持嚴重懷疑態度的,這也就省了她的嘴皮子功夫。
「這裏購買的東西加起來一共有九十一塊六毛錢,還不算村委送的東西,這些一共加起來,起碼得過百。根據規定,損失過百的偷盜案,那是可以立案的吧?」陸霜降頓了頓,繼續道,「這些還不是我的錢買的,是我跟親戚還有我姐全家湊着錢,才買到這麼多東西,為的也不過是喬遷宴。這是大事,總是不能不辦的。我家而今更是負債纍纍,這些東西總是得照價賠償我,還有我家旁的損失。」
說着,她還指了指床上被蹭髒的被褥,「我家只有孤母寡女守着,平日裏過得也是清苦,可也不能這麼上門欺負的,這次還請警察同志一定要秉公處理啊!」
苗光輝嘆了口氣,想起臨走前那人認真的囑咐,再看向陸霜降時,就難免帶了幾分溫和,「按照規定,這是必須要照價賠償的,就你們兩家分攤……」
「不不不,這怎麼能叫我賠?阿霜也是姓陸的,她也該孝敬下奶奶和大伯的,要不是我家養着她,她見風長的嗎?」劉梅卻是不服,「我們不過是拿了孝敬,怎麼就犯法了?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包庇她?」
「不問自取就是偷盜,你難道連這個都不懂的嗎?」苗光輝也是被她的腦迴路給驚道了,「就是孝敬,也該是她拿上門的,而不是你們偷偷摸摸地開了她家的鎖偷盜。」
劉梅一見,拍着大腿就嚎叫了起來,「天哪,我家當初就不該養這白眼狼,現在這是要生生害死我們家啊!這個不孝的死丫頭,這世上天天死人,怎麼就偏不死了她去……」
方珍珠怒道:「夠了!阿霜怎麼對你家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村委分兩斤肉,她都給你家分一半,怕你們捨不得用油,還特地送了些油來,你還想怎麼樣?以前我們過得什麼日子,一個村的,誰不曉得,你別成天掛在嘴邊上嚷嚷,阿霜就是要孝敬,也是輪不到孝敬你,我還沒死了呢!」
旁邊圍觀的人,此時當然偏向弱者,都同情起了陸霜降一家,但也有愛說酸話的,見得她家現在過得好,少不得說兩句刺頭話。
陸霜降很沉靜,「大伯娘也別乾嚎轉移話題了,這賠償還是得賠的,就你跟章家分攤着賠,一分都不能少。至於旁的,我等會就跟村委提一提,該算的算清了,我們就寫斷親書,免得從此以後還這麼糾纏不清!」
斷親書那就是從此以後表示兩家再不是親戚,而是陌生人了。
這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的。畢竟,那都是血脈相承的親人啊!
傳出去,那可是要戳斷脊椎骨的。
頓時,在場很多人都愣住了,村支書本來也想勸一勸的,要知道陸霜降才定親,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婚事都難說了。
卻沒想到,旁邊驟然傳出了一句尖叫。
「憑什麼要我家賠償,這不關我家的事!對了,警察同志,我要舉報,我要舉報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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