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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鸚鵡的架子,厲驁給搭把手又裝好了貓爬架,兩個男人的家裏驟然就多了那麼一絲活潑的氣息。筆神閣 bishenge.com
恰好新鮮的菜蔬也送到了,厲驁挽起袖子進了廚房,謝銘則忙着給斯克餵食添水。狸三兒漠然的趴在架子最高的地方俯視全家,揣着爪爪仿佛看透了紅塵。
謝銘收拾好組裝剩下的一堆東西後,進廚房看了一眼。厲驁圍着圍裙站在鍋灶前,做着自己拿手的小炒肉。
醬油倒進鍋里「嗞嗞」作響,升起一片白色的霧氣。鍋里的肉片微微翻卷,配上醬油的赤色,色澤恰到好處,一股香味瀰漫開來。
「要幫忙嗎?」謝銘在門邊卷了捲袖口,露出皮膚白皙的胳膊。
厲驁一顛鍋,肉片和青椒翻起又落下,他頓了下才道:「拿個豆豉,在冰箱裏。」
謝銘依言打開冰箱,把裏面的瓶瓶罐罐認了個遍,才按照上面的字找到了豆豉。他不會做只會吃,該配什麼料都分不清...要是沒有厲驁,估計也就是個叫外賣的命。
加了豆豉又翻炒一會兒,小炒肉出鍋裝盤,厲驁洗了鍋燒乾,開始準備下一道菜。
廚房裏滿是炒菜的各種香味,聞的人發饞。謝銘取了筷子站在一旁先給自己夾了一口。
炒肉入口便是一股濃郁的鮮香,帶着爽口的辣味和咸香。雖然有些燙嘴,但是完全停不下來。
他早就餓了,中午吃得不多,又不和口味,頂着風在山上轉了半天,肚子空空如也。想起厲驁中午沒怎麼吃飯,謝銘夾了一筷子肉餵了過去。
厲驁一歪頭張嘴吃了,眼睛還盯着鍋里,嚼了嚼後自我滿意的點頭,催促謝銘:「飯蒸好了,你去盛點先吃。」
謝銘盛了兩碗米,卻沒有先吃,而是在一旁陪着厲驁。以前的一些瑣碎總是容易在忙碌的生活中被無意忽視,但是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多少。
廚房裏炒菜的聲音如同生活的鳴奏曲,厲驁雖然是個妖,卻比他活得更像一個人。
也難怪被瞞了十年,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吧,一個大妖會做飯會照顧人,比人活得都像人,妖設太崩。
厲驁炒菜的動作很快,食材都是處理好的,只要控制好火候及時翻炒就行。不多時又是一盤乾鍋花菜出鍋,「今天沒空,明天做乾鍋香辣蝦。」
蝦要挑蝦線,比較麻煩,今天時間不夠。
「明天中午吃。」謝銘端着盤子上桌,「兩個菜差不多了。」
厲驁一想也是,晚上吃太多他沒什麼關係,但是謝銘胃不好。
「行,我再做個湯。」架鍋開火燒上水,厲驁決定做個簡化版的素燴湯,他提醒一聲,「土豆來不及了,就雞蛋。」
「哦。」謝銘隨便應了一聲,沒空搭理,正忙着扒拉開米飯往厲驁碗裏埋肉呢。
水燒開湯差不多就好了,等蛋液飄進鍋里形成蛋花,厲驁加好調味料撒上香菜小蔥碎,然後關火,洗把手出去了。
出去一看,好嘛,半盤菜都不見了,沒的還都是肉...不過厲驁樂見其成。
謝銘一直比較瘦,這幾年工作忙,就算是有厲驁精心照顧着,也沒見多添二兩肉的。厲驁不在乎這一口兩口的吃的,謝銘能再胖一點才是好事。
厲驁扒着飯,一口下去,嗯?裏面這是什麼?他用筷子尖挑挑翻翻的,把埋進米飯里的肉全都挖了出來。
然後他不知想起了什麼,自個兒樂不可支的聳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快吃飯。」謝銘完全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微微皺了眉,無奈的看着突然抽風的厲驁,「我怕肉涼了,米飯剛出鍋...」
涼的小炒肉味道能有熱的好吃嗎?膩膩的肉油沁住了,吃起來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沒。」厲驁抖抖肩,勉強壓住自己的笑意,「我以前在井底的時候,看到一件事...」
那時候一家子人多吃不飽飯,家裏的媳婦心疼自家男人,做飯的時候偷偷給碗底埋了肉,不知怎麼被人發現了,兩口子鬱悶的在水井旁邊吵架。
男人說,「都是一家人,這樣不好。」
女人就懟他,「給你多口吃的嫌噎得慌?」
男人無奈,「傻婆娘...」
厲驁講完這個故事「哈哈哈」一陣大笑,他覺得謝銘和這裏面的「傻婆娘」有那麼點異曲同工之妙。
謝銘只手捂臉,「你都想些什麼。」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做的事情,有那麼一點點像厲驁口中的傻婆娘...
「家裏就你跟我,我給誰偷肉去?你快吃飯,吃完一塊整理今天的資料。」謝銘低頭吃飯,耳根燒的厲害。
厲驁見好就收,把笑意埋進眼底,吃一口飯看一眼謝銘,極為下飯。
用吃飯的碗盛了湯,熱熱的素燴湯下肚,身上很快熱的都要出汗。餐具扔進洗碗池,接滿水就震盪起來。
厲驁一邊看着一邊教導小綠尖兒,「...要從底下開始,把真元控制在這個池子裏。」
小綠尖兒一臉懵逼,盤在一旁和聽天書似得。
厲驁也沒想到會這麼難教。他生於水長於水,對水比對空氣還熟悉...這種近乎本能的東西很難說得清楚。
洗碗池裏排掉帶着泡沫的髒水,開始沖洗起來。厲驁想了想,一個彈指把小綠尖兒掃了進去,「你仔細感受下裏面是怎麼施力的,這玩意兒說不清楚。」
毫無防備落進水池,宛如攪進了大型洗衣機里的小綠尖兒:「......」
綠色的小蛇在水池裏瘋狂旋轉,它硬挺挺的身子如同木棍,腦袋和碗筷盤勺無數次親密接觸,撞的「哐哐」響。
厲驁一看不好,連忙停了下來。
帶着豁口的瓷器,以及蚊香眼圈的小綠尖兒,無聲而悲憤的發出控訴。
「咳,那啥,你自己多揣摩揣摩,我這還有事,剛剛你嫂子叫我呢。」厲驁把一堆碰碎的碗碟一股腦扔進垃圾桶,把可憐的小綠尖兒隨手纏在龍頭上,腳底抹油溜進了書房。
謝銘正在書房裏整理這一天的收穫。
基本上從童嘉的口中,以及鶴鳴山動物們的記憶中,他已經能夠確定,徐奉茂有幾大的幾率知道胡靜是妖怪。
胡靜從鶴鳴山上回來後,就對徐奉茂改觀的原因,很可能就在這一點上。
但是後來又發生的什麼,才讓原本不在意胡靜是人是妖的徐奉茂改變了主意,開始牴觸胡靜?
而胡靜又是為什麼對徐奉茂恨之入骨,寧願死也要拉他一起?
魔就是在那一段誰也不知道的時間裏出現的,謝銘懷疑這起悲劇和那隻魔脫不開關係。
時間線又被補充了一部分,但是有更多的東西處於未知。
謝銘正頭疼從哪裏去找線索,厲驁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
「剛剛怎麼了?」謝銘無意的提了一句,他隱約聽到廚房裏有磕磕碰碰的聲音。
厲驁神色一正,寬懷無比,「小綠尖兒非要洗碗,弄得碗碟都碎了。」
這麼重要的時刻,當然是讓小弟來背鍋了,不然養它有什麼用?
謝銘一愣,一條蛇好好的洗什麼碗?
「它呢?」謝銘往門外看一眼,厲驁身後並沒有跟着那條小綠蛇。
「算了,你就不要說它了,我剛剛已經嚴肅批評過了。」厲驁裝作自己是個好妖怪,一臉的正直。
「不是,碗碎了沒什麼,小綠尖兒有事沒?」萬一傷到了也不知道寵物醫院能不能治。
厲驁一梗,那不是你出差的時候從什麼什麼瓷都帶回來的嗎?不是稀罕的寶貝一樣每天都要用那一整套吃飯嗎?
「沒事,正懺悔着呢。」厲驁心塞塞。
「哦。」謝銘應一句,「你讓它別太難過了,那什麼洗碗這事兒吧,小綠尖兒一個小妖怪怎麼做得來呢?」
「你也放心讓它去試。」
「小綠尖兒什麼都好,就是太勤快了點,什麼都搶着要做。沖洗浴室、澆花...現在連洗碗也想包圓,可真是太勤快了。你說呢,嗯?」
謝銘坐在凳子上,眼尾上挑着去看厲驁,眼神里滿是調侃。
厲驁怔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故意的!」他大聲控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不拆穿我你還看我給你演...」
「講講道理厲大妖,那三個化形都不太穩當你也能使喚得下去,它們連童工都算不上。」謝銘一推桌子,椅子滑開,正面看着厲驁。他兩腿交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支着下巴。
就這麼仰着臉,微微歪頭,一臉笑意的看着厲驁。
「現在多了個斯克,你想讓它幹什麼?拉窗簾還是遞領帶?」
「說的好像你沒使喚過,整天端茶遞水找拖鞋的,它們對你可殷勤着呢。」厲驁彎了彎腰,湊得近了一點。
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外債」沒討呢。
鶴鳴山上的時候,謝銘可是答應了——「等回去了...懂?」
他簡直不要太懂!
現在輪到他來拿走自己的報酬了。
謝銘笑着笑着就發現氣氛不對勁,視線微微往下挪了挪...
「把你的『帳篷』收起來,今晚不『外宿』,還有好多資料沒理...唔!」
厲驁一向是個行動派,謝銘話都沒說完就被他堵了嘴。攬腰托背一個轉身,厲驁坐在了椅子上,謝銘坐在了他腿上。
喂!別鬧!
謝銘瞪着眼睛警告。
含含糊糊的間隙里,厲驁抽空說話,「你說的,等回去...懂?」
懂個屁啊!
一天到晚的發情,還不如個草履蟲!草履蟲還能有絲分裂...
一雙手在身上摸來摸去的,很快謝銘也有感覺了。
厲驁低頭,叮噹,聲音低低沉沉的,「現在我們有兩頂『帳篷』了,可以『外宿了』...」
謝銘:......
有本事你讓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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