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穴在後腦勺正中一條線,兩耳對齊髮際線開始的地方。
囟會穴隸屬督脈。在頭部,當前髮際正中直上二寸,單穴具有安神醒腦、清熱消腫的功效。
之前王芝蘭沒有清醒跡象,所以她就沒有動這個囟會穴,可現在王芝蘭既然已經能微微的張口,就說明她已經有了清醒的意識,只差臨門一腳,她的意識就能破門而出。
現在齊璇針刺風府囟門二穴就是給她助力。
護士將她上半身從床上扶起,齊璇兩針下進去,王芝蘭緊閉的雙目微微的顫了顫,並沒醒來。
門外的王棟,心也跟着顫動。
「王伯母,你弟弟和兒子都盼望着你醒來,他們已經等了整整十年,盼了十年,如果您有感覺的,聽到我這段話,那就稍微動一下手指,或者下巴行嗎?這樣也能讓他們知道你是聽的道我們說話的。」齊璇鼓勵。
一邊招呼了王棟進門。
只見王芝蘭的手指微微的彎曲,然後下巴也動了動,但沒有再多的動作。
這個時候,整個房間的時間仿佛都禁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芝蘭的手和下巴上,雖然她的眼睛沒有睜開,可是確確實實是聽了齊璇的指令後,她動的。
「姐姐,姐姐,我是王棟呀,我就在你的身邊。姐姐,你能聽到我說話是不是,你是不是有意識了,我等了這天已經整整十年了,姐姐,連天超都已經長大了。」王棟抓着王芝蘭的手,伏在床上就哭了起來,情感不比昨天的那場少和激動。
王芝蘭嘴巴張了張,但是沒有說出話。
齊璇眼尖的發現王芝蘭的睫毛在顫動,她拉了拉王棟,指了指王芝蘭的眼睛。
王棟抬頭,喊得更大聲了:「姐姐,姐姐,我是棟,你看看我,看看我,把眼睛睜開就能看到我了。」
在王棟的極力呼喊聲中,王芝蘭的眼睛終於緩慢的睜開,動作像電視中的慢動作,先是睫毛微顫,再是打開了一條縫。
接着大概是房間光線太亮,又本能的閉了回去,齊璇轉身就拉上了窗簾,關上了門,這個時候王芝蘭在王棟期盼中目光下,再一次將眼睛打開。
「姐姐,姐姐,你看看我,我是棟,我已經老了。」王棟站在王芝蘭面前,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王芝蘭的眼睛又閉了回去。
這次王芝蘭眼睛緩慢的全部睜開,她的目光對上王棟,然後眼淚流了下來。
「現在你姐姐剛剛恢復,情緒不能太激動,你說話注意一點。」齊璇提醒。
木僵這種病人沒有甦醒的時候就要刺激病人的意志,讓其甦醒。
一旦醒來,又要防止情緒太多激動,引起體內的氣機的變化,現在王芝蘭的身體相當的虛弱,稍有不慎,很有可能還會閉氣過去,而這個閉氣可能就是死亡了。
所以木僵病人舒醒之後恢復比起沉睡時候更加要注意。
「現在嗓子是不是還發不出聲音?發不出聲音點點頭表示。」齊璇說道。
隨後王芝蘭微微點頭示意。
「姐姐現在為什麼不能說話?」王棟不太明白。
「她嗓子十年沒有說話,自然不習慣發音,慢慢來吧!現在她身體五臟都很虛,把身體調養好了,以後就會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姐姐,你現在好好休養,醒來了最重要,我把消息給阿超帶過去,他現在很有出息,已經考上了軍校,以後會成為軍官。」
王棟安慰王芝蘭。
「你好好的,姐夫,姐夫我也把消息帶給他,他肯定也會很高興。」
王棟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有些猶豫,但是齊璇說過不能刺激,所以他就不方便說姐夫已經和她離婚另娶的事情。
這些年,就是對兒子也都不太上心,所以程天超都很少回家,能依靠的只有他,當然這些他是不方便說的,說了只怕他姐姐受刺激。
可王棟話剛剛說完,王芝蘭忽然就呼吸急促,整個人激動了起來。
「我剛說過你不要讓她受刺激,你還讓她受刺激?」齊璇狠狠的撇了一眼王棟,這人存心是唱對台戲的不成?
還是嫌他姐姐命長?
齊璇怕王芝蘭太激動,對身體不好,一針下去,乾脆讓她睡去了。
「現在她怎麼樣了?」王棟看到姐姐這般激動也嚇壞了。
「沒事,讓她睡去了,只怕我針刺的晚一些,她腦血管就要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姐姐,姐夫的感情一直很好,程家傲這人雖然有的傲氣,可當年我姐為了他也吃了不少苦,兩個可以說是患難與共走下來的,我以為姐喜歡聽到姐夫的消息。」王棟有些茫然。
顯然你姐不想聽。
齊璇鄙視了王棟一眼,感情好,哪有把老婆丟給大舅子的?
「你姐夫肯定再婚了。」齊璇說道。
「還是在你姐植物人沒有多久的時候。」齊璇大膽猜測。
感情好,就算是再找也會逢年過節來看一下原配,好歹還生了兒子,哪裏任由妻子孤零零在醫院?
也不會全部把責任推給了小舅子,由小舅子負擔生活,而且她看出來剛才王棟提到姐夫二字時候雖然不自然,可有一種崇拜的感覺。
什麼人能崇拜?那就是英雄,偶像。
英雄她覺得不大可能。
雖這個年代的英雄還真是挺多的,可一個人能把生病妻子丟出來給小舅子,自覺她覺得和英雄兩個字不相符合,那就只有偶像了?
從小崇拜,已經成了習慣。
可崇拜偶像連帶把不是自己責任的姐姐也攬過來,這也太沒有頭腦了一些,明明昔日看着王棟這人還是挺精明的,這麼分析怎麼就像是冤大頭哩?
「你不知道他們的事情,姐夫那也是沒有辦法。逼不得已。」王棟忍不住反駁。
王棟很小的時候家逢變故,那時候父母根本分不住精力管他,姐姐帶着他,姐姐和姐夫青梅竹馬,那時候姐夫也和他們家差不多,但是姐夫還一直安慰他。
後來在基層比誰都能吃苦,在一次抗洪搶險的任務中,不惜生命救了二十幾個群眾,那時姐夫整個人都精疲力盡,差點死在了河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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