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之後,我把袖間的紙條給了燕北凊,然後告訴他羽莊出了奸細的事情,燕北凊好像早就知道一樣,把這紙條給燒了。
「你不看一下嗎?」
「你以為燕子拓這麼容易會把消息暴露給北溪嗎?」
我想了一想,才道,「你的意思是燕子拓故意利用北溪放假消息給你?」
「沒錯,北溪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但她沒法告訴我們,我猜想可能是和當年的事情有關,只是一時還沒頭緒。」
「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他笑了一下,轉身將剛寫好的字重新用白紙給蓋上,「你什麼都不用做,明天會有大事發生的。」
不過短短几日,我看燕北凊同當日那個頹廢的他有些不一樣了,我也把北溪不讓冷泗去婚禮的事情告訴了他。
不料這頭我和燕北凊正說着這事,琨曳便找了過來。
「王妃,琨曳辦事不利,冷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我找遍了整個王府,但就是沒找到。」
「無事,下去吧。」燕北凊一點不着急的樣子,琨曳沒辦法最好退了出去。
一夜無夢,睜眼便是天亮了,而我在慈安的幫助下改頭換面了一番,然後就跟着燕北凊去了燁王府,北溪本就是在燁王府里出嫁,所以省去了不少環節,等到了新人行禮的時候她才出來,但我沒想到今日的她居然還是一身白衣,這可是她的大婚啊。
燕子拓的臉色很不好,但他隱忍着沒發作,在座的賓客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而北溪卻對着我們深深鞠了一躬。
「今日雖是我與燁王大婚,可也是家父離世之日,今日北溪一身白衣乃是為了祭拜先父,燁王殿下想來不會怪我吧。」
真沒想到今天居然是戍王的忌日,我看了看燕北凊,瞧他似乎也有些動容。
「北溪,別胡鬧,快去把嫁衣穿上,待你我成婚,之後的事情都好說。」
「在座諸位皆知,先父乃是死在戰場為國捐軀,可到如今還是沒能尋回家父遺骸,實乃一樁憾事,燁王曾是戰神青王麾下的一名左前鋒,上陣殺敵,屢立奇功,如今北溪即將婚嫁,可先父卻不在身側,青王算得上是北溪唯一的親人,曾願庇佑北溪一生,無奈燁王乃北溪心系之人,所以今日燁王殿下願請青王重入軍營,已示昔年戰袍之誼。」
說完後北溪便正色看着燕子拓,我也聽明白了,北溪這是要燕北凊重回軍營,她要燕北凊重新一步一步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燕子拓此時臉色漲紅,像是想立馬爆發的樣子,不料堂外傳來呼聲,「冷泗冷公子有禮,裏面請!」
不想,冷泗還是來了,琨曳最終還是沒能找到冷泗啊。
今天的冷泗完全換了一個人,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袍子,要說般配,反倒是他同北溪穿着上更為般配了。
「恭喜燁王,賀喜燁王,鄙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燁王同王妃能笑納。」
我看這負責收禮的人拿了一個錦緞的盒子給燕子拓送了上去,也不知道裏面放着的是什麼東西,燕子拓看完後臉色大駭,立馬蓋上,然後就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多謝冷公子如此費心,那本王就敬謝不敏了!」
冷泗沒對燕子拓的話做回應,反倒是看向了北溪,因為我在冷泗後面的方位坐着,所以瞧不清他的臉色,而他又故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我這人又有些耳背便更是聽不清了,我只看到北溪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在場的人各個面面相覷,這個樣子看去反倒是北溪同冷泗是天生一對,然後被燕子拓這個混蛋給拆散了似得。
最後我看丫鬟們送上了火紅的嫁衣,可北溪只是逃了最外面的那一件,我瞧北溪面上全無喜色,一副好像要走進墳墓的表情,可燕子拓卻將牽手握得緊緊的,最後在倉促的喊禮下結束了這荒唐的大婚。
這場婚禮來參加的都是莫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燕子拓本就是功成歸來的,可這成親大殿上鬧了這麼一出,什麼里子面子都丟了,我瞧着北溪被人攙扶送了下去,而冷泗坐在旁邊一桌一直笑着喝酒,我看着也不是滋味,我也不想多留,便偷偷同燕北凊說了一句,然後開溜走了。
燕北凊估計以為我是先回王府了,但其實我是去燁王府找北溪去了,她這麼一鬧,還不知道還會怎麼樣呢。
婚房很好找,可是喜娘和伺候的丫鬟都在裏面等着,我得趕緊想個辦法進去才行,但是裏面的人不走,我怎麼進去啊!
不想我正在着急之際,喜娘和伺候的丫鬟已經從裏面出來了,我趕緊貓着身子躲在一旁,見她們走遠了才溜了進去。
剛進屋,我就看到北溪正拿着一把剪刀,我的天,她該不會想自裁吧!
「北溪,你別亂來!」我衝上前便想搶過她手中的剪子,可一不小心便劃傷了自己的手,好在劃拉開的口子並不大。
「南鳶,你流血了,快坐下來!」北溪用剪刀隨意將自己的嫁衣給剪開了一道,然後給我包紮,「我沒有想尋死,你誤會了,我這條命還得留着同燕子拓斡旋呢,我不會尋死的。」
「那你拿剪子做什麼,我看你剛剛明明就!」
北溪無奈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腳給露了出來,然後用剪刀瞬間剪開鞋面,「這鞋子太緊了,燕子拓是根據以前的鞋碼給我做的婚鞋,我穿得上卻脫不下來,現在緊得慌,只好用了剪子。」。」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還以為北溪想不開呢,真是嚇死我了。
「你今日怎麼這麼大膽,你說的這番話肯定會惹怒燕子拓啊,你跟我走吧,讓燕子拓丟人去!」
「不行,南鳶,我得留在他身邊,他不會把我如何的,我要他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你等着看吧,今天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以往的北溪都是冷漠淡然的,現在的她完全被燃起了復仇之心,雖然她自己不想承認,但我知道燕子拓的歸來讓她重新活得像一個人起來,只是如今的她渾身是恨,我真怕這恨最後導致的結果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既然北溪說絕對不離開,我就想先離開吧,不料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屋外有人走進來的聲響,我最好立馬躲到床後面去。
原來是剛剛的喜娘和丫鬟。
「還好王妃提醒,不然奴婢都忘了這些喜件了,真是多謝王妃啊。」
「不必,對了你們都先退下吧,我自己等王爺便好。」
「那可不行,這很多事還得我們來做呢,王妃且先耐心等着吧,王爺那估計還得忙好一陣兒。」
得了,這下我根本沒法走了,結果我同她們在屋內等了許久,等得我都差點打盹了,燕子拓總算是來了。
「王爺,王爺怎么喝得這麼醉,你們怎麼也不攔着!」伺候的丫鬟對扶着王爺進來的兩個小廝訓斥,那兩個小廝連連說不關自己的事情,是王爺自己怎麼攔都攔不住。
喜娘正想上前去攙扶燕子拓,不料燕子拓發起大火來,「都給我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我這本來昏昏欲睡的人被他嚇了一大跳,差點暴露了自己。
喜娘和丫鬟哪裏還敢逗留,只好立馬跑了出去,可憐我這下是更走不了了。
我聽見燕子拓慢慢走到床這邊來,然後後他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北溪,你今天真毒啊,非得在我們大婚之日往我心窩子上插上這麼重的一刀,北溪,你可真是我的好北溪!」
「燁王說笑了,若論狠毒,北溪不及您萬一,你醉了,先睡吧。」
我聽見北溪起身的聲響,然後又聽見燕子拓一把擒住北溪的聲音,「既然你嫁給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女人,大婚之日,自然是要圓房的!」
「燕子拓,你覺得我如今還會在意這具身軀嗎?」
北溪的聲音帶着點蒼涼,而燕子拓卻是將她推倒在床,他那如鬼魅般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北溪,我要你再給我生個孩子!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說完我就聽到北溪衣服被撕扯開的聲音,大概因為我還在房間,北溪對燕子拓很不配合。
「怎麼,剛還說不在意,現在就這般抗拒,北溪,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口是心非,明明心中愛的是我,卻要說你喜歡的是燕北凊。」
緊接着我聽見的便是北溪的一巴掌,「燕子拓,我沒你這麼噁心,燕北凊是我的親弟弟,你嘴巴乾淨點!」
「你承認了,你總算是承認了,北溪,我會對你好的,我會對你好的。」
我想大概燕子拓現在是不清醒的吧,否則後面說的話怎麼又會開始討好來,我蹲在一旁不敢走,怕一走就被發現了,可旁邊傳來的聲響卻是讓我尷尬無比的很。
北溪雖會一些武,但在燕子拓這個常年打仗之人的眼裏自然是不值一提,我看見帷帳落了下去,然後看見裏面的衣物一件兩件被扔出來,北溪聲嘶力竭的在拒絕着燕子拓,我想我必須得走了,否則北溪大概會羞愧致死。
我匍匐着身子往門口挪去,等走到門口慢慢打開房門之際,燕子拓好像聽到了聲響,正準備從床上下來,此時我聽到北溪將他拉了回來,「燕子拓,你是要我嗎,我給你就是了。」
我趁着燕子拓沉迷之際逃了出去,可還沒關上門裏面的喘息聲便溢了出來,再接着我被人捂住口鼻拉到了一旁。
之所以沒反抗那是因為知道帶我走的人是燕北凊,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我轉身抱住了他,「燕北凊,是我害了北溪。」
「不關你的事,她是為了爹,為了我才這樣的,總有一日,我會讓燕子拓挫骨揚灰!」
我看燕北凊此時眼裏充滿的都是狠決,不知為何如今的我已經不會害怕這樣的燕北凊了。
之後等我們回了青王府之後,我才想起來冷泗好像一直沒看到過。
「冷泗呢,他該不會還在燁王府喝着吧?」
「走了,他說莫城他已經沒法待下去了,至於去了哪裏,沒人知道,不過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想不到冷泗這孩子還真是深情的很啊,只是他若一根筋走到底,怕是這輩子都得吃盡苦頭了。
「走了也好,若還在莫城待着,他怕是連呼吸都會痛了,只是燕北凊你說他給燕子拓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看燕子拓當時臉都快掛不住了。」
「自然是件好東西!」
我敢打賭燕北凊絕對知道那裏面裝的是什麼,不過我看他也沒打算說,那我也懶得問了。
琨曳是第二日才知道冷泗離開莫城的事情,我看她好像沒什麼驚訝之色,但是一整天做事都心不在焉的,不是茶水倒了出去,就是走路的時候撞到杆子,看來我這個知心大姐得上陣了,否則琨曳怕是要得相思病了。
「琨曳,冷泗會回來的,你和冷泗還是有可能的。」
「王妃誤會了,琨曳對冷公子有的只是敬慕之情,他是主上的摯友,同琨曳是天差地別的人,琨曳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琨曳的這番說詞我很不滿意,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我曾經也是個丫鬟啊,和你們主上的距離更是遠的不能再遠了,可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被這些外在條件給束縛住的,如果有一天你能有機會把握住,千萬千萬不要因為什麼身份,什麼地位而放棄唾手可得的幸福,冷泗雖然心裏一直有着另外一個人,可是誰說人心是不能變的,就像我,我以前也喜歡過別人,但是最後還不是喜歡上你家主上了,所以你絕對不要放棄啊,有喜歡的人,可是一件很……」
「咳咳,王妃。」
琨曳突然咳嗽起來,我連忙問她,「怎麼了,嗓子不舒服嗎?」
「王妃,那個琨曳還有事要做,您對我說的話嗎,我都記住了。」說着便飛快的離開了亭子,我這知心姐姐的本事還沒發揮十分之一呢,琨曳這麼快就好了,難道是我口才見長,這樣想着我便打算起來也走,卻不料剛起身就被後面的人一把抱住。
「你從前喜歡過誰?」
媽呀,燕北凊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難怪剛剛琨曳剛剛要趕快逃離了,我想我怕是要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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