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直到快用晚膳時才回來,手裏端着一碗湯藥,低着頭,都不敢去看葉溪那張臉。
「夫人,這是將軍的藥,大夫說一日一碗,必須喝了。您往邊上讓讓,奴婢好餵藥。」
大夫開了藥方,這幾日煎藥餵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做的。
林秋憶擔心有人對烈湛不利,生怕這藥有問題,所以根本不敢讓旁人來時候,所以她都做慣了。
但是現在葉溪坐在床榻上,將烈湛半個身子都擋住了,小玉根本沒法餵藥。
葉溪抬眸掃了她一眼,視線落在那碗濃稠無比的藥汁上。
雖然隔着一些距離,但是充斥在鼻尖的藥味也足以讓她判斷都是些什麼藥材。
這藥汁里有一味藥,和烈湛現在的毒是相剋的,這一日一碗喝下去,只怕用不了多少時日,他就永遠別想再醒過來了。
葉溪不能暴露她不是傻子的身份,就乾脆裝作聽不懂,木頭一樣杵在床上,一動不動。
小玉見她不動,心道這傻子怕是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她端着藥碗,幾步上前走到床沿,伸手就去拉葉溪的手臂。
「夫人,來,你坐旁邊去一些些就好,奴婢要侍候將軍喝藥。」
葉溪依舊不動,小玉拉着她的手臂,拽着她往邊上推。
可是她的力氣根本就撼動不了葉溪,推了好一會,不止沒把人推開,手裏的藥碗一個沒拿穩,還摔在了地上。
她一下就來了氣,瞬間拔高了聲音,「到底是個傻子,怎麼說都聽不懂!小姐也真是的,偏要留我在這裏侍候,一個病得昏迷不醒,一個還是個傻子,這不是無故折騰我嘛!」
小玉瞪大了雙眼瞅着葉溪,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才蹲下身子不甘不願地將地上的藥碗碎片撿了起來,然後氣呼呼地轉身出去了。
葉溪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輕勾,劃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倒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烈湛,聽到小玉的這番話,才知道丞相府嫁過來的是原本與他有婚配的大小姐葉溪。
前幾年傳聞這個丞相府的大小姐不小心掉進湖裏撞傷了頭便傻了,之後丞相親自找過他,有意無意提過要改了婚約,將庶出的二小姐許配給他。
此番嫁過來的還是葉溪,丞相這算盤打得倒精,是覺得他醒不過來了嗎?
不過眼前這個嫁於他的女子,卻根本不似傳聞中那般!
到底是旁人胡亂傳言的,還是另有隱情?!
烈湛這般尋思着,忽然又覺得臉上被人掐了一把,力道不大,但是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葉溪瞪着灑在地上的藥汁,鼻間瀰漫着一股難聞的藥味。
這味道大得她蹙緊了眉頭,有些泄憤一般狠狠掐了掐烈湛的臉頰,低聲道,「你說你堂堂一個大將軍怎麼也混得這般慘?身邊難道連個心腹都沒有?中毒昏迷也就算了,居然每日還喝着這難聞的毒藥!這藥啊,你再多喝些時日,你就永遠是個活死人了!」
烈湛平生第一次被人這般掐着臉頰,若是換成平日,他冷着臉,旁人都不敢近身半步。
他實在想不到會有一日,有女子對他那般上下其手就算了,還將他當做孩童一般掐着臉!
他心中湧上一種奇異的感覺,特別是聽到葉溪說的這些話,越發的心緒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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