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這一行人,突然冷哼了一聲道:「馬義,我早就叫你押解犯人去盤石鎮,為何現在才遲遲動身,你若耽擱了時辰,看我不砍了你的腦袋!」此言一出眾人全都一愣,李林何時認識馬義了,更何況馬義隨口胡謅的藉口居然真成了將軍的命令了?馬義也是一頭霧水,偷眼看了看這個李林將軍,左右也不像相識,不過既然能矇混過關,哪還能顧的了那麼多,自然是逃命要緊,忙道:「是是,末將這就去辦!」
李林又道:「且慢,如今徒步押解這些犯人何時才能到得城裏,來人呀,備三十匹馬給他們騎乘!」身後的騎兵紛紛下馬,讓出了三十匹馬給馬義,眾人不由分說上馬疾馳而去,唯有龐元回頭瞄了眼李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袁軍大營內,張韋背着士沁左突右閃,踢倒了十幾個火盆,搞得大營濃煙滾滾,馬嘶人喧,後面的追兵被火勢一阻,便逐漸被張韋拉開了距離。不知是體力消耗過大還是脫臼的痛楚讓他太難以忍受,豆大的汗珠順着張韋的額頭留下,衝出一道道泥印。背後的沁兒藥勁正猛,一雙玉臂緊緊的纏着張韋的頭頸,朱唇輕咬着張韋的耳垂,呵氣如蘭,這讓張韋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痛並快樂着。
張韋負着沁兒又跑了十數里,直到遠遠甩掉了追兵,才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沁兒伏在地上,用一雙渴望的眼神看着張韋,一雙**從薄被中露出來,慢慢的摩挲着…只看得張韋血脈噴張,心如撞鹿。只聽沁兒喃喃的道:「好熱啊,好渴!」聲音溫婉動聽,就像有一隻手在輕輕撩動着張韋的情趣。張韋狠狠的抬了下左手,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心中的邪念也減輕了大半。
他走到溪水旁,猛洗了幾把臉,任涼爽的溪水從臉頰流下,浸濕了胸前的衣服。他靈機一動,抱起了沁兒,把她整個人都浸在溪水中,頭部靠在自己膝上露出水面,自己強忍着不看那無暇的**。這一招果然管用,不多時,沁兒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呼吸也趨於平穩,竟沉沉的睡着了。
張韋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剛一鬆懈,濃烈的倦意便迅速佔領了意識,靠在石頭上沉沉的睡去了。在夢中,他和沁兒一起練劍,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甜美,突然一個紅色人影閃現,竟是玲瓏,撅着小嘴道:「你跑哪裏去了,人家想死你了!」說罷就給張韋獻上一記香吻,張韋正飄飄然間,突然見到韻兒在遠處低頭默默的看着自己,眼中閃爍着淚花,張韋急忙奔向韻兒,卻發現雙腳很沉,沉得邁不動步子,就這樣看着韻兒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張韋一急,從夢中醒來,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把斑駁的影子投在他的臉上。張韋坐起身,猛然發覺自己竟在草地上,趕忙就地一個滾翻閃到一旁,擺出了防禦的架勢,卻見一個女孩身着鎧甲,腰間配着一把精鋼劍,正捂嘴偷笑着,目光卻一刻也不離張韋。張韋尷尬的撓了撓頭,意外的發現左臂的脫臼竟然被接上了,不等張韋發問,那女孩道:「公子醒了就好,小姐讓我傳話給公子:『公子之義,此生不忘,守禮君子,鴻雁相煩。』這還有一封書信和一柄君子寶劍也是小姐讓我交給公子的!」
張韋接過書信,揣在懷裏——他確實看不懂古代的文字——把寶劍挎在腰間,似能聞到沁兒身上的香味,躬身道:「幫我謝過你家小姐,也勞煩美女姐姐幫我傳達句話!」
那女孩嘻嘻一笑,道:「我哪裏有那麼老,你叫我蘭香妹妹便了,公子有話請講!」
張韋道:「在下張韋,勞煩蘭香妹妹轉達一句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張韋這句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不知為何會說這些露骨的話。
蘭香卻沉醉在詞句中,並未留意張韋表情的變化,默念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真是絕句啊,放心罷我定會轉達的。」眼神中對張韋有了幾分崇敬的之色。
張韋心下慚愧:「若蘇軾知道我提前剽竊了他的詩來泡妞,不知道心裏會作何感想…」
蘭香嫣然一笑,飛身上馬絕塵而去,留下張韋撫摸着這把君子劍,心中既甜蜜又糾結。
到得夕陽西斜,張韋終於趕到會合地點——和玲瓏迷路時找到的小村莊。玲瓏等人「借宿」在村里大戶中,把餘糧分給了村中的百姓。張韋找進來時,眾人正在圍坐吃飯,中間坐着一個身着鎧甲的大將,正和大家飲酒聊天,不時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張韋跑了一天一夜早就餓了,聞到酒菜的味道,忍不住在眾人間搶了個位置,坐下便開始大快朵頤。龐元見張韋來了,呵呵笑道:「如何?我就說咱們七寨主必在今夜之前趕到吧!」
玉劍鋒抱拳道:「軍師料事如神,玉某佩服得緊!」又轉身對張韋道:「今日玉某能有命坐在這裏和眾兄弟飲酒作樂,多虧了智勇雙全的張兄弟,請受玉某一拜!」說完伏地拜下,眾人除了那鎧甲大將微一鞠躬外,皆伏地下拜。張韋見狀趕忙起身去扶,手剛伸出去,才意識到雙手沾滿了油漬,嘴裏還咬着個滷雞腿,含糊的道:「大家都是兄弟,快快請起,我都快餓死了,你們就別讓我挨個扶了好不好?」眾人這才大笑落座。
龐元續道:「此番突圍張寨主拿下首功自不必多說,那第二的功勞自然就屬嵐寨主了!」張韋拿起了第二隻雞腿,一邊啃一邊順着龐元的目光望去,卻是那員鎧甲大將。鎧甲大將拱了拱手,突然用一個柔媚的女人聲音道:「軍師過譽了,我這也是誤打誤撞,若不是張寨主謀劃高明,我這冒牌將軍總不能明目張胆的帶兵去救你們罷!」此言一出又惹得眾人哈哈大笑,張韋卻驚得目瞪口呆:怎麼如此粗狂個漢子,說話竟然是這個聲音!
龐元忙解釋道:「這位就是嵐凌嵐寨主,其實是我們寨里的大美人,只不過總愛扮作男人與我們廝混飲酒!」張韋這才恍然,難怪上次見面,總覺這個嵐凌怪怪的,原來是易容了。
嵐凌道:「大美人這三個字,奴家萬萬不敢當,若是讓小玲瓏聽到,不呷醋才怪!」甘霸道:「你是大美人,玲瓏是小美人,都是美人,呷什麼醋?」玉劍鋒聽得直皺眉,嵐凌道:「甘寨主本是讚許,但是奴家無論怎麼聽都覺得彆扭呢!」說完捂嘴輕笑。
張韋雖然已經知道嵐凌是女人,但是見到一臉鬍子的粗獷壯漢捂嘴輕笑,還是忍不住一口酒噴將出來,狼狽至極。張韋見眾人看向自己,忙趕緊轉移話題道:「咦?怎麼沒見到烏…玲瓏姑娘?」玉劍鋒道:「小女身體不適,正在屋內休息呢!」
話音剛落,一個調皮的仙女跳進大堂,喝道:「死豬頭,你回來了也不知會本小姐一聲,害人家白擔心一場!」話剛一出口,才發覺大堂內擠滿了人,不由得羞的滿臉緋紅,轉身要逃。
龐元趕忙叫住,命人在張韋旁邊給玲瓏加了一把椅子。玲瓏羞得頭低低的,坐在張韋身邊,一動也不動。張韋頭一次見到玲瓏乖巧的樣子,心生憐愛,不禁想逗她一逗,便道:「怎麼樣,我的暗度陳倉之計果然奏效吧?那麼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了?」說完向玲瓏擠了擠眼睛。玲瓏以為張韋要她以身相許,臉更紅了,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道:「這事還得由爹爹做主!」張韋心下合計:「就是欠個人情麼,最多請吃頓飯而已,還用找你爹?」
玉劍鋒在一旁見兩人感情甚篤,老懷快慰,故意長嘆了一聲。玲瓏果然中計,問道:「爹爹為何嘆息?」玉劍鋒道:「你也不小了,但是卻不學女兒家的樣子,成天舞刀弄劍惹是生非,哪個男人敢要你?可憐我已到知天命的年齡了,只怕見不到你成親的那一天了。」說完竟擠了幾滴眼淚下來。
甘霸看的一頭霧水,索性只管悶頭吃喝,身邊的龐元看了眼玉劍鋒,會意道:「是啊,玲瓏,在青龍山誰提起你不頭疼,哪還有人敢要你?」說完用腳在桌下踩了踩甘霸,甘霸忙道:「是啊是啊,我是不敢要!」
玲瓏見突然眾口一詞的指向了自己,就連平日最好的嵐凌姐姐,也沒有為她說話,氣得小嘴一撅,眼淚直在眼眶打轉,張韋見狀心下不忍,忙道:「怎麼會?其實玲瓏姑娘隨便表面上看起來毛毛躁躁的,但是內心卻很善良,為人也仗義,很多時候還是很乖巧很淑女的,我就比較喜歡她這樣外剛內柔的女孩!」
玉劍鋒點了點頭,道:「張寨主既然這麼看的起小女,那麼我就把小女託付給你好了!」
玲瓏大羞,掩面而去,張韋緩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聲道:「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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