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 第1848章

    「兩位？」

    孟婆見我們不動，便催促道：「兩位難道就不怕錯過好時辰？」

    我、藍麟風：「……」

    「等等！」孟婆仔細打量了我們半晌，才臉色一變：「你們竟是活人！？」

    「不，活人不可能沒有影子，你們是行屍！」孟婆的臉色驟變，舉起手中的大勺子當武器：「別以為我老婆子好欺負……」

    孟婆話未說完，就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之後又迅速轉向我，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我悠哉悠哉的走到孟婆面前，掂量着從孟婆手裏牽來的那個重的出奇的大勺子，在孟婆的那口大黑鍋里攪拌了兩下，聞着鍋里散發出的濃郁香氣，我不由舔了舔唇：「孟婆手藝不錯啊，這湯還挺香的。」

    藍麟風：「……」

    「你……你的臉……」孟婆佝僂的身子怎麼也站不直，但她還是執着的盯着我的臉看。

    因為她也正頂着這張，與她腐朽身體十分不相符的年輕面龐。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孟婆的臉：「我也很好奇，你為何會有張與我一般無二的臉。」

    說話間，我和藍麟風都不再收斂自己的氣息，而藍麟風也趁機給項彥送去了見機行事的消息。

    瞬時，孟婆心神震盪，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暴風雨里，拼命求存的小船，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巨浪掀翻。

    「上神！？」孟婆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她抖抖索索的在原地跪了下來，目露惶恐的磕了個響頭。

    她自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這忘川河邊，生生世世都煮着這鍋名為遺忘的湯。

    這世間，每個人都有可以遺忘的過去，而她孟婆卻沒有，她唯一的記憶，就是在這忘川河邊，為每個路過的鬼魂，送上一碗熱湯。

    今天，她的生活終於發生了改變，眼前的這兩個人，既不是陰司，也不是亡魂，他們身上有着活人的生氣，並且他們身上還存有令她感到從靈魂深處顫抖的氣勢，她從未見過上神，但這個世界如果有上神的話，那應該就像面前的這兩個人了吧，她想……

    「老婆婆，起來吧。」藍麟風從未被一個這樣類人的老嫗叩拜過，此時見一個老人這樣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不由的有些於心不忍，上前將老嫗扶了起來。

    孟婆受寵若驚般努力站直了身體，她激動的面色暈紅，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不……不知兩位上神來此，有何……有何公幹？」

    「也沒什麼大事，我們就是偶然過來，看到那女孩，所以好奇跟來問問。」藍麟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們說的，是那個對我老婆子的湯免疫的女孩嗎？」孟婆想起了那個女孩悲傷的眼眸，不免有些心疼，於是請求道：「上神能幫幫她嗎？」

    「為何？」藍麟風裝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高深莫測又模稜兩可的道。

    「輪迴路本就不易，若是再背負上那麼多沉重的記憶，魂魄早晚會因承載不了而崩潰消散，更何況，她那麼多世都尋不到愛人，已經快要到臨界點了。」孟婆嘆息着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