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下臉:「你可知道搜魂是有違天道的?」
吊死鬼舌頭也不亂抖了,眼神也暗淡下來:「我只是想看看,他過的好不好。」
「你到底欠了他什麼?」我不由皺眉。
因為我在這個人身上,根本就看不出因果痕跡,更不要說與他前世有債務牽扯的人了。
「我欠他一條命。」吊死鬼死氣沉沉道:「我也算是半路被鬼抓了替身的倒霉鬼,但在此之前,我這條命也不是我的,我答應了會回去,可是我……」
說到這兒,吊死鬼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繩子,嘆息道:「半路就被鬼迷了眼,稀里糊塗的上了吊不說,還莫名其妙的被這座寺廟囚禁了幾百年,所以……」
我被吊死鬼眼底的哀傷弄的渾身不得勁,只得一把拽過吊死鬼的頭,將其緊緊抱在懷裏,然後將神識沉入了他前世的記憶當中。
這吊死鬼生前是個生活還算過得去的青年農夫,家裏雖不是家徒四壁,也好不到哪兒去。
自小父母雙亡,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他為人謙和木訥,所以經常會有品行惡略的村民光明正大的占他便宜。
這個人前半生過的日子,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在一次被人忽悠着上山打獵,失足跌落山崖後(這老套的劇情),被一個落魄書生帶了回去。
我不由暗想:難道這便是欠他一命的由來?
吊死鬼摔的不輕,在書生的悉心照料下,足足躺了三個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這三個多月,吊死鬼知道這書生是因為才華出眾,又得罪了權貴才被人陷害,不得不躲藏在山中艱苦度日的可憐人。
而書生也知道了吊死鬼在村裏的狀態,兩人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淪落人,腦子一熱便結了個拜。
再之後,兩人相依為命,相互扶持,吊死鬼傷徹底痊癒後,書生拿了自己僅剩貼身玉佩,讓吊死鬼去典當,兩人商量好了作伴一起南下。
於是乎……吊死鬼就帶着玉佩,去典當銀錢回來,因為路太遠,天又快黑了,怕書生擔心,所以專揀抄近兒的小路走,這一走不要緊,他便再也沒能回去。
我從他的記憶片段中回神,已經無力吐槽:「那書生,一定以為你拿着銀錢自己跑了,鐵定恨死你了。」
吊死鬼也是滿眼哀傷:「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一個傾心相交的朋友,我本就欠他一條命,我還記得離開前他看我的眼神,他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萬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
「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不管當年真相為何,他都已經死了,況且你身上沒有他的怨氣與孽債,所以當年的他並沒有真的恨過你。」我拍了拍懷裏腦袋的發頂,傳音安慰道。
「我沒辦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想讓他知道,他沒有看錯人,我沒有見財起意,也沒有拋下他。」吊死鬼執拗的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他畢竟是我唯一認可的朋友,磕過頭的兄弟啊……」
「搜魂是大忌。」我不由有些無奈,當初在幻境中都遭到了些許反噬,如果在現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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