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晃了晃有些懵懵的頭,抬眼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一聲悠遠的嘆息不由得溢出嘴角,心中那一絲疑惑,變成了讓人難以忍受的罪惡感,就連自己都不由的問自己:你到底在懷疑些什麼呢?
醫院的燈光過於蒼白,入眼皆是一片潔白,白的人心裏發冷,特別是來往的醫生、護士,看在眼裏怎麼看怎麼像喪服,白慘慘的滲人。
「良心發現了?」剛剛罵的我很爽的陳教授,陰沉着臉俯視我,別懷疑,陳教授的身高還是很可觀的。
「... ...」我仰起頭,看了看陳教授陰沉的臉,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無言的看着他。
「這樣就對了,父母對子女的付出都是不求回報的,你們這些小傢伙到底知不知道父母的苦心啊,這麼玩命折騰?不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懂的珍惜,不要等到無法挽回,才知道後悔」陳教授還要說教,就被匆匆趕來的護士打斷了。
「教授,有個重要人物需要手術,院長指定要你主刀」護士小臉紅撲撲的,神色緊張異常,院長親自點將,可見這位重要人物的分量有多重,她可不敢有絲毫耽擱。
陳教授皺了皺眉,黑褐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來半晌,護士瑟瑟發抖的任他打量,不一會兒陳教授無奈的搖頭嘆氣「準備手術!」
小護士如獲大赦,飛也似的逃去準備,鬼曉得這清高的教授先生,會不會在下一秒變卦,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以財力壓人的傢伙了,人命又怎能是用錢可以衡量的?
「教授教訓的是,我受教了,教授還有工作,我就不打擾了」我邊說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禮貌的請他離開,該幹嘛幹嘛去。
陳教授竟呵呵笑了起來「小丫頭,脾氣還挺倔,行了,你明白就行了,我也不在這招人煩了,我去看看哪個大人物病危了」
眼看着陳教授離開,不知怎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絲異樣的警覺,總覺得該跟上去看看。
我從來都是想到哪兒,就做到哪兒,腦子中還在鬥爭該不該跟上去,自己的爸爸還躺在那兒,我是不是太冷血了一點,可腳卻已經先大腦一步做出了判斷,直覺告訴我... ...跟上去...跟上去...一定要跟上去... ...
當我看到手術室外沉默的一行人時,我終於明白那種直覺的來源了,璃秧靠牆而站,易慧漫緊緊握着簡陽的手,三人就那麼沉默着,沒人肯說話。
「殷凝?」陌生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啊!」我猛然回頭,剛好看到跟在小秦身後的易慧漫媽媽「伯母?」
「我就說看着背影眼熟,原來是你啊?怎麼?你爸住這間醫院?」
爸爸受傷的事,這些人都是知道的,想到這我不禁苦笑道「嗯,伯母這是... ...?」
「我不放心漫漫才跟過來的,我們本來是要回家的,可才一進門,簡陽的父親,就已經在那了,原來簡陽的父親在他失蹤後,就一直住在簡陽他們家裏,我們回去就撞了個正着,漫漫一下就愣了,簡陽很快便被父親叫了過來,璃秧當然也跟了過來,結果... ...」易慧漫媽媽停住了,小心的看了易慧漫一眼,才又緩緩道「漫漫是個苦命的孩兒」
「伯母,您說了這麼多,我也沒聽懂您,出現在這的原因」我無奈的搖搖頭,我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
「... ...」易慧漫媽媽愣了愣,半晌才嘆息一聲「漫漫的命好苦,是我沒用!」
「... ...」我想說,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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