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 第402章

    山頂的涼風夾雜着淡淡的潮氣，似乎是要下雨了，天邊的雲翻滾，星光也羞澀的隱沒在雲端，樹葉在清風的吹拂下紛紛揚揚的離開枝頭，過早的回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腳依然在有規律的晃動，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不諳世事的丫頭，不用面對成長，也不用擔心脆弱會帶來什麼樣的代價，那個天真懵懂，對世界充滿探索欲的丫頭，卻在遇到老頭的那天消失了，消失在一個說自己是神仙的騙子手中。

    從那時起，殷凝便不再是殷凝，只是一雙眼睛，眼睛是用來看的，而它...也只會看，不會有心，但似乎有個問題被忽略了，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麼沒有心的眼睛，睜得開嗎？有心卻不能用心，這樣的心，有誰會願意承擔？

    腳下的落石越來越多，天邊的雲層也慢慢積壓變厚，滾滾雷聲轟隆炸響，刺目的閃電將夜空撕裂，露出猙獰的面孔。

    我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肩膀，暗自苦笑「不過就是個雷，怕什麼？你敢劈我試試... ...」

    「喀拉！轟隆隆... ...」一道刺目的閃電過後，震耳欲聾的雷聲接踵而至，嚇的我險些翻下懸崖。

    「不是吧... ...」我現在的位置，很顯眼，位置也剛好給雷劈着方便，周圍除了岩石和些矮小的灌木，再沒有比我高大的東西了。

    「咔嚓！」又一聲驚雷在頭頂炸響，這次我不止是瑟縮那麼簡單了，整個腦袋埋在手臂間，腿也縮回了崖上，緊緊的縮成一團，儘量減小自己的體積。

    「咔嚓！」

    「啊！」我猛地跳起，剛剛我蜷縮的地方已經被炸糊了「你玩真的啊？」我驚恐的望向天空。

    雖然被劈下也不會死，但是會痛的好吧？人家好不容易在這緬懷一下，您就給來這麼一出，我知道了，我臉上就寫着衰人兩個字對吧？要麼怎麼每次霉運都那麼準的砸我頭上呢？

    「咔嚓！」

    「夠了吧？」我再次跳起，卻晚了些，鞋尖被擦了個邊，着了起來，我連忙在地上擦滅掉「我走，可以了吧！」

    難得想看次日出，竟然被雷劈，還在這麼煞風景的時候，切！

    我賭氣似的跺了兩腳，踢落崖邊一塊較大的石頭，看了眼閃電漫天飛的天空，無奈的嘆息一聲「看樣子，這次的日出要取消了，難得惆悵一下，想享受一下傳說中瑰麗的日出，哎！看來咱還真不是傷感的料，不過話說回來，我幹嘛傷感，都是被那破景色給帶的」想起那翻騰的雲海，我不住的點頭「就是那吸人魂魄的雲海害的，哈哈... ...」

    「咔嚓！」

    「好啦，好啦，我已經再走了，不要催了啦」我抖着身子，小步走向下山的路。

    「咔嚓！」

    看着身邊倒下的小樹，我不禁倒吸口涼氣「我不是說了嗎，我在走了，你... ...」

    「咔嚓！」

    盯着腳下焦黑的土地，我知道了，它閒我慢... ...

    「夠了！我知道了」對於雷聲，我還是沒什麼抵抗力的，況且還是這麼近距離接觸。

    看着暗沉的天空，還有那不斷叫囂的雷電，忽然有些想笑，就這片刻的脆弱，用得着使用這種方法轉移重點？還真是讓人感到另類的安慰啊。

    我揚起那一如既往淡淡的笑，對着天空點點頭「謝謝！提醒我，收起致命的弱點」

    聲音還在山間迴蕩，人已經消失了蹤影，山頂空無一人，只有翻滾的雷聲，和詭異的閃電，那閃電的弧度在天空划過，現在看來竟像極了微笑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