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第394章

鎮子不再像剛來時那樣寂靜，喧譁的城鎮讓我們這些剛剛回歸人間的野人有些不適。

我們就站在知雨家的遺址前，那是我們離開鎮子的地方，也是我們再次踏入鎮子，第一個『路過』的地方，這裏沒有了房子，也不見了花圃和小院，徹底成了一片空地，沒有一絲人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這些在我們離開時就已知道的事，現在重現在眼前，還是讓人心裏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腦子裏留不下的東西，沒了就真的沒了。

這裏不像當初走時那樣空曠，原本還算寬闊的空地被人群圍了起來，人群對着空地指指點點。

「鎮長家這是怎麼了？」一個老態龍鐘的婆婆顫顫巍巍的道。

藍麟風立刻用手裏的衣服遮住了宸羽沚的頭，她現在見不得光，這裏並沒有她認識的人，卻有很多認識她的人。

「奶奶，知雨姐姐呢，你看到她了嗎？」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梳着個小歪辮，大大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姐姐去哪了了，我要姐姐... ...我要姐姐... ...」

女孩的奶奶早已乾涸的眼睛，酸澀、紅腫，充滿了血絲，猶如樹皮般磨砂蒼老的手，輕輕的揉了揉小女孩的頭「妮子，你知雨姐姐和鎮長伯伯，去了很遠的地方，妮子要努力長大，等到妮子的年齡大到不會再增長時，妮子就可以去見他們了，在那之前，妮子就把想念放在這裏，好嗎？」女孩的奶奶輕輕點了點女孩的心口，笑容苦澀卻堅韌的讓人鼻子發酸。

「嗯，妮子記得了，以後就在這裏想」女孩用白皙的小肉手，使勁的拍拍胸口，似懂非懂的笑着。

其實這只是眾多對話中的一幕，鎮長是個很隨和的人，鎮上的人對他都很尊敬，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難免有些感懷，甚至還有人在嗚咽哭泣。

只是這個地方我們卻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幾個人狼狽的逃離了殯儀館似的空地，也躲過了那些進行最後告別的人們，他們的悲傷我們沒資格參與，更加不願留下，因為他們哀悼的其中一人，就在我們之中，而她卻永遠不會用她本來的面目示人。

離開了空地，街道雖然不如來時人多，但也比那時多了人氣，我們找了家服飾店，將幾個人身上錢都搜颳了一遍才發現，原來我們那麼的窮。

彈了彈手中的硬幣，這是我們僅有的財產，應北晨的眉毛都快要擰到一起了「就這麼一個？」

「我包包掉了」楚熒看了看被拋來拋去的硬幣，又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別看我，那個硬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我口袋的，我進來時沒想到會用得到，為了不被發現，都留外面了」楊光見眾人看向他這個唯一貢獻過財務的人，趕忙澄清。

應北晨嘆息一聲「我和南星是被臨時拖進來的，不可能帶，至於他... ...」應北晨看了看藍麟風「還是別奢望他們會帶，倒是你... ...」

隨着他的眼神，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在包里翻了半天，終於在夾層里找到了一張卡。

「請問可以... ...」我晃着手中的卡。

「抱歉！不可以」店員很有禮貌的打斷了。

「... ..那我去取」我還沒走出一步，就被店員的一句話定在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