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錯失
夜空漫漫,那掙破黑夜的星仿若天使細碎的淚花,映耀出淡淡而朦朧的光芒。一抹新月隱匿於灰色的雲翳下,卻猶有絲縷光輝灑落在林間,將那鳥兒絕美的紫眸與銀紗相融,不免若即若離彷如墜落入酒液間的紫水晶。而恰時月光若手,溫柔地撫上那鳥漆黑不見底的羽,孤苦的鳥鳴聲迴轉徜徉於無人的深林,卻隱約滲透出無比的暢懷,或許又是油然心生的平和寧靜。可頓時中,映入眸間是那天際烏托邦的影,純白的光芒暈染在蒼穹尚留一寸斑駁,卻幾無人知那繁榮聖潔背後久久持續的刀光劍影,就若被那天堂的聖光所掩藏的不為人知的童話,於此翻去了它下一個篇章。
那神界的處刑台卻忽於一夜間化為了雙方激戰的戰場,可像是永不被黑暗所吞噬的潔白柔光,籠罩着那神靈久居的聖地,將那一切都深深掩藏。兀自於蒼穹睜開的那瞳,在映下天地間的萬物之時卻不免凝滯,可那眸終是悄然闔起化為了金色的符文一瞬,消逝在純白間不見了原存的影。與此同時兩刃相接綻放出絢爛的火花,施力緊繃的肌肉迫使着大腦一直保持清醒,快速連結的神經刺激着身對那攻擊做出一系列反應,卻因無法克制的疲憊而愈加處於弱勢。恰時那瞳間流露出毅然決然的情,映入對方蔚藍的雙眸中竟使其戛然呆滯,但片刻間那天使便恢復了原態,繼續毫不留情地向阿麗西雅展開猛攻。
雙劍突如交接竟若電閃雷鳴的蒼穹般令人增生怯意,那綠眸狠狠地向那大天使斜睨了一眼,此時恰恰是流露出毅然決然的無比痛徹,而一抹冷芒於此迅速掠過瞳間,卻似有什麼打算般轉即而逝。阿麗西雅與此同時刻意壓低重心位置,依靠劍身旋轉的力猛然向敵方橫劈而去,墨綠色髮絲絮繞於空狂亂地飛舞若游蛇,而那嘴角隱約間似划過一道陰冷的弧度,悄悄然中不免滲人。可安佩爾卻又毫不在意般向後方一傾俯,竟使那劍刃只是單單擦身襲過罷了,而那蔚藍色眸中了無任何倉促之情,於她自我俯身時刻那長劍迅速抵牢阿麗西雅巨劍的刃部,速度之快似是一揮而就即成。
倏忽之時,阿麗西雅迅速向後方退去幾米,那暗綠眸間流露出陰鶩之意若孤狼,隨後雙手持劍依靠腿部的衝勁直指那天使的心臟部,冥冥間似有一招定局之勢,速度極快的同時又不失陰狠。可只覺安佩爾稍加用力傾斜身子,長劍頓時橫檔架住了那巨劍突如而來的壓力,那蔚藍若天空的眸冰冷地與阿麗西雅的視線相迎,就像是想以她本身的威赫力來鎮住對方般,隻身在那兩劍相抵的狀態下僵持久之,眸露寒芒。
但那受刑者於此時卻無一絲動靜般,佩戴素白手套的雙手依舊呈禱告狀地緊握着,而那劍刃相抵的迴響充斥於心卻似乎使她那雙手愈加用力,紫眸仿佛不願再注視身邊的種種一切般久久闔起。在被她無所察覺間滴滴汗珠迅速地淌下,順着那額頭滑落入脖間的深色圍巾中,緊鎖的眉宇間像是滲透出無可奈何的情,稍刻卻煙消雲散化為止水般的平靜。恍惚中羅莉瑪絲中性的聲仿佛是努力壓抑着其間的不解,緩緩道來以圖使那曾時的同行者警醒,「我是神界的天使,就算是墮落了也本歸屬於神界處理……你們為一個外人耗費這麼大的精力,真的可以嗎?」
「在你答應和我們一同前往魔界那時,羅絲你,就已經是我們的夥伴了啊!」阿麗西雅盡力喊出的聲卻不免嘶啞滲人地絮繞在耳畔,那暗綠雙眸此時依舊牢牢盯視着身邊的安佩爾,不敢稍有一絲懈怠而使對方鑽了空子。可那大天使卻又突然收劍後移幾步,在阿麗西雅還未有對其做出反應之時,她那手臂迅速舉劍猛然架在對方的脖頸之上,銳利的劍刃貼着那脖滲透出颼颼的涼意,而似是用力過猛間將那處的皮膚撕裂出一段猙獰的傷口。她蔚藍色眸頓時映下殷紅血液從傷處滲透泛起血珠,粘稠地順着長劍的刃部淌下,終是緩緩滴落在由大理石塊鋪成的地面上,就若錶針移動發出的聲那般令人窒息。
「汝已經輸了。」冰冷的女聲若在宣告般徹徹迴蕩在靈魂深處,卻仿佛在冥冥間將對方的心神猛然揪緊,一腔熱血似乎逐冷抹去了那虛無縹緲的希望,唯有那無法釋懷的情仍留於瞳中,稍刻便隱匿於昏暗中不見了影。頓時覺阿麗西雅持劍的手已然耷拉在身側,卻依舊任憑那架在脖上的劍刃將那處留下殷紅的痕,久久凝滯的瞳孔中映下血液斑駁的色彩,卻仿若因那股嗜血在潛移默化中的影響而驟然擴大,泛起猩紅擴散在眸中,終化為無比的死寂。
而她顫慄的手在良久的寂靜後竟無謂地握住架於脖的劍刃,不顧對方此時異樣的神色將那劍毫不留情地移開,卻似乎根本沒發覺那手因此而流淌下大片殷紅,頓時間衣物的袖口被狠狠撕裂作為繃帶纏擾在那傷口處,阿麗西雅暗綠的瞳孔卻恰時無所謂樣地斜睨了那名為安佩爾的天使一眼,可那雙手隨刻卻又狠狠舉劍與對方相迎猛擊,那聲愈加沙啞地道出仿佛已經不顧一切,「就算是這樣,我也——」
與此同時,那處的晨曦卻已然招架不住安琪拉迅猛而毫不懈怠的一系列進攻般,無法抑制住的喘息持續性傳來,仿佛隱隱將她幾近透支的精神盡數展露於敵方瞳中,而揮舞鐮刀抵擋劍刃的動作在內心睏乏的作用下愈加遲緩,眼瞼於潛移默化中不住耷拉垂下模糊了視野,長發飄飄卷襲之時饒有幾縷為劍刃削斷。而晨曦那眸隨之伴着顫慄瞪大幾分,恰然只覺安琪拉舉劍隨性地向對方身側猛然來一刺擊,恍惚間那身踉蹌地躲閃終是險些掠過,鐮刀更是稍顯無力地抵禦卻愈為破綻百出,可紅眸中卻悄然窺視到那天使瞳間輾轉過的一抹陰芒,不由一怔。恰時覺那長劍乍然間於眸中透徹出陰冷的光,劍尖於此利銳地突刺向晨曦的胸口處竟如龍似虎,可卻在對方倉皇躲避中猛然偏轉一個角度,擊破鐮刀的阻攔向她那左臂上半處狠狠撕裂出一道猙獰的血口子。可隨刻安琪拉卻又在那雙眸呆滯之時於對方的腹部一蹬踢去,迫使那身頓時癱倒在地上不住乾咳,手無力地捂住左臂的傷口處悄然染上了斑駁的血花。
「呦嘻嘻嘻~就你現在的情況還能顧及上同伴嗎?真是痴人說夢。我說你啊,真的有必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嗎?羅莉瑪絲她可是神界的天使呢,絕不會與你們這等為一類人!」安琪拉諷刺般的聲音於此時卻字字加重地道出,那蔚藍色眸高高斜睨着晨曦猶有目空無人之感,其中恰恰流露出仇恨性的神色與深深厭惡。而那少女無法克制住的慘叫尚還徜徉於耳,顫慄的喘息聲繼而盡力壓低地迴響在空中卻愈為急促,那雙顯露在外的紅眸已然呈現出痛苦的情,但她那手依舊緊緊握住左臂的傷處不住顫抖,稍時於氣若遊絲的語氣間那話音緩緩道,微顫若蜻蜓點水泛起的清波,「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值得我們這樣做啊——她已經不是你們的……」
「你就說這些啊?令人作惡。」安琪拉那嘲諷性的語氣卻頓變鋒芒化為厭煩與恨,那蔚藍色瞳狠狠瞪了一眼此時虛弱無比的晨曦,可卻頓時迎上對方微垂耷拉的紅眸,不免煩躁地鎖眉滲透出絲絲冷意。可與此同時那腿部悄然施力陰狠地踩向對方的胸口,卻使晨曦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若孤狼在夜空間的痛苦哀嚎,冥冥中那肋骨仿佛已經有斷裂的趨勢,刺激着心臟陷入壓抑而幾近窒息,而她那眸在長久的喘息間卻終是無力地閉起,隻身癱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直至久久昏迷。可安琪拉那湛藍若空的瞳於此竟又流露出迷惘與遲疑的意味,稍刻就輕瞥向不遠處尚未結束的戰鬥,眸間戛然掠過無謂的芒。
「死紅毛你——」阿麗西雅那極力喊出的聲竟又驟然而止,仿若斷線的風箏般徑直墜落乃至虛無蹤影,唯有其中尚存的絲縷憤恨還絮繞良時,卻在那股突如的勁風中悄然消散。暗綠瞳孔中恰時輾轉出愕然的情,倏忽劇縮若點。而在她緊握巨劍的雙手方才顫抖之時,那身竟在大天使安佩爾的一記掃堂腿下狠狠擊向遠處,終是雙手耷拉癱倒在處刑台邊緣的大理石柱圍欄旁,仿佛即將陷入昏睡般垂頭不起。可因那股猛擊而支離瓦解墜落於身的石塊,稍時便使那觸及的皮膚處泛起了淤青的詭異色彩,那暗綠雙眸似乎極力想要睜開保持清醒,卻又在無盡的昏昏睡意下,終是帶着憤恨之意耷拉闔眸。那身久久凝固於此,就若一個無法釋懷的慘痛與蒼白無力。
「現在的你,確定能堅持下去嗎?」眼前男子淡然的聲線若颯颯清風猶為天籟,迴響徜徉於耳畔卻了無絲毫多餘的懈怠之意,只是淡如止水地來警醒那女孩的心神,就像是能撕破迷惘的神喻般透過那靈魂深處徹徹道。可他那雙眸於此沉靜地輕闔起,似在與那女孩一直躲閃而毫無回應的跡象中已然得知了什麼般,繼而那微弱的嘆息緩緩道出,銀眸與對方暗紅色的瞳孔戛然相迎間,卻仿佛隱隱流露出悲涼或是留戀的情。而他那冰冷的話音這時縱然絮繞於耳畔,無奈久久充斥不曾散去,「那隻好,做最後的打算了。」
可正於話音畢落之際,那長劍隨之竟無絲毫猶豫地貫穿了若人偶般女孩的胸口,伴着殷紅的血液從撕裂的血管處涌濺而出沾染了衣襟及面龐,若彼岸之花在生命最後一刻的綻放,末路的絕美在蒼白面龐間印下了斑駁的血花。卻驀然覺雪凌縱然倒下蜷縮於地,法帽歪斜地癱落在她的身旁沾染上了大片詭異的殷紅,而那男子於此卻只是平靜地駐足望視,染血的劍悄然回鞘頓發出一刻的沉悶迴響,孤寂而愈加淒冷。
「命運神殿下……」仿佛是極力壓抑住內心波瀾的起伏,繼而那似質問的聲像是在表述心生的不解般無力地道出,久久絮繞於耳畔不免突兀。羅莉瑪絲唯有的紫眸正於那刻之時驟忽縮小顫慄,瞳間頓時映下濺落於地彷如一幅絕美水彩畫的血花斑駁,竟將那心神從無窮無盡的禱告猛然拽向現實的身處地。可那雙手卻又恰恰是失力地垂下握緊鎖鏈,若紫水晶的眸間悄然窺視見那女孩手心中緊緊攥住的一片黑羽時,竟不明緣由地良久凝滯於此,就像是時間在這時悄然凝固般化作了深刻的畫面。可那尚殘存於眸中的影卻使墮天使重歸坦然,手指再次交接仿佛再次接受了周遭了一切般,無聲無息地跪坐,朝向着那神靈,無比虔誠。
恰時,那命運神靈依然如此沉靜地駐足在處刑台之中,泛起微微血色的銀眸於此悄然流露出絲縷似悵惘的意味,卻又彷如從未曾有過這份情感般轉即而逝。可只覺那躺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就若人偶般悄無聲息地輕闔起眸,已然陷入沉睡的面龐冥冥間已然綻放出死一般的殷紅,突兀沾染了血的法帽歪斜跌落在地,冷寂地凝滯在銀瞳中卻使其一顫。而頓時間那人竟隻身緩緩輕蹲下,黑色法帽被手拾起時卻仿佛掠過了一抹異樣於瞳中,但稍後便穩穩地將其搭在那女孩的頭上,從中似乎伴帶着由心而生的溫柔,卻又無比的乾淨利落若無事。
待那眸幾近被完全遮掩之時,一聲清脆明朗的響指頓時迴蕩在天際蒼穹,銀白色法陣的符文印刻驟然在那旅人身躺之處愈為清晰,而隨之三人身下的大理石磚竟憑空化為點點虛無的光芒,那法陣頓刻若受控制般將旅者們引渡出了烏托邦的是非之地,終一切曾有人涉足的痕跡被抹除化為烏有。可那命運神靈卻無故一低嘆,沉悶的語淡淡道出仿佛是在提醒着身邊的天使,卻又愈加凝重就像是在宣告着一個人此後的命運,「開始處刑吧,各位大天使。」
語聲落畢......
已然沾染血跡的劍刃毫不留情地揮斬下,在一時刻盡數切斷了那墮天使在塵世的絲縷留戀,以及那漆黑不見底的羽。
終是那墮天使痛苦的慘叫聲迴響絮繞於空,卻不曾有一寸在世的留戀,唯有在那紫眸間殘存着無比的暢懷,竟彷如即將消逝為死寂般凝滯在顫慄的瞳,迷離徜恍。
而她最終的命運,又有誰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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