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瞬間涌動,集結在顏樂的指尖,她兩指合一快速的點落在穆凌繹後背的肩甲之下,此處的穴位對應鎖骨之下的穴位,同樣可使人短暫停立。
記憶的恢復讓顏樂之前背進頭腦里的穴位知識又回來了,而於點穴,凌繹之前對自己使過,所以她才想到可以這麼做。
穆凌繹僵着身子,他無法回國身來詢問顏樂,他在心裏祈求着他的顏兒別做傻事,「顏兒,回去了在胡鬧可好,現下要緊的是趕路。」
顏樂痛苦的捂着胸口,嘴中一腥,她儘量壓着聲音,將口中的鮮血吐出。她將自己的嘴角擦拭乾淨後才行至穆凌繹身前。
她深情的望着他,眼裏並無傷感,是瑩瑩的笑意,她的聲音柔得可以掐出水來,「凌繹,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可是我得走了,」她迎着穆凌繹心痛的目光,抬手輕輕撫着他的臉。「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就去你府里找你,可好....」
「不好!顏兒,你不懂這其中還有你不清楚的事情在。」穆凌繹知道她要獨自去找蘇祁琰,她是怕蘇祁琰再用她的命要挾自己,但她還還不知,蘇祁琰與她都與失蹤公主一事有關,蘇祁琰不會再放過她。
「凌繹~~」
她喚的有些嬌氣,向是在尋求自己的同意。
「顏兒,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嗎?」他只能用其他事情來左右她的決定。
顏樂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氣,「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查起來太費事,就讓他過去吧。」她停頓,認真的看着穆凌繹,「有些事情就應該隨着時間過去。」
她察覺到穆凌繹脖頸之處的經脈極為突出,他在用力衝破穴位,顏樂的心刺痛着,衝破穴位勢必會讓他受內傷。
她雙手摟上穆凌繹的脖子,惦着腳尖湊到他的眼前,眼裏不知在何時起已經濕潤,閉上眼睛吻上他的唇時,淚水已經止不住了。
「時間會撫平一切,別太執着了。」
她果斷地抽身,一記手刃打在穆凌繹的脖頸後迅速扶住他攤下的身體。
她讓穆凌繹依偎在樹邊,然後折下樹枝將她遮掩着,生怕過路人圖謀不軌。依自己此時的力氣,他應該只能睡半個時辰,這個半個時辰宣非應該可以趕上,可以帶着他離開。
顏樂將包袱留在穆凌繹身邊,如果宣非路上耽擱了還是錯過他,他還不至於餓肚子趕路。
她留念的看着穆凌繹,眼睛貪婪的看着他,「凌繹,對不起,放手這樣殘忍的事情由我來做吧。」
顏樂苦笑着,在他額間落下一吻,起身離去。
她不知她轉身間,穆凌繹的眉眸已經微動,他心中強烈的情感使他昏睡的時間逐漸縮短。
顏樂跨坐在高大的馬背之上,沒有了穆凌繹的保護,她顯得搖搖欲墜。儘管她想走得遠些,但她還從未騎過馬兒,只能緩慢前行先熟悉一番。
風吹在臉上格外的難受,因為淚此時就像決堤似的傾泄不盡,凌繹,對不起,我會去找祁琰求解藥的,為了你,我願意一試,但是你千萬別辜負我的苦心,又去做傷害自己心的事情。
顏樂找到竅門之後就加快了速度,她將馬兒抽的生疼,飛馳在林間,她咬着牙堅持着,儘管身體的力氣漸漸被抽空,但她仍緊緊握着韁繩。
她開始連咽口水都覺得吃力,開始覺得腰無力支撐着上身,開始覺得眼前的景象是飄浮在空中的,開始覺得手裏的韁繩在慢慢變細,開始使不上力氣......
她強迫自己清醒,從頭上把下凌繹送她的定情信物,將釵子那針尖狠心扎進自己手臂里......血染紅了一片衣袖......顏樂已經察覺不到,她的疼痛感在慢慢的減弱,她只能撫在馬背上。
馬兒的每一次顛簸都在讓她的身體離摔下馬更近些......
就在她已經支撐不住,摔下馬背之時,一個飛躍得極快的身影接住了她。
身影渾身沾着落葉,將顏樂扶上馬後自己護在她身後。
和早晨剛出發一樣,穆凌繹沒有一上馬就讓馬兒快跑,他讓顏樂適應了一會,才加快速度,顏樂靠在穆凌繹的懷裏沉睡着。
穆凌繹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一大堆樹枝和落葉遮掩着,他無法顧及自己身上的落葉未掉落乾淨,便依着馬蹄印去尋顏樂。
到半途他的心越來越緊,因為這路上竟然開始出現血跡。
穆凌繹已經察覺到顏樂的異樣了,她手臂上那塊血色的衣料惹得他的心生疼,他將馬兒勒停,快速地為顏樂手臂上的小血洞包上手帕,以止血。
已經臨近京城,走上石灘路之後,路更是顛簸了不少,但她依舊沉睡着,好像已經感覺不到外界似的。
太陽要落山之時,他們終於到達京城,晚霞在穆凌繹眼中也變成了晃眼的血色。
城門已經關上了,他棄了馬,抱着顏樂,從城牆越過,回到府里。
顏樂仍然昏睡着,穆凌繹喊來了丫鬟,點亮了房間,命她快去取藥盒來,然後將顏樂放到自己床上,檢查她的手臂,為她上藥,重新包紮。
穆凌繹看到顏樂的另一隻手臂已經被黑色的血管覆蓋,有一個銀色的小點在手臂之下來回地竄來竄去,看來這就是銀蟲。
丫鬟在旁邊糾結着,今早有人送了封信來,說二公子一回來就立馬交給他。現下二公子在守着一位昏迷的姑娘,上前打擾是否妥當。可是送信的人強調說第一時間,丫鬟猶豫再三還是提高音量叫了穆凌繹。
「二公子,早上有人送信來,說回來就給您,是位姓蘇的公子。」
穆凌繹驀然抬頭,鬆了口氣,果然他會主動聯繫自己。
丫鬟行至他面前,將信給他。
穆凌繹看着上面寫的是一個客棧的名字,蘇祁琰註明了條件,解毒要到他選的地點去拿,只許他二人前往。
穆凌繹認得這個客棧,他看了眼床上的顏樂。將信重新放回信封,然後再次交給丫鬟,讓她等宣非來找她時給他。他在驛站就已經和宣非交代好,之後的一切,宣非會去辦。
顏樂有些半醒,撐着眼皮看着周圍,感覺有點熟悉,看見穆凌繹往他走來,抱起了她,穆凌繹聲音輕輕,說道:「顏兒,現在就帶你去解毒。」
顏樂搖了搖頭,聲音微弱:「不要!等一下他不讓我跟你回來怎麼辦。」她的頭疼得厲害,他怎麼那麼傻,還是跟來了,自己白做那些事,白扎自己那麼多針。
針?!「你送我的釵子呢?」顏樂摸着自己的頭髮尋找着。
什麼時候她還有心思找釵子!進屋時他好像隨手放在桌上了,這玩意傷的她,他現下厭惡得很。
「回來再給你,乖,」現在情況危機,先解毒重要。
顏樂虛弱的應了一聲,她後半句淹沒在風聲之中,「釵子我要一直帶着,直到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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