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盛夏,某古裝電視劇的拍攝現場聲音嘈雜,導演、編劇、助理、場記、演員等人正來回忙碌準備着一下場即將拍攝的戲。
演員休息區,凌靈頭頂複雜厚重的假髮,穿着里三層外三層的服裝,一手拿着小風扇,一手拿着劇本正專心致志的背着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女三號的台詞。
「那個凌靈!」
片場內響起副導演助理通過擴音器傳出的聲音。
「在這兒呢!」
凌靈收起劇本,起身招手。
「過來,走一下下場戲的調度。」
副導演皺着眉毛,悶熱的天氣讓他的語氣也變得十分乾燥。
凌靈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嘴裏一邊念叨着剛剛記下的台詞,一邊往正在搭景的片場趕去。
「一會兒咱們來試拍一遍,你從門外走進來,看見了那個嬰兒床,內心掙扎許久後,將嬰兒掐死,台詞都記得嗎?」
副導演快速的搖着手中的扇子,沒好氣的問她。
凌靈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都記下了!」
「那好,各部門準備,四場一鏡,試拍一遍。」
因天氣悶熱,凌靈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負責給凌靈化妝的化妝師小影走到凌靈身前,手腕飛快的為她補妝。
凌靈看着認真為她補妝的小影,輕聲說了句,「謝謝!」
小影一笑,「這是我的工作,你如果在鏡頭前丑了,那也是我的責任啊!對了,」說着小影從自己的腰包里摸出一個紅色的小布袋,放在凌靈手裏,「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凌靈將小布袋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枚色澤光滑的羊脂玉戒指。
小影一邊收拾着化妝品,一邊說着,
「這是我昨天在片場發現的,覺得和你這個角色形象挺配,就想着拿給你。」
凌靈拿出戒指,戒指裏面雕刻着精美又有些奇怪的花紋,她只覺得這個戒指設計的簡潔又獨特,十分合她眼緣,她將戒指戴在手上,欣賞片刻,明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狀,嘴角拉開好看的弧度,
「謝謝小影!」
「凌靈!」
片場內副導演大聲一吼,凌靈和小影都嚇了一跳,凌靈對小影吐了吐舌頭,連忙走到攝像機旁做準備。
「好,來,3、2、1,開始。」
副導演喊完之後,轉身從身後助理處拿了幾張紙巾,胡亂擦着臉上的汗水,看了看畫面里正在認真試拍的凌靈,對助理小聲說道,
「這個演員啥都好,就是不太懂規矩,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會,要不是她有點演技,這個女三號都不可能是她的!」
小助理看着顯示器里投入認真的凌靈,兩眼放着光,又抬頭看着攝像機前的她,沒忍住心裏的讚揚,「確實演得不錯,只是試拍都能讓我感受到她這個角色內心的糾結和悽慘。」
說着,嬰兒床的上方一根釘子悄悄地掉落到凌靈身後,小助理有些疑惑地抬頭往上看,只見房樑上燈光師和助理踩着梯子,手裏拿着螺絲刀正協力安裝着一個大燈。
小助理輕拍身旁的副導演,
「副導,燈光師在安燈,下面演員還在試拍呢,要不要提醒一下。」
副導演一聽,抬頭看見燈光師和助理二人正用螺絲刀吃力地固定着搖搖晃晃的大燈,心裏煩躁感一時膨脹,他打開擴音器,放聲大吼,
「燈光師幹嘛呢!沒看見下面演員在拍戲嗎!」
原本安靜的片場,突然響起副導演打雷般的吼聲,燈光師和助理被嚇到的同時,手一抖,螺絲刀將本來就不算穩固的螺絲戳掉在地上,大燈突然下垂,上面兩人還沒來得及接住,大燈就直直往下墜。
「凌靈!快躲開!」副導演一看凌靈正好在大燈下面,連忙提醒她。
凌靈抬頭一看,只見正上方一個大燈正直直地砸向她,沒有絲毫反應的空間,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大燈重重地砸過她的手臂,撞到她頭上,最後散落在她身旁。
凌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上的血順着額頭從她眼前滑落,她瞬間失力倒在地上,恍惚間,耳邊傳來擴音器里副導演焦急的聲音,導演訓斥的聲音,許多人擔心的聲音……
她緩緩睜眼,視力有些模糊,只看得周圍來回的腳步,腦子裏一時蹦出千萬個念頭,她才24歲,演藝事業正值上升期,如果她就這麼死了,好不甘心啊!
她看到眼前自己帶着那枚羊脂玉戒指的手,帶着戒指的手指愈發脹痛,整個戒指被血染的通紅,只見那戒指突然閃出一道紅白色的強光,那道光極強,凌靈將兩眼一閉,瞬間沒了意識……
白璽國景王府內
一十五六歲丫鬟打扮小姑娘正拿着一張宣紙偷偷摸摸地進出各個房間。
從一間屋子裏出來,她垂頭喪氣的走向下一間屋子,嘴裏喃喃自語,
「這麼大的王府,就真的找不到一模一樣甚至差不多的嗎?」
她鬼鬼祟祟來到屋子前,耳朵貼在窗上,欲聽裏面的動靜,正當她剛開始集中注意力聽的時候,
「夏侯小姐。」
一個略帶威脅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她慌忙轉身,見身後站着一看上去年齡和她差不多的藍袍少年正一臉嚴肅的看着她。
她白了一眼,機械地點着頭,「好啦好啦,又被你抓到了,你贏了,我撤退!」
不情不願地走向他。
嚴肅的藍袍少年無奈的看着她,將她帶回別院。
……
又一日,一個十五六歲家丁打扮的小少年正拿着一張宣紙,鬼鬼祟祟地趴在王府的圍牆上,腳下踩着疊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石頭。
他踮着腳,雙手用力拽着圍牆邊上,欲讓自己爬上去。
正當他一條腿剛要夠到牆邊時,
「小姐!你快下來!!」
身後傳來一陣着急聲,趴在牆上的人只覺的一股強勁的力量將她從牆上拉回到地上。
站穩之後,她將貼在唇上的小鬍子一扯,看着跟前剛叫她小姐的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和站在她身旁一臉嚴肅的藍袍少年,嘴角無奈一扯,
「好好好,我放棄掙扎還不行嗎?」
她將手中畫有王府地圖的宣紙撕個粉碎,氣沖沖地快步往自己住的別院走去。
她走進別院,將屋門狠狠推開,一頭栽進被窩裏,她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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