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浪漫抒情的時刻,卻隨着陸淺的一句『快倒油,鍋要燃起來了』而灰飛煙滅。
喬深手忙腳亂倒油,鍋里水沒擦乾,油一下去,就開始四處亂濺。熱油飛出來時,他第一時間把陸淺拉到身後:「圍裙拿給我一下。」
陸淺取了圍裙回來,油已經炸得差不多了
「油好像倒多了。」她探頭看了一眼鍋里的油,捂着嘴笑,「深哥,番茄炸雞蛋,了解一下?」
喬深剛把圍裙套上脖子,就聽咋咋呼呼地吼:「我去!冒青煙了!!滅火器呢?滅火器放在哪兒了?」
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找滅火器,喬深把人拉到身後:「幫我系圍裙。」
他有條不紊地把調好的蛋液倒進鍋里,拿着勺子翻炒了兩下,眼看那股青煙滅了,陸淺一顆心才放下。一邊給喬深系圍裙,一邊誇他:「沒想到深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可是喬深經不起夸啊,陸淺剛夸完,他手一抖,鹽就放多了,半罐鹽,足足倒了三分之一。
喬深尷尬地站着,陸淺立刻捧場:「要不……番茄雞蛋湯吧?還能摻水。」
「我剛看了食譜,番茄蛋花湯要先炒番茄。」
陸淺速度快,拿了案板上的番茄塊一股腦倒入鍋里,奪走喬深的鍋鏟,像和稀泥似的,迅速揮了兩鏟子:「深哥,快快快,倒水,不然雞蛋就糊了。」
喬深淡定的把火關小了,慢條斯理去接水。
水倒入鍋中,陸淺把火調大,又找來鍋蓋蓋上。
「是不是要切點蔥花?」陸淺回頭問喬深,喬深已經把香蔥洗乾淨了。
陸淺揚着刀:「我來切。」
喬深提醒她:「那是砍刀。」
「你家為什麼這麼多刀?」她挑了一把看起來比較順手的,手起刀落,啪啪一頓亂宰,香蔥差點變成香蔥醬。
鍋里的水燒開了,番茄的香味飄過來,陸淺得瑟地說:「我覺得我在下廚這方面還是挺有天分的,是吧?」
喬深:「……能先把刀放下嗎?」
陸淺尷尬的丟了刀,把蔥丟進鍋里,小鼻子皺了皺:「是不是還挺香的?」
喬深點頭,關火,拿來湯碗,把湯盛出來往外端。陸淺像個小跟班一樣,拿着碗筷屁顛屁顛追在後面。
雖然喬深不會做菜,但用電飯煲做的飯,好歹是熟了。她盛了一碗飯遞給喬深,自顧自地舀了一勺湯往嘴裏送。
「小心燙。」喬深叫她。
她餓極了,壓根沒聽,一勺子湯送進嘴裏,然後表情就僵住了。
「怎麼樣?」喬深是真的好奇。
過了一會兒,陸淺咽下去,豎了個大拇指,開始自誇:「如果我不是消防兵,我開個館子肯定能致富!」
陸淺熱情地給喬深舀了一勺,遞過去:「你試試。」
喬深脖子往後縮,一臉抗拒。但想着這是陸淺的勺子,又硬着頭皮,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
兩秒後……
「咳咳咳!」喬深被那湯鹹得,整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抓起水杯狂灌了兩口清水,一言難盡地看着陸淺。
陸淺笑得前俯後仰:「你怎麼不把那罐子鹽全倒下去呢?哈哈哈……」
她笑得打了個嗝:「我要是被你咸死了,你就犯了投放危險物品罪了你知道麼?哈哈哈……」
喬深眯眼,看着她的小嘴一開一合,平靜無波的心湖,開始盪了。笑得這麼欠揍,真想把她按在沙發上打一頓,更想把她按在這兒親……
陸淺笑夠了,抬頭看到喬深望向自己的眼神漸漸多了些曖昧的顏色,她慌亂地端起那碗白米飯,使勁兒往嘴裏塞,把自己的腮幫子鼓成了進食的小倉鼠:「這飯還是挺不錯的,你有天分。」
誰稀罕這天分!
喬深悶聲把那碗白米飯吃了,每次張嘴,陸淺都覺得他在啃自己的骨頭。
無聲的吃完這頓飯,客廳的吊鐘已經走向凌晨兩點。
陸淺坐在沙發上打車,喬深抽走她的手機,關了打車軟件。
「澡也洗了,飯也吃了,接下來是不是該睡覺了?」他兩隻手撐在沙發靠背上,熹微的燈光從頭頂灑下,照得他的表情溫柔極了。
在陸淺眼裏看來,喬深此刻的表情像極了寓言故事《狐狸與烏鴉》裏,那隻想把烏鴉嘴裏的肥肉騙到手的壞狐狸。
「想什麼呢!我不是那種人!」
喬深單手撐着,從沙發背後跳過來,在陸淺身邊穩穩落座。
「哪種人?」他突然貼近她的耳朵,熱氣全灑在陸淺的脖頸之間。
陸淺不得不伸手,撐住他堅硬的肩膀,可是這點力道對於喬深而言微不足道,他還是壓過來,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次臥在裝修,睡主臥怎麼樣?」他雙手撐在她耳側,嘴唇幾乎已經吻上她的側臉。
陸淺半邊身子都酥了,渾身軟軟的陷在沙發里。當喬深用低啞的語調說話時,在陸淺聽來,就是在引誘她犯罪。
「你把手機還我,我看能不能打到車。」她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在煽動翅膀。
喬深盯着她的臉,說:「太晚了,別折騰了。」
「那你先起來。」她腦子嗡嗡的,保持這個姿勢根本沒辦法和喬深正常說話。
聽出陸淺語氣里的嚴肅,喬深終於不逗她,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隔壁浴室漏水,正在裝修,床都搬出去了。你可以睡主臥。」
「那你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陪你睡床。」他坦蕩地說,「可以蓋兩床被子,像在消防隊的宿舍一樣,你放心。」
他把話說得光明磊落,實在紳士。陸淺想的卻是,你當然忍得住了,你有生理缺陷,我可沒有。你忍得住,我可未必。
怕她過於抗拒,喬深又提出:「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睡沙發。在災區這幾天太累了,雖然沙發太軟了,但應該能睡着。」
瞧瞧,這語氣說得!好像她不僅鳩佔鵲巢,還得寸進尺。他在災區辛辛苦苦這麼久,好不容易回家睡個覺,還被趕到沙發上,多可憐吶!
陸淺心一軟:「睡覺睡覺!」
陸淺穿着喬深的t恤和長褲,雖然她個子不矮,但和喬深的體型比起來,還是像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走起路來袖子一甩一甩的,把她襯得格外嬌小可愛。雖然生了一雙大長腿,可是套上喬深的運動褲,褲腿還是挽了好幾圈。
她急着上樓,沒注意落下來的褲腳,自己絆了自己一跤。喬深來不及扶,就見她眼睜睜的撲了個狗啃式。
「小傻子。」喬深走過去,把人打橫抱起來,笑着問她,「你平時在部隊走路也這樣?」
「放屁,我在部隊……」
「嗯?放什麼?」喬深故意掂了她一下。
陸淺知道自己不是一米六的嬌妹妹,也不是體重八十斤的小姑娘,喬深這臂力她實在沒把握,生怕他抱不穩把自己摔個屁股開花,於是趕緊勾着他的脖子,陽奉陰違:「放心,我說的是放心……兄弟,你先把我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放下來萬一你又摔了怎麼辦?我家瓷磚很貴的,萬一被你牙齒磕碎了呢?」
陸淺咧開唇,露出一口大白牙:「哥哥,我當我這一口牙是鑲金的嗎?還能磕碎你家的大理石!」
「你叫我什麼?」喬深抱着她站在床邊,眸光炙熱。
陸淺一時嘴快,本來是調侃他,此時回想起來,倒更像是調戲。掙脫他的懷抱,陸淺像個縮頭烏龜似的鑽進被窩裏。
喬深啞然失笑,在柜子裏翻了一圈,回頭無辜地對着陸淺說:「被子應該被周姨洗了,沒有多餘的。」
「要不……將就着蓋?」
陸淺話音剛落,喬深一陣風馳電掣,掀開被子躺進來,蓋被子關燈,一氣呵成。
陸淺嚴重懷疑,其實喬深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房間裏黑漆漆的,兩人保持中規中矩的姿勢並列躺着,目光一致的望向天花板。
本來都已經累極了,可閉上眼就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最後誰也沒睡着。
保持同一個姿勢時間太久,陸淺忍不住,翻了個身,背對他。雖然動作弧度很小,可屁股還是不小心擦過喬深的手臂。這感覺就像在加油站點燃了一支煙,『轟』地一聲,全炸了。
陸淺像毛毛蟲一樣迅速往旁邊挪,身後的喬深卻像詐屍一樣,猛地坐起。
「怎、怎麼了?」陸淺心虛地出聲,好像一開口,嘴裏還冒出一口熱氣。
喬深沉着聲音說:「我去睡沙發。」
「不是說沙發太軟麼?」陸淺拉着他說,「要不我去吧?」
「我去。」喬深握着她的手,「是我高估自己的自制力。」
陸淺垂着眸,突然陷入沉默。
喬深懷疑自己是把話說得太直白,嚇着她了。面對感情,她本來就慫。原本想着順其自然,逐步滲透,到頭來,還是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他彎下腰,借着月色看着她低垂的眸,用玩笑的語氣帶過這話題:「陸淺,其實我……」
唇上忽然一片溫熱……
陸淺抬起頭朝着喬深的嘴唇吻了上去,也不管他說了什麼,只是熱情又笨拙的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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