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絕對是古人用血和淚的教訓得出來的結論。
這不,陸淺前腳剛回到部隊,親媽林女士的電話後腳就撥了過來。
陸淺一句『媽』還沒叫出口,林姿就噼里啪啦的開口:「我聽說小蕭要訂婚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陸淺最近實在太忙了,又要工作,又要失戀,還忙着療傷以及……想喬深。這一天到晚過得稀里糊塗的,完全忘了要把自己和蕭泊舟分手這事兒告訴林女士……
「額……這個嘛……」她心虛的打馬虎眼。
林姿強壓着怒氣:「我聽說小蕭的未婚妻好像不姓陸啊!你說是不是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我覺得,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陸淺默默地把手機移開耳邊半米。
「陸淺!!」林女士那方圓十里皆可耳聞的爆炸聲,終於還是傳進了陸淺的耳朵里,「你和小蕭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分手了唄!」
「分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分手?」
陸淺鼻子一酸。
小時候,摔了一跤都恨不得能撲進父母懷裏嚎啕大哭,以此表現自己的委屈。長大以後,卻學會了撒謊。感到難過時,寧願甩個漂流瓶和陌生發人發發牢騷,也不再和最親的人分享。隨着年紀的增長,我們學會了報喜不報憂,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
明明心裏委屈得不行,卻還要笑着說謊:「就覺得,性格不合適,在一起也沒什麼好結果,不如早分早好。」
「你們都認識二十幾年了,現在才知道不合適……」林姿剛念叨了兩句,又被雷廷生拉了一把,示意她少說兩句。
林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底閨女是親生的,她話鋒一轉,又問:「他跟你提分手的?」
「我提的。」雖然劈腿的人是蕭泊舟,但提分手的人,確實是陸淺。
林姿追問:「是不是他在外頭有人了?」
不得不承認,母親看問題還真是透徹。陸淺坐在操場邊上,灑脫地說:「不重要,反正我也沒有多喜歡他。」
說謊話的次數多了,就能信手拈來了。雖然一開始得知蕭泊舟劈腿的時候,她恨不得砍死他,但事情過去以後,想到林女士強勢的性格,要知道她吃了虧,還指不定能鬧成什麼樣子。蕭家和雷家畢竟是世交,還有很多商業利益在牽扯着,實在沒必要因為她這段失敗的感情經歷,而牽扯太廣。
陸淺畢竟是林姿親生的,就算平時心平氣和說不上三句話,但知女莫若母,陸淺的脾氣她多多少少還是清楚一些。
「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她換了個方法問。
陸淺沒發現這問題有坑,老老實實答道:「一個多月了吧!」
「才一個多月他就要和別的女人訂婚了,你就沒想想問題出在哪兒嗎?」林姿怒氣沖沖道,「實話跟你說吧,今天我在商場碰到他那未婚妻了。嬌滴滴軟綿綿的,掛在小蕭身上跟條蚯蚓似的,你要是有她一半……算了算了。」
接收到老雷的信號,林姿話鋒一轉:「我聽你李阿姨說,你今天去醫院了?」
大隊長李國榮的老婆和林姿是閨蜜,大隊長又剛好是個妻管嚴,這事兒林女士知道,陸淺半點也不意外。
生怕林女士發散性思維會胡思亂想,陸淺忙說:「嗯,月經不調,去醫院看看。」
「你這年紀,早該結婚生孩子了,你說你這好不容易有男朋友還分手了,難怪你經期不調,怪誰?」
陸淺:……
「所以說要早點結婚,這月經不調啊,生了孩子就好了。」
「您這從哪兒聽來的偏方啊!」陸淺嗤了一聲,掩飾不住的嫌棄。
「你別不信,老中醫都說了,痛經生完孩子就好了,月經不調不是一個道理嗎?對了,你李阿姨朋友家的小孩兒,剛從國外回來了,後天我安排你倆先見一面。」
「……」這畫風轉變也太快了,說了半天,就擱這兒等着呢!陸淺脖子一橫,「相親啊?我不去!」
「相什麼親?你想得美哦!就你這年紀,相親別人都嫌你歲數大了,你李阿姨這兩天約了要去醫院體檢,沒空,就是讓你給人家當導遊的,人家剛回國,地勢不熟悉,」
陸淺沒敢繼續頂撞林女士,就怕林女士一個不高興,又拿她的工作性質說事兒。只能硬着頭皮答應:「我只有晚上七點到九點有空。」
「行,那就這麼定了。」林姿匆匆掛了電話。
陸淺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瞧林女士這迫不及待的樣兒,還說不是相親!
相親的時間就定在後天晚上七點,林女士打電話過來叮囑陸淺的時候,陸淺剛從訓練場上下來。
天氣太熱了,又帶着戰友們進行了一場戶外負重訓練,陸淺渾身濕透了,濕噠噠的全是汗。
手機貼在耳邊都聽不太清楚,只聽到林女士再三強調:「城翔路北約咖啡廳,6號桌,你記得穿漂亮點,最好是穿裙子,別老穿運動裝,好好說話,別一開口就嚇着人家。聽到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陸淺不耐煩的掛了電話,回宿舍沖了個澡。
穿裙子?開什麼玩笑。翻了一件t恤和運動短褲套上,陸淺騎着摩托車就去赴約了。
到北約咖啡廳的時候,剛好七點二十。
她隔着玻璃窗望了一眼,6號咖啡桌上,坐着的竟是一個留着捲髮的女人。
女人?
陸淺疑惑的推開門走進去,仔細一看,驚住了,這鵝蛋臉大紅唇的美人,不正是那天在中心醫院給她看病的婦科醫生嗎?
周慕一也瞪大了雙眸:「是你啊!」
陸淺尷尬的扯了一下唇角,難道林女士說的『朋友家的小孩兒』,是個女的?
她豁然開朗,拉開椅子在周慕一對面坐下:「我還以為我媽讓我來相親的,沒想到是您啊!」
周慕一連忙擺手:「你別誤會,要跟你相親的人是我表弟,他航班延誤了,要過一會兒才到,你電話又打不通,他怕你久等,就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
搞個半天還是來相親的……
陸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這破手機,信號不太好,前段時間又換了手機屏,老古董了,正準備換呢!」
「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好,我叫周慕一。」
「原來是周醫生啊,你好,我叫陸淺。」
「我一直以為跟我表弟相親的人叫錢錢,原來是淺淺啊!」周慕一說:「我在隔壁定了餐廳,你餓了嗎?要不我們去隔壁等他吧?」
陸淺出來相親時間有限,一會兒忙完回部隊就要打鈴休息了,要是現在不吃,就只能餓一夜了,她大方點頭:「行,走唄!」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朝着隔壁餐廳走去。
周慕一看着陸淺,頗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聽說你是公務員?」周慕一找話題聊着天。
嚴格來說,消防部隊屬於武警編制,不是公務員。但陸淺懶得解釋,所以也就笑着說:「算是吧!」
周慕一忍不住打量起陸淺,大眼睛在她修長的腿上多瞄了兩眼,聽姨奶奶說,這次跟喬深相親的姑娘,不僅是個公務員,還會跳芭蕾舞。不過看陸淺這身高,不像跳芭蕾舞的。她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劈叉……一定很厲害吧?」
陸淺:……公務員和劈叉有毛關係?
她尷尬的敷衍:「還行吧……」
兩人就這麼尬聊了大半個小時,陸淺覺得自己差不多要虛脫時,周慕一接到電話,立刻興奮的笑:「我表弟來了,我去外面接她,一會兒我還要回醫院加班,就不陪你們吃飯了。下次見。」
「好的。」陸淺終於鬆了一口氣。
周慕一在門口碰到姍姍來遲的喬深:「之前讓你去相親的時候,死活不答應,我就說這次怎麼這麼積極呢!」
喬深一臉迷茫,他很積極嗎?
「3樓309號包間,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周慕一把喬深推進電梯裏,又曖昧的笑他,「心機老boy!」
「……」心機老boy?
喬深帶着滿腹疑惑,推開了309包間大門。
正在胡吃海塞的陸淺匆忙收起筷子,起身:「你好,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那尊大神嚇着了,一口氣堵得臉色發青:「浴……」
「打住!」喬深及時阻止她即將脫口而出的『浴巾哥』三個字,又退回去看了一眼包廂號,確定是309以後,他問陸淺,「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陸淺剛要回他,就接到了林女士發來的微信——
【剛剛小吳打電話問我你怎麼還沒到,你跑哪兒去了?不是跟你說了嗎?城陽路北約咖啡廳6號桌。】
陸淺瞄了一眼,瞳孔放大:【城陽路北約咖啡廳?】
林姿:【是啊,你怎麼還沒到!】
偷偷的瞄了喬深一眼,陸淺腦子裏刷刷飛過幾隻黑烏鴉:【……可能因為我在城翔路北約咖啡廳吧!】
收了手機,陸淺勾起一個無懈可擊的商業假笑:「不好意思,應該是我走錯門了。」
又想溜?
喬深一把抓住陸淺的手腕:「來都來了,不如乾脆討論一下孩子的事兒吧!不是說想好對策就通知我?想好對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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