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待張麒朝等人離開以後,敖玄機立即召集全寨上下所有人,到天女堂前集合。
「哐~~哐~~」數箱大寶箱排列在天女堂內,一打開儘是金銀珠寶。
「兄弟姐妹們,自從雀仙門來犯,我女王寨可謂是損失慘重。無數的兄弟姐妹離我們而去。」敖玄機一提到就痛心不已,「如今,皮麗質很有可能再次來犯。我不想再犧牲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所以我拿出這些年的積蓄,你們拿去,買幾畝薄田或者置辦嫁妝,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老大~~~~」眾人跪下哭聲一片。
敖玄機拭淚說道「走吧,好好的過點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捲入江湖的恩恩怨怨了。」
於是,眾人起身,摘下屬於自己的面具,井然有序的拿走一部分財寶。直到人去寨空,幾箱寶物也分刮殆盡。
敖玄機回顧虞嫦曦,說道「嫦曦,你和我們一起去淵岳堂吧。等你的傷養好後,隨便去哪裏都可以。」
虞嫦曦哽咽回道「等我傷好後,我就回來。給死去兄弟姐妹們掃一輩子的墓,再也不踏足江湖。」
敖玄機點了點頭。
一把大火,女王寨燒得一乾二淨。火光沖天,染紅整片天空。曾經眾人的家,如今在火光中燒得粉碎。敖玄機和虞嫦曦痛哭失聲,不忍再看一眼女王寨。
當二人回頭時,驀然發現女王寨其餘人並沒有離開,人人擰着包袱站在她們的眼前。
「老大,我們不走了。願意跟您一起走,無論天涯海角。」眾人紛紛跪下,烏壓壓的一大片。
敖玄機心中震撼不已,如何能割捨下她們呢?
敖玄機當機立斷,允諾道「好!我願意帶領大家離開這裏,再尋找棲身之所。天下之大,不信沒有我等容身之地。」
眾人聞言,喜不自勝。各自取出所拿的財寶,放在敖玄機的面前,轉眼堆起來有座小山高。
敖玄機長嘆一聲,回過頭對燕凌平說道「對不起,此生恐怕再無相見機會了。」取出匕首,削斷自己一縷青絲,交給燕凌平,並說道「一縷青絲寄相思,千里嬋娟共相看。」
燕凌平從敖玄機手上接過青絲,緊緊的握住,默默點頭,瞬間淚如雨下。
敖玄機扶着虞嫦曦,讓人拿寶箱裝上金銀珠寶,隨後率領眾人離開女王寨,尋找別的地方棲身了。
燕凌平一直目送到他們身影消失,身形一動不動。
胡澤到他身旁,說道「凌平哥,人都不見了,就不要再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沒有了女王寨,淵岳堂就危險了。」
燕凌平憤恨道「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修煉,絕不讓皮麗質危害淵岳堂!」
胡澤和燕凌平如何回淵岳堂,此處不細說。
且說皮麗質自上次大戰後,坐在自己的帥帳里,不曾出去了。善後事宜,都交給了薛丹臣和朱妙霜負責。
因為她太累了,且不說與張麒朝的對決,已消耗不少元氣。還有敖玄瑛和尤可卿的意外死亡,令她的盤算落空。更傷心的是,柏芳和梅顏歆也離開了她。她們可是皮麗質的左膀右臂,最為器重的弟子。
皮麗質偏坐在寶座上,右手握拳撐着太陽穴,想要小眯一會兒,然而也不可得,帳篷里顯出了一道凌厲的身影。
皮麗質微微睜開眼,感到疲憊「你來向我辭行!的確,她離開了,你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
影子沉聲道「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相信你早有心理準備。」
「也好,她需要有人保護。」皮麗質閉上眼睛,嘆息道「只是你一直不向她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樣好嗎?」
「沒有任何關係,反正我就是不能出現在陽光里的。」影子情緒略有波動,「她一輩子不知道,對她反而是好事。」
皮麗質沉聲道「看來你也把跟蹤她的人,殺得一乾二淨了。」
「你很聰明,沒有讓自己的人跟着去。」影子又恢復平靜,「否則的話,性命必然難保。」
皮麗質笑道「我知道你會跟着的,所以懶得派人跟着。她陪着心愛的人隱居也好,起碼以後不會發生正面衝突。」
「永久的分別在即,有件事提醒你。小心管承光。」說完,影子消失了。
皮麗質喃喃自語道「能上第二次當,就不是我了。」
此時,帳外傳來守衛的聲音「門主,許幫主求見。」
「請他進來!」皮麗質端坐好,眼神凌厲,恢復到昔日梟雄模樣。
許泉一進來,拱手,開門見山說道「皮門主,我要帶着二弟和三弟的骨灰回淮南了,特來向你請辭的。」
皮麗質起身,一臉的遺憾「真是對不住,沒能保住你的兄弟。」
許泉搖頭,回道「皮門主,此話嚴重了。張麒朝的武功的確了得,許某生平所見能到那種程度的,也不過兩三人而已。我的兄弟死的不冤枉,嚴格說來,若不是皮門主出手相救,我也會和自家兄弟一樣的下場。」
「既然這樣,我也不便挽留,他日有機會再相見。」皮麗質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許泉,交待道「勞您代我將此信轉交給平南王。」
「好!告辭!」許泉接過信,小心收好,隨即拱手告辭。
許泉前腳剛走,薛丹臣和朱妙霜隨後進來了。
一進來,朱妙霜搶着匯報工作「師父,弟子們已將門人屍身全部埋葬了,還有您讓我們暗中關注管承光,發現他終日在尤可卿的墓前醉酒,別無異狀。」
一旁的薛丹臣,對於朱妙霜的表現,感到瞠目結舌。
其實也難怪朱妙霜變得積極,隨着柏芳和梅顏歆相繼離開,雀仙門未來的門主之位,似乎是志在必得了。薛丹臣和米兆坤是男子,計小鳳遠在南疆,只剩下朱妙霜獨自待在皮麗質身旁。
皮麗質聽完匯報,問道「張麒朝是什麼情況?」
「張……」薛丹臣正欲答話,又被朱妙霜搶話了。
「張麒朝和郡主離開女王寨後,並沒有預計的東行,而是選擇北行。具體去哪裏,還不得而知。」朱妙霜積極的說道「弟子已命人,十二個時辰盯住他們,並且隨時回報。」
皮麗質看着想說話說不了的薛丹臣和回答的滔滔不絕的朱妙霜,心如明鏡。
朱妙霜繼續說道「師父,卓燁來報,您曾經吩咐的目標已經在宛城方向出現,他請示您,該如何處置?」
皮麗質想了想,吩咐道「立即飛鴿傳書卓燁,令他尋機抓住,務必拿到密信!」
「是!」朱妙霜得令後,又問道「蕭錯和柏芳下落不明,師父需不需要弟子去查下他們的下落?」
「不用了,你先下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全部辦妥。」皮麗質再三強調,「一定要截下密信!」
「是!」朱妙霜看了眼大師兄,得意的退下。
薛丹臣訕笑了下,等師妹離開,才說道「師父,我……」
皮麗質笑道「你師妹也是一時高興吧,讓着點她吧。我現在交給你個更重要的任務,你務必做好。」
薛丹臣拱手,保證道「請師父吩咐,弟子一定辦好。」
「管承光此人我信不過,你要好好給我盯牢他。」皮麗質神情嚴肅,口氣冰冷「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告訴我。」
「是!」薛丹臣接命而去。
帳內頓時安靜下來,皮麗質仰頭,喃喃自語道「北行?張麒朝是湊巧呢?還是和他有瓜葛呢?看來得等平南王的來信,才能知道結果了。」
一隻白鴿飛到平南王府中,韋封打開一看,忙去找平南王。
韋徹看完信上所寫,去沒有表現出很吃驚的樣子。
韋封急道「父王,您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啊!若真如信上所說,那張麒朝隱藏武功的事,很是值得推敲了。」
「大驚小怪,張麒朝武功很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韋徹依舊面沉如水,「如果他當真不會武功,我反而奇怪了。」
韋封急道「可是,我明明在花園看見,妹妹一把抓到他的衣領啊,這不是故意隱瞞武功是什麼?」
韋徹對兒子的這番推敲嗤之以鼻,笑道「你呀,你呀,唉!難怪至今還要操心你的婚事。」
看到韋封一副不懂的樣子,韋徹只好解釋道「那是人家看上了嫣兒,為了博佳人一笑,自污而已。」
韋封這次恍然大悟,羞得面紅耳赤。
「最值得玩味的是,他們沒有東行,而是選擇北上。」韋徹面有愁死,在密室來回踱步,在思考此事。
韋封補充道「是啊,據探子來報,他們離開了女王寨後,徑直北行。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還住在一間屋子裏。顯然妹妹是接受了張麒朝,但是為何不趕緊回來,就不得而知了。最奇怪的是,王府負責跟蹤蕭錯和柏芳的人,都死於非命了。」
韋徹沉聲道「蕭錯和柏芳隱居,對我們威脅不大。張宗舟父子才是我們對付的人,莫非……」
「父親想到了什麼?」韋封好奇的問道。
平南王韋徹究竟想到什麼呢?張麒朝為何北行呢?請看下一章《深夜客棧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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