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驚濤駭浪,世事變幻無常。時局雲裏霧裏,青眼洞悉分明。張麒朝縱馬徐行,似是故意等着什麼出現。果然,一陣沒來由的風颳起,狂風盡頭是鄭君顧和李鐵生。
「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張麒朝從容下馬,一拍馬鞍,任由馬狂奔而去。
鄭君顧捋着右鬢,笑道「你人生最後的一趟路,我們豈能不來相送呢。」
雙方對峙片刻,李鐵生突然出手,手捻青葉擲向張麒朝。看似輕輕一擲,青葉似滿弦射出的箭一般迅速和銳利。張麒朝右手開劍訣,凝氣指尖,一道劍氣發出,射中青葉。
青葉飄然落地瞬間,李鐵生身影晃動,快如閃電,中指和食指夾着一片綠葉,掃向張麒朝的脖子。張麒朝後仰躲過,李鐵生掃了個空,然而葉片之鋒利,竟劃破張麒朝身後的樹木。
李鐵生不依不饒,反手斜劃,又被張麒朝側身躲過。李鐵生一直快攻,張麒朝只是頻頻閃躲,也不反擊,令一旁觀戰的鄭君顧心中生疑。
眼見十數招過後,李鐵生仍舊無法取得優勢。鄭君顧拔劍入戰,聯手對付張麒朝。
面對航島兩位島主聯手圍攻,張麒朝依舊依仗着不俗的輕功,一直閃躲。令圍攻的兩人越發覺得可疑,卻想不通個中緣故。
此時,突然一劍從遠處飛來,瞬間消弭戰事。
「以二敵一,不覺得有失武德嗎?」
鄭君顧和李鐵生尋聲一望,見不遠處妙齡女子,逸步來到。女子手一揚,插在地上的劍,瞬間飛到她的手上。
鄭君顧問道「你是誰?為何插手此事。」
女子笑道「在下拓跋詩若,幸會二位啦。」說着,拓跋詩若已到張麒朝旁,並肩準備禦敵。
「原來張麒朝是在等這個女人,她來路不明,不宜貿然與之爭鬥,暫且退下。」鄭君顧思慮至此,看了李鐵生一眼。
李鐵生會意,兩人退出戰場。
等敵人遠去,拓跋詩若問道「你故意閃躲敵人的攻擊,一直等我趕到是有什麼考慮?」
「也不是什麼長遠的佈局,只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們人多,會多派人前來。」張麒朝微微一笑,「我這邊吸引的仇恨越多,耿舒玄那邊的壓力稍微減輕,讓他有時間解決宿敵的問題。」
拓跋詩若抱着劍,調笑道「原來你專門寫信請我來幫忙,是讓我和你一起來當活靶子啊!」
「你真聰明。」張麒朝笑着在前面走,拓跋詩若黑着臉跟在後面。一男一女,一前一後步行走在樹林中。
旭日峰頂,耿舒玄靜等着宿敵的到來。突然感到一股殺氣,從遠處撲面而來。緊接着矯健的身影,出現在耿舒玄的面前。
「你終於來了。」耿舒玄看着眼前人,「藍無傷!」
藍無傷盯着耿舒玄,道「酈希年之死,劍首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啊!」
耿舒玄沉聲回道「酈希年之死,我已解釋多次。貴派執意追究,說再多也不過是多費唇舌。」
藍無傷不滿耿舒玄的說辭「你的意思是我們無理取鬧,殺了人還振振有詞,毫無悔意。」
「多說無益,出手吧!」耿舒玄拂塵入袖,作出請的姿勢。
藍無傷掌凝真氣,腳踏七星八卦,身影騰挪,鎖定耿舒玄。而耿舒玄形意太極並用,崩、抱、鑽渾然一體。
兩人拳掌交鋒,各展其妙。數十回合,未分勝負。
「耿舒玄放棄你最熟悉的劍,恐怕要敗在我手裏啦。」藍無傷邊打邊說道。
耿舒玄從容不迫「我之劍法,和拳法一樣精通,何懼之有。」
「烈焰連環」藍無傷雙掌現火舌之像,烈焰躥騰,如遭逢火山爆發一般。
耿舒玄見狀,變拳為掌,準備硬接藍無傷最強之招。
雙方終招即將相會,就在這緊張時刻,只聽得一聲爆喝「住手!」
雙方同時收手,只因來人非常熟悉。
來人逸步站在兩人中間,隔開了交戰雙方。並道「兩位都是當世高人,理應心平氣和的處理事情,何必非要你死我活不可。」
「哼,說的輕巧。酈希年之死,耿舒玄至今毫無悔意。」藍無傷雙手抱臂,冷聲道。
耿舒玄拂塵出袖,無奈道「酈希年之所以身亡,全是因為他剛愎自用,受到航島教唆,這才釀成今天的憾事。」
「過程不需要,我要的是結果。」藍無傷壓根不聽耿舒玄的解釋。
耿舒玄怒道「真是頑固不化,任性妄為。」
「你!」藍無傷聞言,還要再動手。
來人趕緊勸雙方「這其中的是非曲折,皆是因為航島從中作梗。兩位就算是要拼個你死我活,也該先將罪魁禍首剷除,再來比吧。」
藍無傷對來人道「今天有你在,給你個面子。下次再來比個高低。」說完,徑自離開了旭日峰。
耿舒玄埋怨來人道「你不該插手這件事情,紫霞派原本可以旁站一旁。」
來人苦笑道「難道坐視雲霞和仙霞斗個你死我活?我實在是無法不插手此事啊。」
耿舒玄一時沉默。
來人竟然讓耿舒玄和藍無傷罷斗,只因他身份特殊。乃是紫霞派的最強者,名喚聶付誠。
「既然爭鬥暫時停歇,不如到我的小院坐坐。」聶付誠邀請耿舒玄去他的地方,「我已經命童子備好上等的酒菜,只等我回去呢。」
耿舒玄無從拒絕,只得同意「好,我也很久沒去你的疏清別院作客了。」
兩人並肩下山,前往泉州以南的疏清別院。
且說張麒朝和拓跋詩若好不容易在附近的小鎮上買到馬,時值正午,腹中空空。兩人於是牽着馬,前往小鎮的酒樓點了點吃的,邊吃邊聊起了京中大事。
拓跋詩若道「當今皇帝手段的確不錯,一方面對我們繼續委以重任,另一方面啟用舊臣韓崇古,擔任三邊總制,駐紮在太原對我們起到制衡的作用。」
張麒朝追問道「哪麼校事衛和北廠,現在的負責人是誰?」
自從馮懷恩解甲歸田之後,張麒朝已經事實上脫離了校事衛。對於皇帝手中的兩大情報機構的掌門人,自然需要多加留心。
拓跋詩若道「校事衛交給了以前的副指揮鄧少和,而北廠理所當然的交給了魏大用。」
張麒朝夾了口菜,擔憂道「這兩大情報組織,雖然落入皇帝的掌握之中。但是論威力,遠不及前主人在的時候。」
「這倒是實話,就拿江南來說吧。六島的情報,他們就很難弄到手,更別說對付了。」拓跋詩若明顯對他們有很多的不滿,「反而對防範自己人,可以說玩出了新花樣。」
聽拓跋詩若話裏有話,張麒朝心生疑惑,忙問道「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惱火。」
拓跋詩若嘆氣道「也不是什麼打不了的事,只是皇帝聽信讒言,想在鎮北王府安排所謂的監軍,以此來掣肘我們。這都是魏大用的好主意,父王正在為此事發愁呢。」
張麒朝從拓跋詩若的說話的語氣中聽出了別的東西,好奇道「北方是不是很不平靜呢?」
「你這也能聽得出來啊,真是佩服。」拓跋詩若眉毛一挑,無奈道「邊疆十分不平靜,外族野心勃勃,最近又流傳着關外有寶藏,引得各路豪傑垂涎。」
張麒朝只感覺怎麼事情永遠沒有盡頭,也不再多問什麼。兩人吃着飯菜,換了個輕鬆的話題,聊了好一會兒。見天色將晚,這才趕緊上路,希望能找家客棧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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