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愈急,最後一抹夕陽被黑夜吞沒了。
楚河收起二胡,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他習慣傍晚拉二胡了,一邊拉一邊等着黑夜降臨,內心總會有一種奇怪的暖意。
人總要有點寄託,二胡大概就是楚河的寄託了。
「楚河,你拉得真好,我和姐姐給你點讚。」蘇慕煙跑過來,腳丫蹬了一地沙。
楚河回過身來,視線的盡處是柳芷晴的背影。她獨自回別墅了,還是不樂意面對楚河。
蘇慕煙正好相反,她擱楚河視線的前頭拍手:「哇,感覺你魅力突然增加了一丟丟,剛才姐姐都看了你好久,雖然她說你拉得難聽,可並沒有走哦。」
「是麼?」楚河跳下岩石,「她學會喉舌口的平衡了沒有?」
「沒有,姐姐的舌頭不受控制,她習慣從小到大的發聲方式了。」蘇慕煙苦惱道。
楚河明了,柳芷晴這頭蠻牛的「鄉音」已經深入骨髓了,她天賦比蘇慕煙好,也比蘇慕煙勤快,但反而在口腔平衡上不如蘇慕煙。
因為蘇慕煙沒有「鄉音」,她最近才學海螺的。
「改不了了,柳總裁接受不了我的當面教學,她只能gg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可以搶救一下呀。」蘇慕煙鼓着嘴,跟着楚河走,「就沒有辦法改掉姐姐的鄉音嗎?她真的很想為《詩與海》創作海螺歌曲。」
這話讓楚河一頓,想了想道:「你去告訴她,我可以用筷子夾她的舌頭來教學,強行幫她矯正。她要是連這個都排斥那就真的gg了。」
蘇慕煙呆了一下:「好像有點變態耶,你是不是在想什麼骯髒的事情!」
我呸!
楚河不跟蘇慕煙鬧,打算回去洗澡玩電腦,輕鬆自在美滋滋。
「你等着哈,我跟姐姐說說。」蘇慕煙越過楚河,跑得利索。
她進別墅去找柳芷晴,柳芷晴正在浴室泡澡。
一浴缸的泡沫和溫水,散發着絲絲蒸汽。初夏將至,水汽不濃,柳芷晴搭在浴缸上的大白腿清晰可見。
她神色有點低落,張開嘴動了動舌頭,感覺舌頭有點麻木了。
無論學習多少次,她始終無法掌握要領。對於一個倔強的女強人而言,這種挫敗感無疑是很惱火的。
「姐姐,我來啦!」蘇慕煙突然在門外鬼叫,想闖進來。
但門鎖着呢,她進不來。
柳芷晴冷不丁嚇了一跳,然後一臉寵溺地起身去開門。
泡沫從妙曼的身段上滑落,將光滑的地板鋪上了幾許白色足印。
「幹什麼呢,整天跟個孩子似的。」柳芷晴打開浴室門,不忘警惕地看一眼蘇慕煙身後。
蘇慕煙直接擠進去,一本正經道:「姐姐,楚河說可以用筷子幫你矯正舌頭,他不會跟你有肢體接觸的。」
「筷子?他在想什麼呢。」柳芷晴苦笑,她和楚河都相互明白,兩人的迷之隔閡很難消除的,用筷子在口腔里戳來戳去豈不是更加彆扭?
「姐姐,你都學習好多天了,還是老樣子,我看楚老先生都等不急了,他還等着你的主題曲呢。」蘇慕煙隨手將衣服扯了,跳進了浴缸,故意濺了一地水。
柳芷晴也坐了進去,鬱悶道:「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情,我跟楚河……哎。」
「姐姐,試試嘛,筷子而已啦。」蘇慕煙嘻嘻一笑,撓起了柳芷晴的咯吱窩。
柳芷晴也忍不住笑起來,兩個妹子鬧作一團。
廚房裏,正在吃西瓜的楚河打了個嗝,聽到了浴室里若有若無的笑聲。
還別說,漂亮的妹子就是容易惹人遐想,吃個瓜都不安寧。
楚河乾脆切了半個瓜,插上一根勺子,回臥室去待着。
待沒多久,蘇慕煙來拍門了:「楚河楚河,經過我的愛撫,姐姐答應你用筷子戳她了。」
戳她?有你這麼用詞的麼?
楚河捧着半個瓜開門,看見蘇慕煙裹着浴衣,頭髮還在滴水,一撮撮髮絲跟尼龍繩似的。
「你搞毛?水鬼啊。」楚河實力吐槽,蘇慕煙撩開尼龍繩,看見西瓜眼睛亮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買了西瓜,給我吃一口。」蘇慕煙蹦了一下,作勢要吃瓜。
楚河將西瓜遞過去:「你要是不嫌棄我的勺子……」
話都沒說完,蘇慕煙低頭在瓢里啃了一口,心滿意足地走了。
楚河看着瓢里的嘴巴印子,陷入了凌亂。
又過了好一會兒,蘇慕煙帶着柳芷晴過來了。
她們吹乾了頭髮,穿上了居家服,趿拉着拖鞋,很有女主人的風範。
「楚河,開始吧,趕緊幫姐姐矯正舌頭。」蘇慕煙小手一揮,坐在沙發上,當起了總指揮官。
柳芷晴靜靜站着,神色間卻難免不自在。
要被楚河戳舌頭了,能自在才有鬼。
楚河比了個ok的手勢,將瓜皮一丟,洗洗手抓着一根筷子回來了。
他也不廢話,走到柳芷晴面前要求:「張口。」
柳芷晴深吸一口氣,緩緩張開了。
她的口腔又暴露了,潔白的牙齒和粉紅的舌頭一覽無遺。
楚河快刀斬亂麻,筷子懟了進去,按住柳芷晴舌頭:「吹氣,白天怎麼教你的就怎麼吹。」
呼。
柳芷晴喉嚨、舌頭、嘴唇動了起來,呼出了一口氣。
「繼續。」楚河彎下腰,皺眉盯着柳芷晴的舌頭,儼然一副教官樣子。
柳芷晴手指捏緊,內心不止彆扭還開始憋屈。
這個楚河要不要這麼粗暴,像是急着完成任務似的。
呼。
又是一口氣,柳芷晴的舌頭情不自禁向上一翹,方向還微微偏左。
「壓下去!」楚河用力一壓筷子,將舌頭壓了回去。
他找到問題的根源了,柳芷晴的鄉音就是因為舌頭習慣性往左上翹,這是一條有自己想法的舌頭。
往上翹的動作在口腔里其實很細微,但對於聲樂而言,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會改變音色的。
其本人還很難覺察,就好像很多nl不分的人覺得流和牛是一個字。
「疼……」柳芷晴口齒不清地叫了一聲。
楚河的力氣太大了,壓得她舌頭疼。
「楚河,你要戳死姐姐啊!」蘇慕煙心疼柳芷晴。
「不用力不行,必須強行壓下去。」楚河招手,要蘇慕煙搭手。
蘇慕煙看了看:「哪裏有問題?」
「你幫她壓着,讓她一直練習吹氣,每次一吹就要壓筷子,別讓她的舌頭翹起來。」楚河交代了一下,當起了甩手掌柜。
他今天教了柳芷晴很久了,最後一波讓蘇慕煙來吧,免得柳芷晴犯又彆扭,半途而廢。
楚河想得很好,避免過多接觸就不會尷尬了,這也是為柳芷晴着想,畢竟柳芷晴排斥自己。
但柳芷晴卻不這麼想,她一個女孩子家家,被楚河粗暴地戳了舌頭,戳了也就算了,他竟然還不理了!
什麼態度啊。
柳芷晴心裏莫名委屈,心裏也不知道為啥有些惱火。
「來自柳芷晴的愉悅值-100.」
走到臥室門口的楚河身體一抖,一頭霧水回頭:又咋了?
柳芷晴沒啥表情,正安心接受蘇慕煙的壓舌頭練習,溫柔得跟只貓似的—她那一秒變臉的絕技可不會讓楚河看到。
「智障系統,瞎姬兒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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