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的時候,白天明把所有衣服堆在客廳,說是等工人打掃房間的時候,順便把衣服送去洗衣房。
「沒有工人!」吳畏去洗了襪子內褲,仔細看過襯衫,覺得不髒,放在一邊。
白天明瞪大眼睛:「你怎麼這樣?」
吳畏沒有解釋,伸手要錢:「四萬,還有斗拳的三千。」
白天明哼哼笑了兩聲:「欠着。」跑出去上工。
跟昨天一樣,倆少爺繼續拉仇恨。
北清風全是帥哥服務員,平日裏偶爾有點小矛盾,更多時候還是很和睦的,很在意這份工作。
可忽然之間多出來兩個小少爺,霸佔一棟宿舍樓不說,遲到早退不說,在飯店裏吃飯不說,竟然穿着超級昂貴的超級大牌子的工作服?
人比人得死,我們這麼高這麼帥這麼認真工作,卻是享受不到倆禿子的待遇!
然後呢,今天有又多了一個小光頭,竟然也是穿着大品牌的工作服……
店門裏面站着六個帥哥服務員,看着門外面的三個小矮子,有人苦笑:「就算這身衣服加一起十萬,三個人三十萬,每人兩套,就是六十萬,咱們一個人辛苦一年,連加班帶小費都算上也到不了十萬,唉,你說咱們老闆是怎麼想的?」
「老闆?為什麼不問他們三個是怎麼想的?好好的做什麼門迎啊?我要是有這個時間有那麼多錢,就去考武殿,什麼時候熬到戰將,一輩子都不愁了。」
「聽你說的屁話,戰將是熬的?」
「考,你敢說沒有熬的?」
眼看哥倆要吵起來,丑來提醒:「噓,上班。」
客人們陸續上門,張輕名學着吳畏和白天明的樣子,一起喊着歡迎光臨。只是沒一會兒,劉上尚和金鵬來了。
哥倆一人開個小盒子一樣的電動車,停在飯店側邊,站去三個人面前:「快說歡迎大爺。」
「你是不是想死?」張輕名瞪眼道。
吳畏無所謂,拉開大門:「歡迎光臨,裏面請。」
劉上尚看吳畏一眼:「沒錢。」
吳畏不動聲色的關上門。
劉上尚在打量白天明:「說吧,想怎麼做,叔叔全力幫你。」
「做什麼?」
「你傻了?昨天被人欺負,起碼得把那個斗場砸了。」
白天明微笑說話:「吃飯請進,不吃飯滾蛋。」
劉上尚切了一聲:「站着吧白痴,叔叔看美女去。」招呼金鵬離開。
金鵬沖幾個人笑着擺手,開着盒子車離開。
白天明問吳畏:「這車怎麼樣?」
「來客人了。」吳畏提醒道……
三個小光頭的造型還是不錯的,每一個看見他們的客人都是面上帶笑。
出來吃飯就是快樂事情,看見他們更多了一點快樂,以至於有客人喝多。
最先結賬離開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看着三個小光頭越看越愛,竟然伸手去摸。
在剛才過去的一個多小時裏面,張輕名和白天明都會不時活動一下,只有吳畏好像生了根一樣。
就在這一時候,忽然腳軟了?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好懸沒摔倒。
中年女人怔了一下:「沒事吧。」
吳畏馬上站直,刷地鞠躬:「感謝客人關心,歡迎再來。」
中年女人笑了一下,掏出幾張紅票子:「賞你的。」
吳畏雙手接過:「謝謝。」
中年女人呵呵笑着離開。
飯店裏面,姚孟看個完全。等中年女人離開,他開門出來,低頭看着吳畏腳下。
吳畏趕忙讓開位置:「老闆,您找什麼?」
姚孟沒說話,仔細看過吳畏一直站立的地方,又去看趔趄後退的腳印。
飯店門口是乾淨地磚,可姚孟就是低頭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看清楚,兩分鐘後抬頭,朝遠處走去。
白天明問話:「他幹嘛?」
吳畏回去站好,低頭掃了一眼,又去看姚孟背影。
姚孟拐進一條小路,找個稍稍空曠一點的地方停住,仔細回想方才吳畏的動作、又有觀察到的腳印,忽然動了一下身體,砰的摔倒在地。
姚孟不信邪,起身後再試一次,又是摔倒。
第三次也是一樣,由於折騰的太猛,摔倒後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方才吳畏趔趄時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彆扭。雖然是身體失控的自然反應,可就是感覺不對勁。
姚孟不嘗試了,心裏對吳畏的問號又多一個。
白天明和張輕名是有根底的,吳畏是白寧送來的,為了送過來這個少年,白寧抓了白天明作陪?
可吳畏是誰?憑空出來一個大人物的後輩?
歇了一會兒回去,吳畏很認真的拉開玻璃門:「老闆請。」
科技發達,電動門算什麼?可世間事情偏生這樣,越想表現不一樣的地方、越多有錢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是人工服務。
姚孟很隨意的邁步進店,好像是腦海中忽然出現個念頭,停步轉頭隨口問道:「你練的是什麼功夫?」
吳畏十分認真的回話:「凌波微步。」
在他的大肆宣傳下,寒山中學已經有人去購買這本武功秘籍,如今又在京師做宣傳,張輕武應該會買本看看。至於姚大經理……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你在騙我。」
吳畏特別真誠的搖頭:「我還練過小李飛刀,老闆要不要看下?」
姚孟不問了,大步走進飯店。
張輕名好奇道:「你說的是真的?」
吳畏大力點頭。
白天明哼上一聲:「不可能!」
張輕名問為什麼不可能?
「他那麼摳!一把飛刀一百多塊,他捨得丟麼?」
吳畏接話:「你說的對,我也發現是個問題,所以改練小吳飛石。」跟着又說:「最近打算弄兩把彈弓,配上玻璃球,絕對是無堅不摧的大殺器。」
白天明冷笑着說話:「正好,我也有個打算,好好訓練無畏。」
「你訓練他?」張輕名負責捧哏。
「他算什麼?我說的是我的小白獅,名字是無畏,無所畏懼的無畏。」白天明洋洋得意很是開心。
「你那個是獅子?巧了,我養那倆是狼,灰狼。」吳畏哼哼一聲:「更巧的是,有一隻灰狼的名字叫白天。」
白天明怒瞪過去,捧哏選手張輕名選擇閉嘴,因為吳畏正在看他。他可不想另一條笨狗的名字是張輕或者輕名啥的。
白天明很生氣,可忽然想起個高興事情,嘿嘿直笑。
張輕名實在沒忍住:「笑什麼?」
白天明沖吳畏說話:「希望你能一直笑下去。」
吳畏問張輕名:「我剛才笑了麼?」
張輕名低頭看鞋面,心裏默念,沒有我的事沒有我的事。
在一種古怪氣氛中,三個人熬到合理早退的時間,白天明連飯都不吃了,撒腿跑回宿舍。
吳畏趕緊跟上:「欠我的錢什麼時候給?」
白天明不接話,一口氣回到宿舍,抱起小白狗就往外走。
「幹嘛?你要扔了它?」
白天明根本不說話,一口氣跑到街上攔出租車。
吳畏有些好奇,這傢伙在發什麼瘋?
一個多小時以後,白天明抱着小白狗回來,一臉得意表情。
吳畏想了好一會兒:「我出一百塊買你一句話。」
「不賣。」
吳畏伸手:「還錢。」
「能瞎了你的啊?」
「還錢。」
「你有病麼?聽不懂人話麼?」
「還錢。」
「你大爺的。」白天明抱小狗回房間。
吳畏追到門口:「還錢。」
白天明在房間裏假裝聽不到,甚至用很大聲音看電影。
吳畏特別執着,隨着房間裏動靜的變化,他的聲音開始變大,到後來又加上敲門的舞蹈動作,十分有節奏感的砸門……
張輕名受不了了,下樓問話:「你們倆以前就這麼鬧麼?」
吳畏根本不接話,專心要債事業,特別有節奏感的砸出了一段架子鼓的旋律,「還錢」的喊聲竟然完美融進鼓點中……
張輕名堅持了一會兒,嘆口氣出門。
他在門外待了半個小時,看見白寧走進來,趕忙問好:「寧哥。」
白寧問話:「天明呢?」
「裏面。」張輕名指向房門。
白寧皺眉:「怎麼不接電話?」大步走進房間……
一進門就聽到吳畏的大呼二叫,還有相當慘烈的砸門聲。
白寧大喊:「停。」
吳畏回頭:「你弟弟欠錢不還。」
白寧瞪了他一眼:「你是個男人,男人要大度,為一點錢至於麼?」
「至於。」
吳光頭回答的太過麻利,白寧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房門打開,露出白天明得意洋洋的叫囂臉龐:「砸啊,繼續砸啊,怎麼停……哥。」
看着白天明,白寧長出一口氣:「關了。」
房間裏是巨大噪音,白天明趕緊去關閉掉,回來問話:「你怎麼來了?」
「給你打電話了!」
白天明趕忙看手錶:「沒看到。」
「沒有感覺啊?」
白天明嘿嘿笑着:「剛才在練拳。」
手錶可以震動,可白天明也在震動,房間裏還有很大的噪音……
白寧不想追究這點破事:「我問你,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查了?」
白天明點頭:「不查了,你讓我爸放心,我絕對老老實實的,不隨便出去。」
老老實實?白寧看眼吳畏,再看看白天明,心底那種無奈啊:「你倆繼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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