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他們之前也聽到墨窮與李青對話,知道他那很想完成任務的想法。
可當時墨窮說的是,如果有機會,比如蠟像大部分遠離了倉庫附近,他們能趁機運送飼料。
現在,墨窮卻想人為製造這種機會。
直接自己為誘餌,吸引蠟像遠離,而讓他們趁機能取走飼料。
這是個辦法,只要蕭峰他們不開槍,而墨窮被團團圍住大殺特殺的話,蠟像肯定是大部分圍殺墨窮,而頂多距離蕭峰比較近的去攻擊他們。
關鍵就在於,別說不開槍,他們就算開槍,也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只能全靠墨窮遠程掩護。
墨窮本就身陷重圍,還特麼要隔着老遠掩護他們運送飼料?
他們當然相信以墨窮的槍法,如果被包圍,也是可以一直堅持,把所有靠近的蠟像都擊殺,讓重圍的蠟像根本無法近身。
只是這樣的話,蕭峰他們不會這麼震驚。
因為剛才李青也說他是孤身從數百蠟像的包圍中殺出來的,只是因為他為了堵上生產車間牆壁的缺口,而不小心被抓傷了手。
即便如此,還是殺出重圍,退到了消毒間,只是因為受傷,而導致傷勢越來越多,最後淪落成那副模樣。
換句話說,當身陷重圍時,槍法好,自保是沒問題的,除非太過分心,還要做許多影響自保的事。
現在,墨窮就是有了同樣的打算,他對抗無數蠟像時,還要分心掩護隔着老遠的他們。
這豈不是要步李青後塵?近處的敵人都多的要死了,還有功夫管遠處的?
「別衝動!李青的前車之鑑你忘了嗎?他就是為了堵住那個洞才受的傷,才淪落到現在的模樣。」蕭峰急道。
墨窮平靜道:「那他為什麼還要做呢?」
「當然是為了防止大部分蠟像在研究所里到處跑,繼而影響到其他社員收容。」蕭峰說道。
「運送飼料比這更重要,早一步收容饕餮,戍衛隊才能騰出手來解決別的收容物,繼而儘快結束這次動亂。我們也不需要等到半小時後面對上萬的蠟像,它們會在更少的時候就被大部隊壓制。」墨窮認真道。
蕭峰和金髮都陷入猶豫,他們很不情願。
儘管最危險的是墨窮,墨窮才是那個幾乎必死的人,但如果在他們撤離前,墨窮就已經因為頂不住那麼多蠟像的衝擊而死掉,他們也一樣會死。
風險太大了,墨窮的計劃簡直是瘋狂,在玩命。
d級人員想活下去,能在這開開搶,守到援軍到達,到時候他們會因為幫上忙而被保護,安然度過這次危機。
以後對待他們的待遇可能會好一些,這就很不錯了。
可墨窮的計劃,儘管是在做更重要的事,但對沒有未來可言的d級人員來說,他們為什麼要去做?
他們又不是社員,他們甚至連限制者都不是,他們只是在經歷着一場不知道何時完成的漫長死刑。
墨窮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對自己而言,這是有意義的事,但對d級人員來說,這麼拼是沒意義的。
「我不會逼你們,但我想說,只是在這裏堅守的話,半個小時後,那一萬多蠟像,你覺得這層樓放得下嗎?怕是整個地下研究所都到處是蠟像了吧?」
「你們也看到了蠟像是如何增殖的,每個蠟像的身旁,會憑空多出一個。」
「就算我每五分鐘能一刻也不停息地射殺三百個,我想也等不到半個小時後了,只需要十五分鐘,我們堅守的地方就會憑空冒出許多蠟像在我們身邊……可能打着打着,突然就有一大群刷在我面前了,我要是沒反應過來呢?我要是死了呢?你們提着槍去堅持戰鬥嗎?」
墨窮平靜地說着,三個d級人員臉色蒼白至極。
尤其是蕭峰,他的眼淚水都在眼角打轉了,墨窮所說的,是非常殘酷的一個現實。
所謂的壓制蠟像,也許一開始李青就只打算他們盡點力而已,對他們最後是否能活下來,都是說不準的,沒有給他們任何承諾。
也所以李青才會在墨窮甚至想完成飼料任務的時候,感覺異常的驚訝。
墨窮也很為難道:「不要以為我是鐵人,三十分鐘一秒都不停的戰鬥我堅持不了。」
「我寧願在此刻幾百個蠟像的時候拼一把,讓這次動亂儘快結束……」
「至少這個時候,我有信心在包圍中全身而退。無論如何我也要試試,再等下一次分裂,就沒機會了。」
單純地壓制,僅以堅守為目的,越到後面就越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不斷地殺殺殺。
而現在,蠟像只有幾百個,他們反而還能有別的選擇。
蕭峰表情失控地蹲在地上,牙齦崩得很緊,眼淚崩潰地流出來,他真的很想活着。
「不說了,你們自己選擇吧,不管你們是否出去,我一定要試試,因為五分鐘後,我連試一下的機會都沒了。」墨窮說道。
只見他立刻從大門沖了出去,剛一出去門兩邊就有蠟像突然撲出來,竟是埋伏已久。
但墨窮雙手交叉,左手的槍射向右邊,右手的槍射向左邊,將兩邊突然襲擊的蠟像瞬間擊斃。
這兩聲槍響,開啟了墨窮的瘋狂殺戮,亦是驚呆了d級人員。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墨窮提着兩把步槍,左手肘壓在右臂上,雙臂始終保持交叉,形成一個人力支架,讓雙槍在自己身前保持穩定,急速射擊。
雙臂似剪刀,咔嚓咔嚓般擺動着,同時雙腿快速奔跑,瘋狂擊殺蠟像的墨窮,竟這樣一頭衝進了蠟像群!
蠟像酷愛包圍絞殺,墨窮衝殺出來的缺口,很快就被『人群』彌補。
蕭峰神色驚悚,呆愣地看着墨窮就這麼衝進了密密麻麻的蠟像群里,看不着身影了。
他們看不到墨窮,只能聽到蠟像群裏面連綿不絕的槍聲不斷傳出。
蠟像前仆後繼,包括周圍的機器上都有蠟像跳下去,甚至連車間頂上,都有倒掛着的蠟像墜落,仿佛人形炸彈般轟炸向包圍圈的正中心。
在這四面八方,天上天下的圍殺下,中心的槍聲,就硬是不絕於耳。
「他真的去了……」
「太瘋狂了!」
蕭峰呢喃着,突然,那槍聲突然停止了。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心突突亂跳,心律都不齊了。
槍聲停了?雖然看不到,但在重重包圍中,槍聲停了,意味着無法遏制蠟像靠近,這還不得死?
「他太逞強了……他以為自己是藍白社員嗎?」蕭峰不禁絕望。
可緊接着,不過兩秒鐘,槍聲又一次響起,並依舊是那樣的犀利。
「臥槽……」蕭峰魂都快嚇沒了,聽到槍聲繼續,這才又喘上氣來。
此刻無數蠟像包圍中傳來的槍聲,就像是墨窮的心跳一般,連通着墨窮的生命。
槍聲停,幾乎等於心跳停……
剛才那一斷,嚇得兩人冷汗直流,自己的心跳都差點停了……如今又續上,就跟續了命似得。
他哪知道,剛才墨窮不過是換彈匣罷了。
被徹底包圍後,他跟開了無雙似得,正在蠟像群里瘋狂突進,朝着吊機轉去。
身體如舞步般轉動,雙臂揮擺都懶得交叉支撐,乾脆自由展開,槍口激射下,噴射的火星在身邊劃出一圈圈焰彩。
連壓槍都懶得壓了,反正也沒人看得見,以至於被後坐力抖得亂晃。
這哪裏有瞄準的事?根本就在玄學甩槍。
又轉又跑,又抖又甩,換成別人怕是一槍都打不中,但在這裏,竟是一顆子彈解決一個。
玄之又玄的槍法,根本就是在……廈極霸亂射!
可這廈極霸亂射,卻硬是讓墨窮在重重包圍下遊刃有餘,周圍的蠟像瘋狂死去。
遊刃有餘到什麼程度呢?雖然他帶了四把槍,但子彈很快就會打完,還是要換彈匣的。
而墨窮換彈匣的方式,是蕭峰等人這輩子都想像不到的。
他雙槍射擊,自然要故意錯開兩把槍的上彈時間。
空槍後,單手直接按動開關,讓彈匣脫落,脫落的彈匣還自動去砸了一波蠟像……
接着他一邊射擊,一邊從腰包里抽出新的彈匣用力一砸,那彈匣就以猛砸的速度噗得一下懟進了槍槽上。
上膛後繼續射擊,同時另一把槍也空了。
如此反覆,失誤的話,他還有兩把備用槍。
剛才那突然中斷的槍聲,就是一次失誤。
因為他對槍還不太熟練,想的時候時間也沒把握好,新的彈匣沒有扔入槍槽,而是直接砸到蠟像脖子上。
這導致沒來得及換好彈匣,結果另一把槍也打完了。
不過,緊急解決的方法他也想好了。
只見他先停下腳步,然後把一支備用槍放到雙腿之間夾緊,用東西卡住了扳機,使其連射。
如此,他可以繼續射殺靠近的蠟像,而騰出雙手來,從容地把兩把槍都換好新的彈匣。
儘管他沒有社員苦練的超速換彈匣的技術,但他也同樣不需要瞄準。
把瞄準的動作和時間騰出來,他可以很輕鬆地換好彈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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