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爺聽完墨窮解釋,哈哈大笑。
這是墨窮早年間剛有能力裝鳥學飛時,被人拍到的照片。
對於這種蛛絲馬跡,藍白社是不放過的,類似的詭異現象,異常見聞,情報部一大摞。
外圍人員和社員,也經常明察暗訪這些事件,三清山大鵬事件,當時藍白社細細查過,所有人都沒撒謊,確實是看到了。
並且找了這麼多年,連根毛也沒找到,不像有些事件,很快就能發現是有人惡作劇,或者自然現象之類的。
所以這個檔案被一提再提,社裏沒有一個合理交代,這事是不會放棄查下去的。
「好吧,竟然是你,破案了破案了。」
苟爺問清事情原委,知道是墨窮當年追擊人販子用能力飛行後,就去收容部大廈把這個異常見聞給結案了。
至於答案的保密等級,直接是伽馬級,因為事關秘密武器。
苟爺又問了些墨窮早些年的事,了解到噩夢木雕所在的那個寶藏,竟然是墨窮為了錢特意去搜尋到了後,不禁感慨:「你這能力好啊,來,你看看這份資料。」
墨窮接過資料,了解到一樁發生在半年多以前的神秘案件,也是苟爺成為他搭檔前經手的最後一個事件。
在三藩市的郊區,一個小鎮酒吧的啤酒桶里發現了手指頭,於是警察追查下去,接連在附近發現了身體組織。
最後用了兩天兩夜,在一片方圓十五公里內的區域,找齊了一個人所有的血肉骨骼。
那個人,被分解成了兩千份,每一份都等重!
屍塊在那直徑十五公里內的各種地方,有馬路上,有垃圾桶里,有草地上,有盆栽里,有樹杈上掛着,有學校窗簾上,有教堂十字架上……
其中還有數百份是在小鎮人家裏發現的,冰箱裏、床底下、抽屜里、書里夾着……乃至在人衣服的口袋裏。
墨窮呼出一口氣道:「這太詭異了,理應是收容物,兇手若能把一個人分解成兩千份,每份還都是37.5克,這難度已經是極大,更何況還把每一份都藏在不同的地方,甚至是別人家裏乃至身上,這得多麻煩?」
苟爺點煙道:「我查了死者身份,這個人是三藩市的一個大毒·梟,不過他死後的所有受益者,我都查了,沒有問題。殺他的人,根本沒從他的死中得到任何好處。」
「也許是為了幫朋友?」墨窮說道。
「那範圍太大了,牽扯數萬人,如果再算上因為他販冰而害得人家,那簡直牽扯十幾萬人!我不可能帶人去催眠所有人,我挑了幾個重要的細查下去,就牽扯了數百人,卻也是一無所獲。直到現在,負責跟這個案子的外圍人員,也一直沒有進展。那個收容物持有者,似乎也沒再用了。」苟爺說道。
墨窮皺眉,這種收容物犯罪,最為棘手。因為持有者相當猥瑣,或者特性極為隱秘。
毫無疑問,人家可能根本就不需要露面,便隔空取了別人性命。
「不過有個重要線索,我在檢查死者所有遺物時,發現死者生前有個東西,在死後不見了。」苟爺說道。
墨窮急忙問道:「什麼東西?極有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
苟爺立刻與墨窮精神連接,共享了一幅圖像,那是某個人的記憶畫面,畫面中正是死者走進餐廳坐下,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似乎想寫什麼。
「這支筆?」墨窮問道。
「不,是記住這張紙。這是他小弟的記憶,在兇手死前一個小時,他想寫點什麼,不過我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這張紙。」
墨窮皺眉道:「這就是一張白紙,不好定位啊。」
「對,當時他坐在位子上,拿着筆卻反覆猶豫,注意,他可能有在寫,只是紙上什麼也沒有。隨後在那家餐廳上廁所時失蹤了,再之後你就知道了,他的失蹤,其實就是被分解了。」苟爺說道。
墨窮閉着眼睛,儘可能地分辨那張卡的細節。
的確,如果只看紙,那個人好像在那裏反覆思考,什麼也沒寫。但仔細看筆的話,其實筆尖碰到了白紙,甚至好像勾勒了幾個字母,只是紙上沒顯示出來。
「這有可能是隱形筆,或者乾脆那白紙是收容物,字跡只有持有者才看得到!」
說着,墨窮突然福至心靈道:「我們應該跳出動機,也許他就是單純因為沒做什麼而死的!或許他當時必須用那張紙幹什麼,可因為一些緣故,他沒有那麼做,或沒做完,於是被收容物殺死了!」
苟爺吐煙道:「或許吧,可能性多得是,但無論如何,也得找到那張紙,否則怎麼猜都沒意義。」
可是,那從外人看來,就是一張白紙!
苟爺看着墨窮期盼道:「你能鎖定嗎?」
墨窮握着一枚硬幣,呢喃道:「好像是……brow……」
說着,突然屈指一彈,那枚隱蔽驟然飛起,飄出十幾米,尚未力竭,始終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苟爺興奮道:「成了!牛逼!白紙你也能定位!」
墨窮說道:「不是白紙!我只是猜測,那張紙上其實寫了字,只是我們看不到。我在死者筆尖勾勒的位置上,腦補了brow四個字母,那是根據死者筆尖滑動的軌跡模擬出來的,果然成功了!」
不同的生物眼中,有不一樣的世界,如果墨窮的眼睛不是人類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是另一幅模樣,難道就不能定位對應的物質嗎?一樣可以,正如同他帶着熱成像儀,看到牆後面的紅光人,一樣可以鎖定那個紅光人。
可從人眼分辨,那才不是什麼紅光人,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同樣的道理,一張白紙,在別人眼裏純白一片,但在死者眼裏,也許就能看到自己寫的字。墨窮只要腦補那張紙寫了字的樣子,一樣可以鎖定哪怕在他眼中其實是空白的目標。
簡而言之,墨窮鎖定的對象,是死者看到的樣子,而不是墨窮自己看到的樣子。可兩人看到的東西,其實就是同一個東西。
「很好!我們立刻出發,追查那張紙!」苟爺把煙頭一扔道。
兩人上了船,墨窮重置了硬幣,改為投擲gps,他們直接在船上根據信號追查就行了。
幾天後,他們來到了三藩市。
信號顯示目標在一棟公寓中,1001室。
「玻璃碎了,已經打草驚蛇,立刻行動!」墨窮說道。
「小心點!」苟爺見他已經往樓上沖,急忙說道。
「我要死了,儘快把我屍體恢復。」說着,墨窮已經迅速來到十樓。
他們等不及慢慢查這戶人的身份,以及制定什麼套路,直接攻堅這套房。
「嘭!」墨窮直接從走廊的窗戶跳出來,一個凌空虛踏,來到窗前闖了進去。
一名黑人躺在床上嚇了一跳,他本就因為玻璃碎了而驚醒。
正睡眼惺忪着,就見窗外有人撞開窗戶跳了進來。
「發克!這是十樓!」
這黑人顯然不是善茬,直接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手槍指着墨窮。
「跪下!」
聽着黑人咆哮,墨窮沒有急着動手,眼睛迅速掃描房間,很快在床下發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白紙,似乎是被隨便扔在那的。
墨窮剛要走過去,就見黑人赤膊上身從床上跳下來吼道:「別動!再動我一槍崩了你!」
說着,他一邊槍指着墨窮,一邊疑惑地繞到窗前,看着被直接撞開的鋁合金窗架,以及外面足有十層樓高的落差,不禁傻眼。
「你怎麼進來的?」黑人一臉問號,看着墨窮也沒有什麼攀爬裝備。
「該死的黃皮猴子問你話呢!」
「哐啷啷……」墨窮雙手如閃電般彈出,就聽到一陣稀里嘩啦,槍的零件散落一地。
黑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槍被當着他面給拆了,說話都結巴了:「發發發……克!」
沒了搶,他也失了底氣,直感覺墨窮不好惹,扭頭就跑。
然而剛打開門,就見苟爺五大三粗地杵在那裏,提着把粗壯的步槍。
「嘿!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從來沒在唐人街惹事!」黑人懵了,訕笑着退後,冷汗直流。
苟爺叼着根煙就走了進來,說道:「趴好了,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黑人二話不說趴地上了,動作無比嫻熟。
「你知道布朗嗎?」墨窮問道,因為之前死者最後寫在紙上的,brow,如果算他沒寫完的話,那可能是想寫brown。
「哈?我認識十幾個布朗,你說誰啊?」黑人懵道。
墨窮皺眉,指着床底下那張紙道:「這是哪來的?」
黑人搖頭道:「沒印象啊,可能是吃披薩掉下里的廢紙吧?話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墨窮沒理他,示意他撿起那張紙。
就見黑人無比老實地照做,然後錯愕地看着這張紙:「咦?剛才還沒字呢!」
墨窮眼睛一亮,果然,持有者可以看到字,他急忙問道:「寫了什麼?」
黑人說道:「好多人的名字,最後一個馬修·富蘭克林……是我的名字。心臟被烤焦?什麼意思?」
說完,黑人又瞪大了眼睛,張着嘴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摸了摸心口,滿臉驚恐。
「有沒有brow?」墨窮問道。
「有,在這……」黑人馬修顫抖着指着白紙上的某處。
墨窮瞭然,那正是他腦補的死者字跡的地方,也就是說,他腦補了這張紙的一部分,也成功鎖定了這張紙。
就好像他只確定一個人鼻子的特徵,就能鎖定一個人。
「總共多少個名字?」墨窮問道。
「好多!」黑人失神道。
「你剛才想說什麼?」墨窮問道。
黑人馬修搖搖頭,沒有說。
他抓着頭髮,一臉瘋狂,隨後冷靜下來,指着紙上布朗那個名字的所在處,說道:「你說的那個名字,後面另起一行,新的名字是從這裏開始的。」
說着,又指了指布朗下方那片空白的開頭處,似乎那裏有個全新的名字。
「你的心臟出了什麼事嗎?」墨窮凝聲道。
黑人不說話,墨窮直接去撫摸他的心口,隨後震驚地發現,他沒有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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