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窮讓苟爺相信她,可不是虛言。
早在苟爺下令引爆的時候,墨窮就開始了自轉。
一口氣吃掉了身上所有的糖,從墨窮體表開始蔓延,厚厚的一層實心球狀的空氣牆被凝聚出來。
高速旋轉令墨窮周邊席捲着一股強大的力,仿佛一個半透明的龐大球狀氣旋籠罩着墨窮,亦如『回天』。
爆裂的火焰與衝擊而來的雜物剛一接觸氣旋,就瞬間消失!
不是彈走,而是憑空蒸發了,竟是完全沒有碰到墨窮就沒了。
這就是墨窮的終極螺旋自保,早在什麼都不會時,就靠着這一手,在萌島中放逐了一件要命的收容物。
之後,又借鑑類似的思路,以一把扇子,將倉庫大火統統扇飛,攪動風火,燒光了蠟像,而自身僅僅只是被輕微燒傷。
現如今,墨窮又有空氣牆,又有丹木帶來的火抗,再加上強大的身體素質、神經反應與智慧藥劑所帶來的一心二用。
墨窮的自轉保護法,無疑更為完善,只要是扇得動的攻擊,靠近的東西都會被瞬間放逐。
此刻,狂暴的能量還沒來得及穿過氣旋碰到墨窮,就先被厚實的威裝碰撞給了個矢量,這個矢量雖然不大,但只要落點不是在這個時空,那物質就會瞬間消失,以瞬移的方式被射走。
目的地,十日星系。
曾經放逐電風扇頭的一個如煉獄般到處燃燒的行星表面,那地方簡直如金星一般恐怖,且不知道在哪個倒霉蛋宇宙。
基本上,墨窮已經將其當做垃圾堆了。
爆炸現場的濃煙、高溫氣體、高速物體,統統被墨窮的螺旋威裝拍走。
因為扇動的瞬間,那些衝擊來的物質就消失了,所以沒來得及給墨窮傳播多少熱量,也不會有後續運動給氣旋威裝造成持續傷害。
這使得,墨窮的威裝雖然受不了這恐怖的爆炸,但短暫接觸下,也只有表面一層崩潰。
三米厚的空氣威裝,每次只是表面被爆炸削掉薄薄一層,墨窮感覺能堅持很久。
一時間,墨窮就這麼轉個不停,在狂暴、閃耀,充滿了光與熱,與可怕轟鳴聲中,製造了一小片淨土。
只要這三米厚的威裝不崩潰殆盡,那麼外界的一切物體就沖不到墨窮身上。
無數高樓轟然倒塌,無數金屬殘骸濺射飛舞,又在半空中燒紅融化,被衝擊波震碎崩解。
但這些,統統都碰不到墨窮,隔着三米就沒了。
好像墨窮身邊,是一個傳送門,爆炸物質裹挾着恐怖的威力,撞上去就穿越了。
墨窮仿佛置身於一個玻璃球中,觀看着外面各種捲動,沸騰,翻滾的耀眼熾焰,有種在觀察地心的錯覺。
「不對,空氣牆怎麼崩潰的這麼快?」
墨窮很快察覺到不對勁,三米厚的威裝,轉着轉着就只有兩米厚了。
明明爆炸初始最為狂暴的一波已經撐過去了,怎麼反而空氣牆被消磨地更快了?
墨窮頭暈目眩地思索着,很快就意識到『放逐回天』的弊端。
在爆炸中,會成為無數熱浪擠壓的目標。
因為靠近的東西,包括空氣,都被墨窮一視同仁地送走,直接不在這個世界了。以至於墨窮這裏的球狀氣旋,仿佛一個黑洞,在瘋狂地吸引更多的物質。
靠的不是引力,而是壓力。這場爆炸帶來的超高壓、超高溫區域中,墨窮這裏竟還是正常的壓力,頓時就好像大海深處有個泡泡一樣,被瘋狂地擠壓。
狂躁的烈焰與融化的各種物質,在墨窮氣旋表面形成回流。
一時間墨窮像是火海中的漩渦,一邊放逐着近處碰撞到的空氣,一邊吸引着遠處的空氣,連帶着無數粉塵、毒氣、鐵水環繞着湧來。
不停地消失,不停地有更多的物質匯聚,再消失,再匯聚。
瘋狂消磨着墨窮的威裝,一點點地崩潰掉空氣牆。
從三米到兩米,再到一米。
墨窮的回天越來越『瘦』,爆炸現場卻遠遠沒有塵埃落定,環境依舊非常極端惡劣!
窒息墨窮不怕,但那環繞的熾烈洪流,絕對會瞬間燒焦她!
裏面夾雜的一些金屬物質,會把她撕成碎炭。
「瞬間爆炸的威力不管多大,只要不是大到能一剎那轟碎我所有的威裝,那我的回天就可以扇走。」
「怕就怕……持續性地打擊,回天的弱點就是不持久……」
「苟爺啊,你們到底埋了多少炸藥?怎麼還在炸?」
「我必須儘快離開這!」
墨窮苦悶不已,眼看着威裝越來越瘦,加快螺旋腳步往爆炸區外跑。
好在,她從一開始就做了不在爆炸區里久留的打算,所以早早就投擲了貝斯特黑劍。
黑劍以勻速飛出,末端系在腰帶的環扣上,使得她不管怎麼自轉,這把劍都會恆定地拉着她往外飛。
現在,墨窮嫌棄這速度慢了,腳下乾脆也加點速度,好更快地離開這。
九十厘米、八十厘米、七十厘米、六十厘米……
威裝不斷地剝落,墨窮還遲遲未能逃出爆炸區。
……
「伊吹君,好多怪物!好多怪物啊!」
在一棟商場內,樓道全部被雜物堵死,窗戶也都被木板釘上。
數十名倖存者苟且在這裏,面色灰白,有穿着襯衫的白領,也有穿着和服的主婦,亦有戴着帽子的快遞員和穿着校服的學生。
透過窗戶露出的一小塊觀察口,一個高中生看到了外面滿天滿地蜂擁從不遠處經過的心魔群,嚇得快窒息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場中正在看着舊報紙研究什麼的男子。
那個男子長得不高,相貌也普通,雖說有一身肌肉,但看穿着只是個普通水電工,卻不知怎麼的,竟是成了這幾十個倖存者心中的主心骨。
聽到高中生匯報,這姓伊吹的男人,矯健地撲倒觀察口,只瞥了一眼就低吼道:「安靜!」
他眼神極為銳利,眼角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外面鋪天蓋地的心魔。
「竟然有這麼多怪物……它們要去……鎌倉港?」
「大家放心,看樣子不會經過我們這裏!」
伊吹很快判斷出心魔的去向,不過一口氣看到這麼多心魔扎堆,其他人還是嚇得瑟瑟發抖。
這要是路過他們這裏,只要有一個心魔發現了他們,那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奇怪,有一個怪物一馬當先,飛在最前面,難不成是統領?」
他們看到的,正是墨窮把一萬心魔引向爆炸區的場面,只不過墨窮渾然黑炎,讓他們誤以為也是怪物。
「怎麼辦啊?伊吹君,要不您帶我們去安全屋吧!」有人問道。
伊吹搖頭道:「安全屋距離這裏太遠了,什麼也不要做,我們只要不被發現,就可以活下去。」
說着,安慰了大家幾句,繼續看舊報紙。
旁邊的高中生也坐下來,好奇道:「伊吹君,為什麼你總要看這些2000年的舊報紙啊。」
伊吹揉着高中生的頭髮笑道:「沒什麼,我總感覺自己忘了很多東西……我想起了一些,但還有很多想不起來了。」
「我只是個普通的水電工,但好像……曾與無數的怪物戰鬥過……我之前殺死心魔的技巧,我都不記得從哪學的了……」
「轟!」
外面突然響起震天的爆炸,屋內所有人都震動了,伊吹連忙撲到觀察口,就見鎌倉港及周邊十幾條街區發生巨大的爆炸。
威力十分恐怖,所有的建築被夷為平地,沖天的火光和蘑菇雲,光看場面,眾人還以為扔核彈了!
「啊啊啊啊!扔核彈了!扔核彈了!」眾人驚慌失措。
從怪物出現,再到親人死去的絕望,以及被伊吹救下的欣喜,他們的內心始終處於緊張狀態。
此刻看到這場輝煌的大爆炸,還以為上頭終於受不了,開始啟動核爆了。
「不是核爆,核爆不是這樣的……這只是太多的炸彈同時引爆而已,應該是提前埋設好的。」伊吹不知為何,他看着這場面絲毫不慌,內心一片平靜。
高中生欽佩地看着他道:「您太冷靜了,一點也不怕嗎?」
「怕?沒有……」伊吹感覺,他好像見過更多的大場面。
伊吹默默地看着爆炸,吞沒了所有的怪物,將其連帶着那片區域所有建築一塊,統統湮滅。
同時間,更多的記憶碎片開始在腦中回溯,越來越多空白階段的記憶被補充回來。
「和那群蟲子相比,這些怪物……太弱了。」
不知怎的,伊吹突然如此說道。
高中生奇怪道:「這些怪物還弱?」
「起碼……用炸彈炸死了啊。」伊吹苦笑着,眼中開始泛出恐懼的色彩。
「您說的蟲子是什麼?」高中生問道。
伊吹抿着嘴,痛苦道:「它們殺死了我的妻兒,我愛人不是病死的,不是!」
眾人見他狀態不對,還以為他是思念亡妻,連忙安慰。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中生又指着外面道:「你們看!有心魔沒死!飛出來了!」
伊吹瞬間恢復冷靜,眼角青筋暴起,盯着遠處打着旋飛出來的一個燃燒着黑炎的小不點。
這不就是之前判斷為一萬怪物的頭領的存在嗎?
果然更強一點嗎?這麼龐大的爆炸都沒有殺死它。
「不好!朝我們這麼飛了!」
「都躲起來!不要發出聲音!你!把你的孩子看好!」
伊吹低吼着,眾人頓時不敢吱聲。
只見那黑炎小女孩似乎昏迷了,從天而降,斜刺里飛來,腰間別着一把黑色巨劍,直接撞在一棵樹上,就釘在他們這棟商場對面。
大樹一下子燃起了黑炎,眾人驚恐地看到,短短几十秒,那棵樹就燒成了焦灰。
黑炎小女孩摔在地上,面朝上一動不動,身上各處有細碎的傷口,在嗤嗤冒氣。
「這東西死了嗎?」
「不,胸口有起伏,它只是昏迷了。」伊吹迅速判斷道。
「要不給它補一槍?」有個傢伙拿出手槍道。
「蠢貨!它醒了怎麼辦?這些怪物必須打成粉碎才可能死。」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着,伊吹竟突然從窗口跳出去,偷摸摸地跑到目標身旁,近距離觀察。
「小心啊!」高中生急忙道。
伊吹拿出一根自製的鐵槍,戳了戳小女孩,又挑翻了個面。
隨後打量起那塊黑劍,黑劍上沒有黑炎,他伸手摸了摸,感覺有點眼熟。
「咦?這種材質,她是那群人中的一個?」
「喂!拿繩子來!把她綁走!」
「不是有火嘛!」
「不用怕!這火不燒繩子。」伊吹說道。
很快他警惕着四周,又用棍子,又用繩子,幾個人搭手,將這小女孩捆成了粽子,拖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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