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址,有河清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同志協助,燕東分局刑警二中隊長秦濤和茅康樂、孫墨林從縣城出發只用了4分鐘就趕到丹南村。
這個行政村很大,估計有一千多戶人家。
陪他們一起來的河清刑警老馬也不知道俞秀芬娘家的具體位置,乾脆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在村口等了十來分鐘,派出所的同志開着麵包車到了。
「老聶,丹南四組你熟不熟?」人一上燕東分局的警車,老馬就低聲問。
老聶不知道燕陽同志來執行什麼任務,只知道局裏安排老聶協助意味着肯定不是小案,跟秦濤等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胸有成竹地說:「熟,我前幾天剛下過村,剛來過。」
「認不認識俞秀軍這個人?」
「認識,俞秀軍是木匠,以前在工程隊干,後來干裝潢,最早時在燕陽干,他妹妹嫁在燕陽。可能考慮到孩子上高中,不盯着點不行,也可能縣城一樣有裝修活,就沒再去燕陽了。每天早上騎電動車去縣城幹活,每天晚上回家,治安大隊蔣廣明家就是他裝修的。」
「知道他家住第幾排嗎?」
「知道,」老聶從秦濤手裏接過煙,笑道:「我沒去過他家,但經常去找左曄春,左曄春家和他家在一排,中間就隔了幾戶。」
「因為盜竊被判了幾年,刑滿釋放的那個左曄春?」
「嗯,就是他。」
「認識俞秀軍家就好,等會兒帶我們過去。」
如果燕陽同行過來找左曄春,老聶一點都不會奇怪,但現在卻百思不得其解,禁不住問:「馬隊,俞秀軍能有什麼事,他就是一干裝潢的木匠,人挺老實的,而且四十多了。」
等會兒就要進去傳訊俞秀芬,秦濤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笑道:「他沒事,他那個嫁到燕陽的妹妹可能有事。」
「他妹妹?」老聶眯着眼想了想,突然道:「他妹妹是是不是叫俞秀芬?」
能想起一個戶籍早遷走的人,說明眼前這位老管段民警很厲害,至少對管區的情況很熟悉,真有那麼點像顧爺爺,秦濤肅然起敬,連忙確認道:「對,就是俞秀芬。」
「如果說俞秀軍有事,我真不相信。說俞秀芬有事,這個我信。」
秦濤五十分鐘前才接到劉建業電話,對俞秀芬的情況不了解,禁不住問:「俞秀芬沒嫁到燕陽前在老家的名聲是不是不太好?」
「何止不太好!」老聶點上煙,胳膊肘架在車窗上解釋道:「她父母走得早,是他哥也就是俞秀軍帶大的,都說長兄如父,但說到底只是哥哥。她初中畢業之後,俞秀軍就管不了她了,先是跟鄉里一個不學好的丫頭去南方打工,說是打工,鬼知道她在外面幹什麼的,反正回來時打扮得很時髦。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外面混不下去就回來了,回來之後在集市上開了個理髮店,手藝不怎麼樣,剪個頭還死貴,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再後來跟衛生院的錢院長好上了,錢院長比她大十幾歲,有老婆有孩子,老婆還挺厲害,又打又鬧的。當時我剛調到所里,不知道調解過多少次。」
「後來呢?」
「後來鄉里也呆不下去,就去縣城了,在縣城的一個酒店當服務員,結果乾了兩個月又跟一個有婦之夫好上了,好吃懶做,水性楊花,在我們這兒是出了名的。有一次跟別人鬼混,被另一個姘頭抓住了,一頓打,可能被打怕了,也可能覺得這麼下去不行,本來不想管她的俞秀軍給她介紹了個男的,她就老老實實跟那個男的結婚,嫁到了燕陽。」
老聶吸了幾口煙,扔掉煙頭,又補充道:「俞秀軍做事還是可以的,不但沒管人家要一分錢彩禮,還倒貼了一萬多塊錢的嫁妝。」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原來要傳喚的是這種女人。
秦濤正想這樣的女人很麻煩,是不是趕緊給上級打電話,讓上級派一個女同志過來,手機突然響了。
「劉所,哦,馮局啊,我們到村口了,河清公安局的同志陪我們來的,是,找到俞秀芬就給您打電話。」
「小秦,可以行動了?」老馬低聲問。
「剛打電話確認過,俞秀芬聲稱她依然在老家。」
「行,我們進去吧。」
……
老聶對村里是真熟,在他的指引下不一會兒就趕到一棟二層小洋樓前。
外牆上貼着仿大理石的面磚,門窗全是鋁合金的,連院牆都建得很漂亮,在這個二層樓不少但外面機會都沒裝修的村莊,格外顯眼,能想像到戶主是一個勤勞肯乾的人。
老聶推門下車,走過去敲敲鐵門,又退了兩步喊了幾聲。
不一會兒,門從裏面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們找誰,秀軍不在家。」看見警察,中年婦女有些緊張。
「慧琴是吧,不認識我?我是派出所老聶!」
「哦,原來是你,什麼事?」
「你家小姑子是不是回來了,我們找她問點事。」
婦女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嘀咕道:「找秀芬的,秀芬還沒起來呢。」
人在就好,老聶順勢走進院子,笑問道:「她住哪一間?」
「就這間。」
「好了,謝謝。」老聶沒進堂屋,直接走過去敲敲窗戶:「俞秀芬,起來,我們是派出所的,找你了解點情況,快點啊,不然我們進去了!」
「派出所的,你們找我幹嘛?」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出來再說,我們在堂屋等你。」
能看得出來老聶在村里很有威信,中年婦女把眾人迎進客廳,忙不迭收拾沙發茶几,招呼眾人坐。老聶用本地話感謝了一番,站在房門外等了兩三分鐘,俞秀芬開門走了出來,一邊梳着頭一邊不解地問:「什麼事,你們找我能了解什麼情況。」
三十多歲快四十的人,居然穿一條很緊的打底褲,上身也是一件很緊的白色羊毛衫,總之給人的感覺很怪異。
秦濤示意茅康樂出去打電話向馮局報告已經找着了人,隨即掏出證件,緊盯着她雙眼,厲聲道:「俞秀芬,老實點!我是燕東公安分局刑警二中隊長秦濤,我大老遠從燕陽跑過來找你到底因為什麼事,找到你了解什麼情況,你心裏應該清楚!」
「我……我真不知道你們了解什麼,警察了不起,別嚇唬我,你們別想冤枉我。」
她一點都不怕,甚至一點都不慌。
秦濤覺得有些奇怪,暗想馮局和劉建業是不是搞錯,乾脆收起證件,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將手機舉到她面前:「看看這是誰,認識這個人嗎?」
俞秀芬楞住了,猶豫了好一會兒低聲道:「認識。」
「他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姓騰,叫騰愛華。」
「怎麼認識的,你們是什麼關係?」秦濤問完之後回頭看了看,確認手下有沒有打開了執法記錄儀。
警察能從燕陽找到娘家,意味着知道很多事,俞秀芬現在考慮的不是隱瞞,而是忐忑不安地問:「警察同志,你們找我到底什麼事,騰愛華到底怎麼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是在燕陽認識的,我們是朋友關係。」
「什麼樣的朋友關係?」
「好朋友。」
「有多好?」
「就是好朋友,警察同志,你們到底想問什麼?」
當着人家的嫂子,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面問這些是不太合適,秦濤乾脆換了個問題:「我想知道騰愛華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一直沒打通。」
「你愛人呢,你愛人在哪兒?」
「應該在家吧,我沒打電話問,他也沒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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