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童引着二郎直君進去,一路來到後殿的拱橋邊。
此時一身淡紫長衫的紫薇帝君正於拱橋上負手而立。
微風輕拂,那薄如蟬翼的紫衫在微風的拂動下盪起了波紋。
一雙深沉又平靜的俊目正眺望着遠方,似乎是某人剛剛離開的方向。
「帝君!」二郎真君上前,朝紫薇帝君拱手行禮。
紫薇帝君這才收回遠眺的目光,轉目看向二郎真君,淡淡一笑:「來了啊!」說着目光落在他手中拎着的酒罈上,唇角立時便勾出一絲淺笑:「桃花釀!」
二郎真君眉頭一挑,「您怎麼知道這是桃花釀?」
這桃花釀可不是天界的仙釀,而是人間的凡釀,紫薇帝君從不出紫薇宮,又怎會知道桃花釀呢?
他心頭一跳,莫非——
二郎真君猛然抬眼去看紫薇帝君。
紫薇帝君笑笑,也不多做解釋,「走吧,咱們喝兩杯。」
二人步過拱橋,於白玉雕砌而成的亭中坐下,立時便有仙童前來侍奉。
紫薇帝君揮手:「都退下吧。」
兩名仙童立時恭敬的垂首退下。
二郎真君將桃花釀擱在桌上,見沒有杯盞,便伸手一拂,變化出兩隻碧玉杯,滿上兩杯。
紫薇帝君俊面含笑,伸手接了酒杯便一飲而盡,「好酒!」他笑,眼底泛着些許的苦澀。
二郎真君心神微震,瞧着眼前的紫薇帝君,仿佛像是瞧着一個陌生人。
他記憶中的紫薇帝君,可不是這樣多愁善感之人。
更不會在人前露出一分半點的脆弱。
「帝君您——沒見她嗎?」二郎真君想到剛剛紫陽離開時的模樣,心想難道這父女二人還沒見面?
紫薇帝君輕嘆一息,「還不到時候。」
現在的紫陽,還太弱了,此時恢復記憶,於她並無益處。
還不如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活着,等待最好的時機。
二郎真君心中暗嘆,亦端了酒杯仰首飲盡。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並晌無語。
直到紫薇帝君白玉般的面頰上染上紅暈,這才抬了半迷離的醉眼朝二郎真君問:「紫陽對你,從無男女之情,你知道嗎?」
二郎直君眸色一暗,聲音也越發的低沉:「知道。」
「如今她與冥府里的小子生了情,將來就算是回歸,這段情怕也無法忘記,你不介意?」
二郎真君抿唇不語,眸色越發的暗,捏着碧玉杯的手指指節泛了白。
怎會不介意?
自己心愛的女人愛上了別的男人,誰能不介意?
可介意又如何?她從來都不是他的誰,他從來都沒有資格過問她會喜歡誰。
「你知道的,女婿人選,我向來都是屬意你的。可你也要清楚,這事,我說了不算,你得自己去爭取,明白嗎?」紫薇帝君語重心長道。
他並不討厭冥府里的那小子,只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兒嫁去冥府。
若女兒能與二郎真君結成夫妻,以後便會留在天界,且以他和二郎真君的私交,想見見女兒,是很容易的。
這是他身為父親的一點點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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