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你傷心難過,被人說閒話。」霍靖弈道。
「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葉佳期淡淡道。
以前一直沒斷,只是喬斯年單方面不准她斷,他一放手,她怎麼還會去糾纏。
「消息屬不屬實我也沒去證實,不過女方家境優渥,地位和我大哥不相上下。重點是女方父親從政,已經是部長級別。部長懂嗎?有政治護佑,以後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敢輕易挑我大哥的不是。」霍靖弈平靜地告訴她這個事實。
「不要再跟我說了,我不想聽。」葉佳期神情茫然。
她臉上的淚痕幹了,她擦了擦眼睛,扶着額頭。
一個喬乘帆就輕易挑起了她全部的情緒,她到底什麼時候能真正放下啊?
兩個多月了……
半年夠嗎?
「不說了,不說了,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霍靖弈道。
「沒事。」葉佳期輕描淡寫,語氣寡淡。
車子平穩向前開,她平靜地坐在車上。
「我幫你找左平昆,等我消息吧。」
「謝謝。」
「又來,跟我說什麼『謝謝』。」霍靖弈頗為不滿,不過又拿葉佳期沒辦法。
她就是喜歡跟他這麼生分。
聊了一會兒,葉佳期倍感疲憊,她掛上電話,收起手機。
她茫然無神的眸子裏是淡淡的水霧,如窗外的煙雨,吹不散,化不開。
越往京城方向走,雨下得越大。
在榕城還是濛濛細雨,這會兒到了半路已經是瓢潑大雨。
雨水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雨珠匯流成線,快速流淌。
清明風冷,事事了無痕。
葉佳期低下頭,從背包里取出媽媽的筆記本。
翻開厚實的封面,她看到第一頁上寫着媽媽的名字:葉雲曉。
她媽媽的字很漂亮,字如其人,文靜優雅。
她一張一張翻。
裏面寫的東西也不多,一些心情記事,譬如「佳期換牙了,小姑娘越長越好看了」。
「今天下雨,身體不舒服,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你。你說要給我種一院玫瑰花……」
還有一些詩詞,譬如「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字裏行間都透着靜靜的憂傷,如丁香花一般,蔓延着……
葉佳期看得心口觸動,不忍再看。
就在她打算合上筆記本時,忽然——
一張很小的一寸黑白照片從夾頁里掉了下來。
葉佳期連忙拾起。
黑白照片上竟然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稜角分明,眉眼深邃,唇角邊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個男人,她沒見過。
更不是左平昆。
她心裏頭隱隱約約藏着的那些事變得越來越清晰。
葉佳期的眼裏藏着化不開的情緒,一點一點氤氳起來。
她將照片重新夾在筆記本里,又將筆記本合上重新放回背包。
千頭萬緒的東西開始慢慢連了起來,冥冥之中像有一根繩子,緊緊串起。
心裏頭的那點恐慌和害怕也在一點點放大……
窗外的雨敲打着窗戶,更敲打在她的心頭。
世間的緣分分兩種,一種叫緣,一種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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