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優雅、溫柔的女子本該是被捧在手心裏疼的。
驕傲如她母親,若不是為了給她一個能住的地方,怎麼會屈從於左平昆。
葉佳期想着想着,淚水又情不自禁流了下來。
往事不堪回首。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上午,早餐沒有吃,午餐也沒有吃。
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她才摸了摸胃,難受地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後,她將孫管家留的燕麥粥熱了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陽台上,喝着粥看着雨,心底波瀾四起。
陽台上不暖和,和有太陽的日子相比,很冷清。
她看着遠處的飛鳥,遠處的山巒,目光迷離。
喝完粥後,她站起身,默默去臥室收拾行李。
再難熬的日子,扒着手指頭也能熬過去,雖然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她把上次和喬斯年買的春裝都收進箱子裏,沒有帶走太多東西,不過就是一些常用的化妝品和貼身衣物。
她把喬乘帆的小老虎也帶走了,塞進箱子裏。
她想,日後可以給乘帆。
收拾了沒多久的行李,天色就沉了下來,風颳得「呼呼」響。
雨還在下個不停,就像是沒有止境一樣。
墓園。
喬斯年很早就過來了,給每一座墓碑前都擺放了鮮花。
雨水打濕了花瓣,這些花兒成了墓園裏唯一的亮色,像孤獨的晚霞。
孟沉比喬斯年來得晚一些。
每年的清明節,他們一般都會一起過來,如果誰比較忙,那另外一個人也會過來。
漸漸兒,二十多年過去,已經形成默契。
紙灰飛揚,空氣中滲透着淒涼的氣息。
夜色將晚時,喬斯年和孟沉站在一處屋檐下,各自點了一支煙,看着天色逐漸變晚。
喬斯年身形單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冷峻、矜貴的容顏隱匿在暗沉的燈光下,猶如深邃的海底。
眸中的光澤一點點變動着,地上已經丟了不少煙蒂。
孟沉倚靠在門框邊,雙腿微微交疊,目光落在這一大片的墓碑上。
尤其是看到他父親的墓碑時,他的視線會格外多停留幾分鐘。
「孟沉,今晚上吃完齋飯,我可能不會在這兒守夜,明天再過來。」喬斯年低沉的嗓音混合着雨水聲,嘶啞而疲憊。
「好,我明白。」孟沉幾乎沒有猶豫,點點頭,「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隨風散了吧。帶有溫度的守候和陪伴,還是留給現世中的人,最好。」
往年,他們都會在清明節前一天就過來,輪流在墓園守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清明節。
今年,喬斯年早上來得很早,他已經做好打算,晚上不守夜。
「天氣很冷,你也早點休息。」喬斯年看向孟沉。
「我知道,喬爺不用替我擔心。」孟沉打算留在這兒守一夜,「天氣預報說夜裏還有大雨,注意保暖。」
喬斯年頷首。
「喬爺,什麼時候去芝加哥?後天嗎?」孟沉和喬斯年簡簡單單聊着。
這幾天,喬斯年沒有再去喬氏,容錦承似乎也很忙,也沒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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