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好一陣打,把眾賊打跑了,把白楊樹上的烏鴉們也嚇跑了。卓冉剩勇未沽,猶不解氣,發見樹上釘的「收費站」木牌,一個「打擊」過去,腳未到,腳氣倒先至了,「砰」一聲頓成齏粉!王大海三人瞧開眼了,激凍的熱水沸騰,抱拳恭曰:「女俠神在,不世高人,吾等自不量力出手援攀,還望見笑了!」
卓冉樂哈哈跟個小女孩樣,好嘛,可不是小女孩嘛!也拱起雙拳,謙虛曰:「非是我武功強,是上帝厲害!」說罷指示麥高。
王大海老早沒太注意麥高,不明顯印象中,自始至終,沒見他有任何一個表示,說任何一句話,於是,抱的拳轉向麥高,「少俠勇敢,穩如泰山,聲色蓄藏,不畏強權!」麥高暗覺好笑,嘴角勾起一個小弧,就這,就他們,也叫強權?
王大海拿眼琢磨麥高不像個上帝呀,國際大教國內三教九流,有鬍子的沒鬍子的,男的女的,慈祥的難受的,沒一個長像眼前這個大男孩的,如果硬說他像哪尊神,只能說城隍廟裏的泥菩薩!又發見高大駿岸的黑馬,踏蹄掃尾,廝跟行止,還真平添了主人兩分神氣,「少俠神技,挫敵於無形中,揮灑間檣櫓湮滅,佩服,佩服!」
麥高還禮曰:「義士高德,抑強敵悍然無畏,扶弱小於水火之中,絕當一個俠字了得,縱有爾等在,何愁山陽縣上下不平!」
王大海赧然答說:「少俠謬讚,大海羞愧難當,我們兄弟平素最看不慣倚大欺小,恃強凌弱,現實世界沒辦法,上個網遊世界豈容同樣惡道?但是,想欲日天,怎奈長度不夠,有心殺敵,徒嘆力不足,說句不嫌丟臉的話,斗別人沒斗多少回合,倒叫別人包圍群毆了不少次,打的鼻青臉腫都成了新常態,別的沒長進,研究個跌打損傷,草藥療效,頗有些心得。」說完自己呵呵乾笑兩聲。
麥高喜歡王大海這樣的直率漢子,不裝做不撐b,交朋友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碰上敵人嫉惡如仇,再插兩刀,想想也是,手裏沒有金剛鑽,到處攬一堆瓷器活,不碰死也給累死。卓冉驚呼道:「每天進遊戲淨忙打架啦?」
「可不嘛!山陽縣倆大幫,竹聯幫和山陽幫,全得罪完,揚言要把我們殺出山陽地界,其他小幫小派,單人散戶,攝於倆大幫的淫威也不敢公開搭茬,只敢私下裏表示同情和支持。」
正不壓邪壓正,兩個世界通理。
卓冉聽到說自己的幫不是,嘟嘟嘴不高興,不過也沒說什麼,畢竟王大海見義勇為幫了自己。
麥高問:「你沒想整個幫試試?」
聽話聽音,王大海以為麥高想拉自己入幫,忙推辭道:「我和兄弟們自由自在慣了,不待受幫規幫矩約束,將來再說吧!」挺委婉的,那是給麥高面子。
「我是說,」麥高知他誤會了,闡明道:「你沒想組織一個自己的團體,建正義之師,行俠義之道,無論現實世界還是網遊世界,最終還是力量說了算。」
「建幫?」王大海呲牙笑笑,「那是白富美,高大帥們玩的玩意,武器,裝備,藥品,武功技能,駐地,幫眾發錢發福利,等等一堆等等,沒有一樣我不缺,想不想都一樣。」
「事情沒你說的那麼絕望,況且你光說花錢的出項,沒提掙錢的進項,整好了,還能給你盈利賺幾個老婆本呢!」
「幾個老婆?」王大海心情愉悅起來,「龍王爺爺廟奶奶!不用幾個,一個就成啊!」
王大海禱告龍王爺爺朝麥高,廟奶奶朝卓冉,五個人都開懷大笑。
麥高說:「♀星網遊里建幫又不用什麼建幫令,武器裝備讓我們一起想辦法,關鍵要有個好名稱,我的軍師說過,名正則言順,理正則通順。」
王大海的一個小弟羨慕道:「哇唔,你還有軍師啊!」
麥高淡化說:「大傢伙都軍師軍師的瞎叫,也就起個名,跟起個幫名一樣。」
王大海略微思忖,道:「我們兄弟立志天下公平,就叫個公平幫吧。」
「好啊,」麥高贊同,「中國五千年歷史長河中,上至最高者下到芸芸眾生,最高理想一直是天下太平四字箴言,奈何求之難求之,始終求不之,豈不知,碗中水平在乎碗平,天下太平建立在天下公平之上,沒有天下公平何來天下太平,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惜哉,惜哉!」
卓冉貌像重新打量麥高,「上帝,你不真上帝吧,說個話也像上帝的約,動不動就是五千年的風雨,動不動就是牛皮閃閃的宇宙真理。」
「喔,哪裏有,」麥高笑說:「我哪裏有如此高論,我的軍師說的,他說,求一寸天下公平,得一尺天下太平!」
「還說,」麥高模仿秀,學田不日搖頭晃腦曰:「天下不太平者,皆因天下之公平少也,天下之公平了,豈能天下不太平之者乎?」
眾人逗樂。
一起走起,王大海的圈內兄弟有百十號人,能聯繫上四五百幫眾甚至更多,這要看金錢,兵器,裝備,武功技能的多寡定盤子,總之,萬事都俱備,只欠東風,這個東風就是基礎實力。
天依然陰鬱個臉色,秋風響在草叢,飄落的葉子聲,伴隨河水淌淌遠去。四周無雜音,自然界的雜音不是雜音,一切都在安安靜靜的進行。
山陽縣東望千里沃野河內郡,背負巍巍太行,卡在南北要衝,東西山口上,往西上黨郡,當真一個割據好地塊。民諺曰,三山一竹六地田,六地田指的是城東廣袤平野,一竹說山里竹林。北方竹林,不差南方丁點,詭奇無比的說。
時值深秋,寒竹依綠,風吹起,竹葉相互重疊,發出沙沙的響聲,青翠的竹林在雨後更顯青翠欲滴,搖曳生姿。小溪潺潺,蜿蜒在巉岩竹林間,絲絲水潤,給以滋,給以甘甜,清形倒影,舞美到極致。連綿山頭連綿竹,重重竹影重重潑墨洇染,竹海,朦朧一團,若隱若現,竹竿枝葉披着薄霧,薄霧籠罩着濛濛枝葉,綠中透出繚繞的白色,白中浸淫着綠意,活像一幅典雅清秀的水墨畫。
竹子的海,潑喇喇的生命,是那種撐滿視界的景象,嫵媚,婀娜,密密簇簇,莽莽蒼蒼,遮天蔽日,如痴如醉醺,如煙如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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