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
好久沒看過這麼純澈的天了,但是這些純澈的天空代價若是末日換來的……
頭一次試着躺在外面的草坡上。
這次豐雲不打算在洞口前修煉了,圍觀的人太多。
水牆的工作配合虎子的土牆工作做好,謝隼重新設置了點陷阱,只有小隊知道如何躲避的陷阱。
他還牽着猹王溜達了一圈,送他回去歇息自己才來到了這邊的草坡,這裏就是白天的時候隊友們發現的李子樹的周圍。
青草的氣味很足,晚上尤其明顯。
多想回到過去,這時候還在草坪上野餐吧。
宿舍集體去野外露營跟着那個社團活動,自己沒去。
野外自助燒烤,爬山,看日出,租帳篷,拍照,甚至有人參與了騎馬項目的遊玩。
終究是錯過了。
豐雲不太愛照相,沒辦法,室友照的也很直男,大家彼此彼此,最後一個宿舍留下的合影不多,一直覺得沒畢業,所以到最後再說。
可是,朝夕之間。
眼眶感覺在發抖。
其實感覺在末日只有瘋狂的廝殺才有活下去的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才夠真實。
微微嘆息,把思緒全部都丟出去。
就默默躺着。
清空腦子,過一會兒就起來修煉吧,他對自己說道。
徐一眉也來了。
「你洗頭了,頭髮這麼長,沒用洗髮露你直接沖的?」豐雲看到來者頭髮濕漉漉的拖得很長,問道。
「師父,用皂角洗,我能習慣這個。」一眉道人的紅痣在夜色中還是能看出來的。
「好了,你走開點,頭髮上的水珠子都要甩到我臉上了。」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臉。
「師父,你想起什麼了麼?」
「並沒有。」
豐雲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可是跳出了這本書之外的存在。
「沒事的,師父都記起塵了,終有一天你會想起……」
「我勸你別抱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況且我只是做夢,夢到塵,她與我何干?她的情況我一無所知。」
提到那些神秘的夢,豐雲竟然莫名煩躁,就差沒噴火了,也感覺心在燒。
「師父,你曾說過,凡是要遵從自己內心,要遵從自身之道,我不是抱希望,我是遵從自己內心,對了,師父你應該想不起塵吧,其實塵,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一點,師父你曾經有提到過,她和你曾打賭,你輸了之後,給了她一壺酒。在之後,你走了之後,她去凡塵歷練了,只是獲得了祈願魔女的稱號,這些都是我偶然聽門派下的外門那邊負責世俗打雜的弟子提起。」
豐雲若有所思。
「她全名呢?」
「不知,師父好像從未提到過她全名。」
「好吧。」把好奇心收住。
不知名的火氣下去大半。
這個故事,嗯,他若有回到地球的一天,一定要寫下來,寫進小說里,還有這些修煉的感覺和過程,他也可以寫出來了,真是不錯的素材。
甚至末日的素材有了自己切身的體會,也可以再來一本。
他是穿越過來的,不知道讀者會不會還記得他這個迫不得已的tj的,只怕回去,都涼了,別到時候回去都是那種vr快感刺激小說了,他這種早都不存在了。
「師父,師父~」一眉喊他,豐雲好久才反應過來。
「噢。」他回過神來。
他一瞬間有些迷茫,只是發現徐一眉的頭髮很快就幹了。
「現在這個時辰,修煉正好,正是天地能量都很充沛的時候。」他展開了結界。
「這下沒有打擾了。」
「是不會打擾你才對。」豐雲想起自己不受對方結界保護就來氣。
他還得開啟水幕迷宮才行。
「師父,那徒兒這裏有一枚玉牌,您收下,一來可以在人海中找到您,二就是玉牌有護法的功效。」
豐雲有些驚訝,感覺自己受不住那個敬語詞「您」。
愣了一會兒,他還是收下了那枚空白的玉牌。
「需要滴血是吧?」
「是的,師父了解的依舊很多。」
豐雲該怎麼解釋,反正自己小說看得多?還寫過半吊子的仙俠小說?所以知道套路?
他解釋不出來的乾脆不解釋了。
別人滴血認主一類的事件都不痛。
他就一滴血都想哇哇大叫,因為有意識去弄破手指,比無意識弄傷地要痛多了。
終於「綁定」成功了。
玉牌竟然可以漂浮起來,也可以聽令於主人,讓往東絕對不會往西。
只是收回玉牌,貼身環繞着。
一個玉罩子竟然浮現出來,他被這般景象震撼到了。
半透明的翠玉罩子,非常好看。
在夜晚,就像一顆透着幽光的天然夜明珠。
兩人不再交談。
靜謐的夜,黑暗中,修煉,前行。
全蓮花坐無壓力了,雖然豐雲的做別的拉伸需要韌帶的動作依舊很難。
他的舌頭抵住上顎,任憑口腔內的涎水津液堆積,接着按照運氣的節奏大口大口吞服。
後腦勺反而像受到氣流的關照一般,松果體的那個部位在隱隱發熱。
好像若有若無的光漂浮着,他感覺那些光芒緩慢進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漸漸進入了無我的狀態,久而久之,仿佛自己又進了一片碧水洞天。
又仿佛是進入了畫中。
水墨縈繞在自己的周圍,但是總感覺自己的形態不夠凝練。
帶着這些疑惑,他鑽進了那個叫做碧水洞天的大宅院裏。
仔細抬頭一看。
一座古典的卻又現代風格充斥的大宅院佇立在他眼前。
豪邁大氣的建築風格,竟然還是卷棚歇山頂的建築,門口立着兩頭張牙舞爪的石獅子。
不過究竟是石獅子還是貔貅豐雲並未看出。
曾幾何時,承德避暑山莊的某些宮殿似乎就是卷棚歇山頂的樣式。
他有些驚訝。
雲紋瓦當,月牙瓦當,獸紋瓦當,還有那些鱗次櫛比的黑色的高高在上地擺放地無比整齊的瓦片,明亮的廊檐,被檀木香充斥的摺疊木門,每一樣都讓他驚嘆不已。
生怕自己走進去之後,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不是夢,卻又如此真實,只能是境,是心。
他還能知道自己是在修煉之中。
只是進去之後。
仿佛以大見小。
竟然是反着的,還是說自己被一葉障目了。
沒走幾步,繞開影照壁,直到正殿。
殿裏一把太師椅。
一張木桌,一些竹簡而已。
鳥籠?
木頭小鳥?
「有人麼?」
回答他的只是他自己的回音罷了。
看來這裏並沒有人。
正殿裏面給人的感覺小而擁擠,但是一個人在這裏,心裏卻是充實,沒有那種空曠無比的虛弱感。
他實在是忍不住翻開那些竹簡了,不知道這裏是誰家的,他只能作三下揖。
只是手接觸那個卷在書桌上的那份竹簡時。
光芒大綻。
「不好!」他心道。
只是,再睜開眼的時候,日上三竿。
全部人都盯着他。
「我覺得你除了頭髮很久沒洗之外,變帥了?」謝隼蹲在一旁,手還沒及時收回,嗯,烤火腿腸放豐雲鼻子邊。
這是想誘惑他?
突然發現識海里多了點東西,只要稍微一集中注意力。
那東西就出現了。
竹簡!
他想起來了。
「我說,你偷偷再外面露營呼吸新鮮空氣不喊我們……」奎爺搖了搖腦袋,還用報紙捲成了一個長筒子,敲了敲他腦袋幾下。
「這不是有糰子在,需要你們多照看麼~」豐雲訕笑道。「我難得放個松嘛。」
「最需要照顧的糰子是你!」虎子佯怒道,不過他咳嗽了兩聲,「不對啊,在外面露天睡覺會變帥的麼?」他繼續摩挲着下巴。
「啊喂,你們不講理啊,怎麼又變成我照顧糰子,圓圓滾滾不是你們全都同意帶回來的,現在甩鍋?」
豐雲鄙視了一番。
「好了,好了,坦白從寬,是不是晚上偷吃了那李子,吃的多了,有養顏功效。」君雲初妹子說道。
「要我說,就是因為他那個頭髮亂成雞窩十分不討喜,然後我們大家把關注重心都到臉上去了,所以覺得他帥。」杜崇剛終於扎回了道士頭。
豐雲總覺得杜崇剛語氣中還有着深深的妒忌。
「好了,不說了,一會兒去溫泉!」
「我想好了,我不寫科幻了,我要寫我在末日泡溫泉!」謝隼歡樂極了。
天然溫泉,正在等着他們。
豐雲也跟着高興,泡溫泉的時候再利用時間去好好理一理那本藏匿在自己識海深處的竹簡好了。
豐雲還問了宋奎和虎子他們,圓圓滾滾和潤猹王要帶去麼?
只是得到的答覆卻是帶去,但是不讓他們下水。
「我覺得可以讓他們泡泡然後更乾淨一點。」謝隼跟着湊熱鬧。
「你以為這是去11區國度那邊泡湯啊,一個一個的小池子,大池子給你泡的?我說的那地兒,就是一整塊的。」奎爺說道。
「既然你上次都說猴子都在泡的。」
「→_→」
「對啊,有什麼區別。」
「那諸位都有泳衣泳褲吧?」
「沒有!」全都異口同聲,「昨天該早點把這個計劃說出來的,今天實在是找不到事情做,就這麼突然了。」奎爺無奈道。
眾人的表情有些冷。
「我們泡溫泉的時候還可以修煉異能,你們說呢?難得整塊的時間,哈哈。」虎子提議道。
小隊隊員們紛紛點頭。
這次二手奧拓終於派上用場,只是,豐雲一個人帶着圓圓滾滾還有猹王縮在後備箱,好在後備箱沒有和後排的座椅徹底阻斷,是連着的。
「豐雲啊,知足吧,你知道我們在座位上的擠成狗麼?」
豐雲瞧了一眼,確實比自己還慘。
謝隼甚至都沒坐到位置上,四個人錯落有致地「擠壓着」,你前我後的,手臂都感覺無處安放。
他心情一下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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