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彥走近大廳的時候,便發現接待前台聚集了一堆人。
一個微胖的灰色西裝男子站在最前面,面紅耳赤在跟前台女子爭論。
他一眼便認出,這個微胖的男子正是彭龍。幾年不見,除了曾經的短髮變得有點禿頂外,相貌幾乎沒有半點變化。
「班長,怎麼回事?」黃爍擠進去,拽着差點暴走的彭龍。
「黃爍,你來的正好。這個黑心的商家,擅自取消了我們的房間,還說是系統失誤造成的,然後換了兩個小包廂給我們。」彭龍氣急敗壞道。
前台小姐一副職業的笑容:「這位先生,剛才我們已經跟您解釋清楚了。您預訂的紫悅閣由於系統的原因和他人產生了重複預訂,由於您比另外一位客人定的晚,所以我們只能按規定取消您的預訂要求,由於現在大包廂已經沒有了,只能給您換成兩個小包廂,為了彌補我們的過失,您在清水山莊的消費我們會給您打八折,還請您見諒。」
「打八折?誰稀罕那點折扣?我已經提前了五天預訂『紫悅閣』,為什麼這五天中你們工作人員沒有來通知我說系統錯誤了?直到現在你們才臨時告知?這就是你們清水山莊處理事情的態度?你們的經理呢?讓他出來,這事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
前台小姐面色不變,依然微笑道:「仙師,實在抱歉,我們經理正在接待其他客人,如果您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和我溝通,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滿意是吧?那你將『紫光閣』騰出來,讓給我們,此事就作罷。」面對前台小姐機械化的說話,彭龍差點暴走。
「對不起,先生,這個事情我剛才已經多次給您解釋了,請您諒解。」
彭龍氣得舉起櫃枱上的花瓶,就想砸過去,黃爍死死拉住他的手:「班長你別衝動,讓我來讓我來,大不了我們換一個地方也行。」
這時大廳門口傳來喧譁。
范彥轉頭一看,便見到一行人風塵僕僕走了進來。
為首的人穿着一襲黑色連帽披風,腦袋被帽子遮住,臉上還戴了一個口罩,整張臉只露出兩隻眼睛,身後跟着五名冷漠的黑色西裝男子。
在披風男子的旁邊,兩名酒店服務員全程陪同,一人熱情笑道:「桑先生,由於這次您來的太急,我們只能給您騰出『紫悅閣』,您如果不滿意,我們再想辦法換。」
「有個地方就行,我們最多在此呆一宿。」披風男子的聲音有點沙啞,聽着十分寒磣。
在經過范彥身邊的時候,范彥心中一跳,從披風男子的身上傳來一股冰冷的氣息,讓他無端端打了個寒顫。
「嗯?」他的目光看向男子的披風,這才注意到男子的披風下鼓鼓的,不知藏着什麼。
似乎感應到了范彥的注目,披風男子突然轉頭朝他看來,渾濁的眼睛中滿是紅色的血絲,在發現范彥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後,這才收回目光,繼續朝裏面走去。
直到他們消失在走廊中,彭龍猛地拍了一下櫃枱,忽然厲聲道:「你睜眼說瞎話呢,剛才你們服務員的話你聽到了沒?『紫悅閣』是被你們私自讓給了其他人,居然被你們杜撰出系統錯誤,你現在怎麼對我解釋?」
前台小姐沒想到被自己的同事坑了一把,她強笑道:「對不起,先生,我們也只是按章行事,如果您不滿意,我可以為你辦理退房手續。」
「退房?我們辛辛苦苦組織的活動,到現在了你一句退房就完事?」
「可是先生您不同意我們給您換成小包廂,我們也沒有辦法。」
「很好!你們就是這樣糊弄客人的,我要告你們!」彭龍氣得手發抖,用手指着前台小姐,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黃爍連忙扶住彭龍:「班長,別激動,我來想想辦法。」
他掏出手機,猶豫了片刻,便撥通了一個號碼,不過在跟對方溝通片刻後,臉色難看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黃爍幾乎接連打了五六個電話,可是對方一聽到是清水山莊,馬上開始打馬虎眼,顧左而言他。
范彥在一旁看得明白,心中嘆息:「看來清水山莊的背景挺大。」
「黃爍,讓我來試試吧。」見黃爍依然鍥而不捨在打電話,於博洋上前攔住了他,開始拿起手機:「局長,我在清水山莊遇到了點麻煩,您有沒有辦法……」
於博洋默默聽着,只是片刻便掛斷了電話,朝黃爍隱晦搖了搖頭,連尾市工商局局長都不願出面,說明事不可為。
「班長,我們換個地方吧。」黃爍勸道。
隨着時間的推移,同學們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彭龍見一個個老同學看着他,覺得丟臉至極:「清水山莊是吧?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我還就不走了!」
說完,他從旁邊拎了把椅子,坐在過道中間,任憑同學勸告都無動於衷。
前台小姐見狀,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多時,從裏面出來了一名中年男子。
前台小姐指着彭龍:「經理,就是此人。」
中年男子走到彭龍跟前:「彭先生是吧?今天我話撂這兒了,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影響了清水山莊的正常營運,若你再不讓開,我們有權利採取一定的措施強制讓你離開。」
「呵,要動手是嗎?我還不信了!」彭龍冷笑,「黃爍,你們錄好證據,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強制讓我離開。」
中年男子臉色變冷:「保安,趕人!出了事我擔着!另外有誰敢錄視頻和拍照的,手機全部砸爛!」
半分鐘不到,十幾個凶神惡煞的保安從裏面房間沖了出來,手執橡膠棍朝彭龍等人逼近。
「住手!」
「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我要報警!」
同學們開始有些驚慌,紛紛怒斥。只有彭龍,依然坐在椅子上,怒目圓瞪。
「為了面子什麼都不顧!」
范彥搖頭暗嘆,知道彭龍已經給自己上了枷鎖,再固執下去,恐怕就會釀成一起慘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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