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范彥脊椎冰涼。
他想轉身就走,可剛湧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兩隻纖細蒼白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轉頭一看,惡靈葉思思站在身後,面無表情盯着他。
「誤會,嘿,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回去買點紙錢來參加追悼會。」他咽了咽口水,連後背的冷汗都不敢擦,拖着僵硬的雙腿開始朝村里走去。
雖然神經緊繃,但依然竭力控制着讓自己保持冷靜:「葉思思這麼執着讓我進入氓魂村,到底為了什麼事?」
走了幾步,他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似乎很多雙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
想了想,將手電筒收起來,只是通過手機屏幕的微弱光來照路。這對於他來說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這樣做了之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周圍窺視的目光一下少了許多,這樣的感覺並沒有令他輕鬆,反而讓他更加驚悚。
剛才手電筒照着這條路只有百來米,可走了大約十分鐘,依然沒有來到盡頭。
嗩吶聲越來越清晰,甚至隱隱傳來女子的哭喊聲。
「嗯?這裏有一隻發箍。」
他隨手撿起來,發箍呈黑色,上面有一個藍色的蝴蝶結。
「這發箍似乎是宗森那個小女友頭上的,他們果然來了這裏!」范彥仔細看着發箍,這才注意到上面有許多頭髮,亂糟糟的似乎是被人強硬拽下來的。
這麼多扯下來的頭髮,應該是曾經發生過劇烈的掙扎。
他心中閃過不祥的預感,將發箍用袋子裝起來,然後放入背包中。
緊接着,沒走多遠,鵝卵石小道已經到達了盡頭,入眼處是兩扇緊閉的斑駁青色大門。大門並沒有鎖住,而是露出一條縫隙。
看來只要推開這道大門,他就能真正進入氓魂村。
正當范彥要伸手推門時,一陣夜風吹來,青色大門發出吱呀的摩擦聲,朝兩邊自動打開,看着十分詭異。
就像有人在後面拉門。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可下一刻就被葉思思猛地推進了門。
「該死的小娘們,別以為你沒成年我就不敢對你如何!」猝然下范彥差點被嚇出魂,心中大罵,但臉上不敢露出半點不忿。
進門後的道路有一個小彎,彎道處一棵四五人才能環抱的參天大樹擋住了視線。
如果宗森在此,肯定會驚嘆不已。進門大樹,風水上講是被困的意思。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以門和樹為禁,將氓魂村裏的靈異之物困在原地,這才讓它們多年無法出去害人。
范彥並沒有朝前走,而是站在門口。
因為懷裏的木板開始瘋狂震動,他掏出一看,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浪:「船主的勇氣超出了我的想像,以孱弱之軀打開了氓魂村的大門。恭喜你,觸發一系列旁支任務,你可以將它們全部完成,也可以有選擇性完成任務。相信我,若你能將這些任務通關,你的實力將會迎來一個突飛猛進的暴漲。」
「一系列的旁支任務?」
范彥感到不妙,連忙看下去。至於實力暴漲,早被他無視。
「觸發旁支任務1:我的魂去了哪裏?無數次我在村里來回遊盪,只為找回我失去的魂魄。」
「觸發旁支任務2:村東寡婦的衣櫃裏似乎有一雙眼睛默默注視着你,你敢打開衣櫃一瞧究竟嗎?」
「觸發旁支任務3:我的心不見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回我的心?」
「觸發旁支任務4:村頭井水冒出血水,深夜人頭攢動,排隊取井水,是什麼原因讓它們經歷百年依舊井然有序?」
「觸發旁支任務5:扶不起來的凳子,不知為何,懸着的吊繩下面有一張凳子怎麼都扶不起來,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按住了它。」
「觸發旁支任務6:凌晨十二點,村裏有一場喜事,是什麼人在深夜結婚?」
「觸發旁支任務7:奇怪的是,凌晨兩點十四分點,村西頭舉辦喜事的人家又舉辦了一場喪事。」
看完這些信息,范彥頭皮發麻:「浪,我信了你的邪,讓我去完成這些任務?九條命都不夠我折騰的!」
浪:既來之,則安之。你既然來到了這裏,何不趁此機會完成一兩件旁支任務?須知氓魂村可不是那麼容易進入的,今天若不是惡靈的幫助,你連找都找不到這裏。
還有這個說法?
范彥皺了皺眉,愈發感到氓魂村不簡單。
「可不能受了浪的誘惑,這傢伙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要真聽了它的話,我恐怕活不過半個鐘頭。」
不顧浪的劇烈震動,一把將它塞到懷裏。
自從進入青色大門後,周圍氣溫像是驟然下降了一大截,一陣陣陰風從黑暗中吹來,猶如無數看不見的冰涼之手撫摸着他的身體。
他將手機交給抱着陶罐的左手,右手抽出大號扳手,這才開始朝前慢慢走去。
「奇怪,空氣中為何瀰漫着血腥味?」
他低頭看了一眼陶罐,確定不是從陶罐里飄出的。
這股血腥味有着腐朽的氣息,十分難聞,可怪異的是,隨着這股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他心中竟然產生了一股衝動,想去喝一口這種鮮血。
「是我產生幻覺了嗎?」
他狠狠咬了一口舌頭,劇烈的疼痛令他神智變得更為清晰,但心中渴望喝血的衝動依然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
「不管是不是我的神智受到了影響,都不能任其下去。」他從背包中取出一塊布,又灑了些純淨水將它浸濕,然後用布將自己的口鼻掩蓋住。
在血腥味被隔絕後,心中渴血的欲望終於淡了下去。
走了數十步,終於靠近了大樹,來到路的拐彎處。
拐過彎正要往前走,忽然瞳孔猛縮,他的腳步滯留在空中,怎麼都落不下去。
離他大約二三十米遠的位置,是一口汩汩朝外冒血水的深井。
深井周圍,有一列人正排着隊在取井水。排在末尾的人赫然就是剛才下車的那一群人。他們面色呆滯,木然站着,仿佛沒有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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