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三叔,你怎麼來了。」看清來後,葉芷青忽然轉怒為喜,咧咧地道。
「哦……原來是我的小魔女回來了,哈哈。害得叔叔亂發脾氣。」來人看到葉芷青後,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去哪兒玩了,跟三叔說說。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
「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有機會我帶你去。」
「呵呵,好好……。」笑着來人摸了一下鬍子。「唉,秦真,你在這兒幹嘛?」
「參見師叔。」白衣男子當下屈身行禮道,「弟子今兒值班。」
「免禮免禮,」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轉身對着歸海湛道:「你又是誰,在此作甚。」
「前輩,在下……」歸海湛對着老者的印象不錯,當下作揖道。
可沒等他說完,就聽葉芷青搶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是青兒的朋友,」老者說着向歸海湛走了過來。
歸海湛迷惘的點了點頭,不明白他這話是何用意。
待他走近歸海湛,嘿嘿道,「外面怎麼樣。」
「外面……不怎麼樣。」歸海湛失了神,結結巴巴地說着。
「我好久沒下過山了。」他皺了一下眉頭,「可,這要是出去了,以後就沒酒喝了,算了算了。」
原來,這位被葉芷青稱為三叔的老者,是御劍盟的一位長老,名叫葉擎蒼,是盟主葉擎宇的弟弟。本來他們親弟兄是三人,而老二葉擎空十幾歲時就夭折了,所以從小,葉擎宇就對這個大大咧咧的三弟很是疼愛,但這個老三卻不怎么正經,有二個嗜好,一個就是喝酒,另一個便是遊玩。你說一個修道練武之士,有這樣的嗜好,那能成才嗎?可這葉擎蒼是個例外。雖然說對於他的這個愛好,葉擎宇不是很贊成,談不上贊成,應該是反對才對,但也不過分要求於他,偶爾下山逛逛,喝喝酒什麼的,他隨知道,也不多過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然而,有一天,他的這個權利被剝奪了,那次他喝多後與人發生了爭執,被人給揍了。葉擎宇怕弟弟這樣下去出事,就給他定了個合同,那就是以後他可以在山上喝酒,但若再次私自下山。便從此連山上喝酒的權力都沒了。他聽着在山上也能喝酒,於是就答應了,所以,至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下過山,他還是很敬重自己的哥哥。
葉擎蒼聽到歸海湛的話,呼道,「娘的,不怎樣是怎樣。」說着便向湛的耳朵揪去。
「三叔,咱們回去了我告訴你。」葉芷青乏着眼睛誘惑道。
「走走走。」老者隨即轉過了身來,不忘招呼歸海湛,「咋們上山。」說着已趕上了葉芷青,向山上走去。
「三叔,你怎麼這兒幹嘛了?」
「沒事幹,溜達了。」
歸海湛跨步走了出去,這時,只聽驚風在他身後小聲道,「最好不要打他的注意。」
歸海湛對這個人沒有一絲好感,當下反唇相譏,「是她在打我的主意。」說完,不等其分辨,便徑直走開了。
驚風怔怔的站在那兒,滿臉鐵青,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劍。
歸海湛此刻沒心思管這些,他的目光又被前方建築吸引住了。
只見一座座宮殿外有柱、斗拱、雀替、梁、椽木等,等組成撐架。統一紅色的牆身,以及木製屋頂,窗檐的外挑起翹,全部的銅瓦鎏金裝飾,以及由摩羯魚、金翅鳥做脊飾的點綴……這一切完美地組合在一起,看起來沒有一絲瑕疵。
「丫的,真是太美了。」
「快點兒。」
「來了。」
******
天空,陰暗,低沉。
就在快要到正午的時候,太陽忽然被灰褐色的雲霧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天地間一片灰濛濛的,好似世界末日一般,遠遠望去,甚是可怖嚇人。
呼嘯的風,攜帶者冰涼涼的氣息吹拂着真箇大地,帶走了早上陽光留下的那麼一點點溫度。
七月的天,竟讓人感覺有一絲絲的涼意。
忙碌的人群都停了下來,這會兒誰都不能勞作,都安安心心的回家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高高興興地等待着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御劍盟,此時也是一片默然,諾大的地盤,竟沒有一絲聲息,只有時不時的蟲鳴鳥叫才能證明這裏還有生命存在。
歸海湛站在窗口,雙目望着山下,瞳孔縮在一起,表情很是凝重,全然沒有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
這個人居然還有這幅模樣,看來這人都是複雜的,色彩繁多的啊。
就在歸海湛望的出神時,忽然一道閃電刮過了天際,接着便是一串轟隆隆的雷聲,這着實嚇了他一跳,原來,陷入深思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天氣的變化,只是在盤算着自己心中那個「小九九」。
雷聲過後,閣中馬上傳來抑揚頓挫的叫罵聲,聽起來竟很有節奏,如演說家在抨擊自己的對手一般,只不過,這個措辭的……恰當程度,就不是那麼的合適了。
「這個葉擎宇什麼意思……都過幾個時辰了。」沈默的歸海湛突然雙手叉着腰,鎖着眉道。
一時間,那股痞子氣又顯露了出來,竟給人有一點悍婦撒潑之感。
原來,他自早上上山被葉芷青安排到這清風閣之後,就沒有人再來搭理他,除了送餐的一個弟子外,竟沒有一個御劍盟的人前來,不要盟主葉擎宇,就連那個大大咧咧的三叔,驚風……甚至葉芷青都不曾出現。
歸海湛腦海中思緒萬千,各種念頭徘徊充斥,葉擎宇人家貴為一派之主,自然不會屈駕前來,那個三叔有酒就是天,沒什麼可奇怪的,但……青兒,她卻是為何,難道……被他爹爹殺了,切……「什麼狗屁念頭。」他猛搖腦袋,眉毛一挑,扯了一下下巴,輕蔑地道。說話的表情好似看不起別人一般。
良久,他又疑惑不已,「就算我這個所謂的天山守護者不值幾個錢,但我的消息總歸能換二個銅板吧。」
「你說我這走又走不能走,留下來又沒人管,真氣人。」他說着走向桌邊坐了下來,手扶着楠木椅,一股晾晾的氣息從上面擴散到了他的手心,隨即他偏頭端詳着這椅子,片刻之後,恨恨道,「真他娘的有奢侈。」
「三叔啊,有酒嗎!」
「啊……這樣的破天氣,讓我上哪兒去。」
「苦命的孩子,沒人管。」
……
他一個人坐在清風閣發着牢騷。
刷刷……,翻滾了幾個時辰的陰雲終於爆發了,一時間電閃雷鳴,風聲厲吼,大雨如瀑布一般自九天落了下來。
天地間,一時間靜了下來,就連蟲鳴鳥叫聲都沒了,只有傾盆大雨錘擊土地,樹葉的沙沙聲。
******
在御劍盟的主殿——淺雲樓內,微風拂起廳內的幔帳,繞着樑柱微微搖曳着。
此時,在堂上坐着三個人。
仔細看去,坐在中間寬大太師椅正是被歸海湛罵娘的盟主葉擎宇,在他的下首左右分別坐的是葉芷青和葉擎蒼,此刻,他們正在默默交談着些什麼。
淺雲樓,雖然是御劍盟的主殿,是長老議事,盟主居住的地方,但裏面看起來不是很大,裝飾也不是特亮堂,至少看起來不像外邊那樣的金碧輝煌。
其間,擺設的顏色多褐色,乍看起來來並不是那麼的起眼,再加之外面天氣的緣故,看起來甚至有些灰暗,跟其他桌椅別無二樣,只不過給人的感覺是年代特別久遠。
但若認為他們皆是俗物,他就錯了,只要你仔細端詳的話,就會發現,原來,所有的桌椅上都刁滿了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並且每張桌椅上的都不同,就連那你看着不起眼的,製作桌椅的灰暗的木頭,都是東荒的千年楠木。奢華之氣由此可見一斑。
三人談論了許久之後,廳內安靜了下來,一片默然,只聽得外邊刷刷的落水聲和沙沙的葉響聲。
良久之後,葉擎宇緩緩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背上向前踱起了步來,踩在腳下的紅地毯上,並無一絲聲響。
葉芷青見他父親這般,即刻看了他三叔一眼,只見葉擎蒼耷拉着腦袋,聳了聳肩,好像意思是說,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到她三叔這幅模樣,葉芷青當下撇了一下嘴,也是搖着腦袋看向他父親。
葉擎宇還是在不停的踱步,只見他時不時的仰一下頭,扭一扭脖子,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叔侄二人的小動作。不得不說,這位盟主大人,看起來真的很有風度,這並不是說此人長的如何俊俏,而是從那內心發出來的氣質,當真難得。
只見他額庭飽滿,眉毛細斜,鼻挺口方,雙目炯炯有神,眉目間透着雅儒,魁梧的身軀不乏霸氣。一襲不算華麗的丹青色儒袍,穿在他身上,顯得那麼高貴,那麼貼身。
有些人,天生高貴,這是他們的性格使然,那種氣場是模仿不來的,就像這御劍盟的葉擎宇一樣,在他身上,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但其間又不缺乏儒雅,這樣的人,着實難得。
倏然之間,他緩緩道,「你確定他們是人族。」
葉芷青一直注視他的父親,聽到他這麼問,當下道,「遙俠尊者說是……」同時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露出了委屈之色,好似在申冤,「我能知道嗎?」。
「遙俠投靠了蒼雲殿都不是不可能吧。」 葉擎宇笑了,笑的很從容,很有自信,頓了一下,接着又道,「雖然說他是天山的守護者,但畢竟在苗疆生活了快二十年了,還有個妖族的徒弟。」
聽到父親這麼說,葉芷青下意識地要去反駁,但口張的大大的,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只得悻悻然地閉上了嘴。她的眼睛咕嚕咕嚕地轉着,腦海中念頭百轉千回,甚至有些混亂,是啊,就算他怎麼相信遙俠,但他又有什麼證據呢。
片刻之後,她好像還是不死心,淡淡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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