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鑽入體內的一瞬,手心像是被一頭小蛇咬了一口。
等到葉凌月回過神來,眼前那口股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葉凌月再看自己的手心,發現手上,多了個小小的鼎印。
鼎印只有指甲蓋大小,和大鼎長得一模一樣。
古鼎鑽入葉凌月的身子後,如胎記般長在了掌心裏,任憑她怎麼擦拭,都擦不掉。
太多的疑惑,葉凌月一時也理不清楚,她決定先返回住處。
離開了祠堂後,借着身體的慣性,葉凌月往了祠堂後面的院落走去。
葉家北莊,包括祠堂和後院兩部分。
葉凌月和她的娘親以及一名老奴多年來就住在後院,靠着微薄的月俸為生。
前方,出現了幾間低矮的房子,看模樣是柴房改造成的。
房前養着幾頭雞和一片碧油油的菜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裏就是葉凌月居住的地方。
「小小姐,你回來了。」一名滿臉都是褶子的老婦人從裏屋走了出來,她嘴裏不停地咳嗽着,見了葉凌月,歡喜着迎上前來。
這名老婦人就是娘親的忠僕,劉媽。
這些年來,一直是劉媽照顧葉家母女倆的飲食起居。
「劉媽,你的身子還沒好,怎麼起來了?」葉凌月記得,平日都是劉媽負責打掃祠堂的。
近來,劉媽害了病,「傻女葉凌月」不願意讓她再操勞,才堅持着要替劉媽去祠堂打掃,這才撞上了王貴那伙人,被活活打死了。
很是隨意一聲問候,落在了劉媽的耳里,恍如驚雷落地,她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小小姐,你不傻了?」劉媽激動地一把抓住了葉凌月的手,上下端詳着。
葉凌月的眼底,一片清明,已然和正常人無異。
劉媽喜極而泣,抱着葉凌月,哭了起來。
「劉媽,別哭了,外面風大,先進屋。」葉凌月心中感慨,傻女也有傻女的好處,至少這會兒裝失憶,沒有人會懷疑。
回了房內,劉媽見葉凌月一身的髒兮兮,忙端來了熱水,讓葉凌月梳洗了一番,又連忙去準備飯菜去了。
趁着劉媽不在的空檔,葉凌月四下打量了起來。
主僕三人棲身的房子不大,裏面只拜訪了幾樣粗陋的家具,一張飯桌,幾條長凳,桌子旁有面鏡子。
她走上前去,鏡子裏倒映出了「葉凌月」的模樣。
那是張稚氣未脫的臉,雖然面黃肌瘦了點,但眸如新月,睫毛又翹又長,五官很是精緻,倒是個天生的小美人胚子。
放下了鏡子,葉凌月瞥到桌腳下墊着兩本書,她隨手拿起了書,書封上寫着《大夏志》、《武者入門》。
這兩本書,很久沒人翻閱了,上面積了厚厚的灰塵。
拿起了書籍,翻了翻,葉凌月對身處的世界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她重生在一個叫做大夏國的國家裏,大夏國內有眾多郡府,葉家所在的秋楓鎮位於大夏的最北端。
大夏境內,地勢複雜,一些人煙罕至的山脈深谷里,出沒着兇殘的野獸。
在大夏,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世家子弟,十之**都會習武,按照武者修煉程度的不同,有煉體九重、後天和先天之分。
武者和普通人的區別,在於武者體內的丹田裏,會聚集一股內力,那股內力就是元力。
元力?
葉凌月微微一愣,她能感覺到,她的丹田內,有一股微弱的氣在竄動。
難道說,小傻女也是名武者,丹田內有元力,這和書上說的煉體第一重很相似。
「小小姐,你拿着墊桌腳的書幹什麼。」正想着,劉媽好奇的聲音,打斷了葉凌月。
「劉媽,我早前有沒有學過武?」葉凌月放下了書。
她可以肯定,丹田內那股氣雖然微弱,但就是武者入門裏所說的元力。
「你小時候,跟着小姐學過幾個招式。」劉媽擺好了碗筷。
幾個招式,就能煉出元力來,難道說這具身子的前身不是個傻女,反倒是個練武天才?
葉凌月納悶着,再看了看桌上,一碗糙米加一盤乾巴巴的青菜。
「咱家平日就吃這些?」難怪葉凌月這身子又瘦又小。
「小小姐,我們沒錢了,王管家父子倆剋扣了北莊的月俸。」劉媽嘆着氣。
王管家就是王貴的爹,是葉家負責管理北莊的管事。
葉家母女倆在葉家很不受寵,連一些下人都欺負她們,剋扣月俸。
「月俸的事,娘都不管?」葉凌月的娘親是葉家家主的三女,堂堂葉家三小姐,怎麼會這般不受重視。
砰——
門被一腳踹開了,一個少年在幾名奴才的簇擁下,大搖大擺着走了進來。
「管了又能怎樣,傻女就是傻女,你還真以為你娘還是當年那個萬眾矚目的葉家天才?她如今就個廢物,誰會管一個廢物的死活。」華衣少年鼻孔朝天,長得跟頭小牛犢子似的,說不出的囂張。
這名氣勢洶洶闖進門來的少年,是葉凌月的表哥葉青。
王貴等人打「死」了葉凌月後,心裏後怕,忙找了自家的主子來善後。
葉青在祠堂找了一圈,沒看到葉凌月的屍體,就知道她還沒死。
葉青到了後院,剛好就聽到了葉凌月和劉媽的說話聲,想不到傻女非但沒死,撞破了腦袋後,反倒變機靈了。
「六小少爺,你怎麼能這麼說三小姐,她可是你的親姑姑。」劉媽見了葉青這夥人的樣子,知道來者不善,忙將自家小小姐護在了身後。
「什麼姑姑不姑姑,憑她也配?她不過是一個被人休棄的廢物,丟盡了葉家的臉。」葉青呸了一口。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葉凌月目光冰冷如鐵,她的體內,那一股新生的元力因為憤怒,蠢蠢欲動。
「再說一百次都可以。傻女,我告訴你,你娘因為其他女人,被你爹趕出家門,還打成了重傷,丟盡了葉家的臉面。你們倆都是沒人要的大小賤貨,厚臉皮賴在葉家白吃白住。」葉青和那一群奴才都大笑了起來。
這些話,葉青等人,每每欺負「葉凌月」時,都會說上一次。
那時候的「葉凌月」聽後,只知道一邊哭一邊求饒,可是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葉凌月的心底,恨意如火山爆發般沖了出來,這恨意,已經深藏了十三年。
葉凌月推開了劉媽,腳下一蹴,暴掠向了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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