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響亮。
少年的頭,被許母一巴掌扇得偏了過去。
白皙的頸,劃出一道優美靡靡的弧度,如折翼的潔白天使,墜落。
清冷垂下的纖長黑睫,在眼瞼的精緻肌膚下,投下兩道扇形陰影,輕顫出一分蝶翼翩飛的脆弱。
嫣紅的唇角,剎那間破碎,靡麗的鮮紅絲絲溢出……
許可伸出舌尖,舔了舔。
微微的疼痛中,伴隨着……鮮血的味道啊。
甘美,鮮紅,血腥。
令人從骨子到血液里,都興奮了起來呢。
許母打完一巴掌,猶自覺得不解氣,伸出今天參加衣香鬢影的宴會前特地去做的水晶指甲,恨不得戳到少年的腦門上——
「許可,我們許家好心收養你,你就是這麼照顧你姐姐的?諾諾為什麼會割腕自殺?你為什麼沒有看住她?」
字字句句,將綿里藏着的針,露出最鋒利的寒芒,傷人於無形。
即使是劈頭蓋臉的罵人,許氏財閥的豪門主母,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態,不會像市斤潑婦那樣讓人厭惡,反而會讓不知情的人覺得……
能讓這樣高貴優雅的貴婦人大發雷霆,一定是這個被她嗔怒責怪的少年,做了讓她生氣的事情吧。
許可的唇角,微不可察流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流金般精緻中,帶着最深刻的諷。
許母態度強硬的質問着,忍不住又抬起手——
「好了,淑媛,許可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比諾諾都還小呢,你別對他太苛責了,諾諾割腕自殺的事情……也不怪他。」這一回,許父眼明手快拉住許母。
低了聲,半是勸慰,半是提醒的道:「大庭廣眾,你注意點兒影響。」
憂心女兒在手術室搶救生死不明,心裏火急火燎的許母,聽到許父這話,立刻火冒三丈!
「許世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從哪個小情人的床上爬下來!」她拍開許父的手,嗔罵怒怪時,都是帶着豪門貴婦的氣焰無雙的,「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會在乎諾諾的死活!」
許父臉色變了變。
竟是乖乖鬆開手,未敢再說話了。
與許父爭鋒相對,成功將他說得啞口無言,許母心裏的怒氣,竟然奇蹟般的被撫平下來。
只是,她一雙描畫精緻的眼睛,卻依舊在少年低垂的漂亮眉眼上,流轉打量。
目光恍如淬了毒般,令人心驚肉跳。
事實上,許母懷疑許可是許父在外的私生子,不然為什麼會這麼巧,偏偏就是他呢?
不過想到什麼……
許母漸漸的收斂起怒氣。
這個時候,手術室門打開,穿着純白色無菌服的醫生走了出來。
許母上前,「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言語神態中,對女兒許諾的殷殷關切,不似虛情假意。
前一刻盛氣凌人的豪門貴婦,這一刻只是一個如天底下所有關心兒女的母親而已。
「許夫人,令千金血型特殊您是知道的,孟買hh血型全國都只有三十幾例,上一次手術我們醫院血庫儲存的孟買hh型血液已經差不多告罄……」
「還需要多少?」許母問道。
「。」
,一個正常人單次抽血量的最大值。
再往上,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個時候,許母完全展現了一個豪門主母冷靜自持的風範。
纖纖玉指,朝背靠雪白牆壁的少年,毫不猶豫一指——
「他是孟買血型,血型跟我女兒完全相符,帶他下去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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