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的範圍比想像中大的多,走着走着還起了白霧,讓人感覺置身於沒洗淨的牛奶瓶子裏。
眼睛僧人大概四十歲左右,微胖,臉上滿滿的書卷味,就像是一個鑽研了一輩子學問的民辦教師。他一身發白的僧袍,穿着布鞋還打着綁腿,給人一種脫離了時代的古老感。這和尚一邊帶路一邊問道:「施主剛才能手下留情,可見是良善之人,但為何要是非不分,行那助紂為孽之舉呢?」
「你在跟我說話?」王正義一臉懵逼:「我助紂為虐了嗎?」
眼睛僧人停下腳步回身,臉上全是惋惜,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執迷不悟。」
王正義滿頭霧水,剛要開口詢問,就聽一個冰冷的女聲說道:「紅葉大師,用不着跟他廢話,如今您勸也勸了,他既然一心找死,那咱們成全他便是!」
紅葉大師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善哉,善哉,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少傷人命為好。」
「只可惜,如今就是萬不得已!」那女聲話音一落,便見一點寒芒刺破迷霧,如潛伏在陰影里的致命毒蛇一般向着王正義的咽喉狠狠襲來。
一根手指點出,看似毫無花俏,卻已返璞歸真,手指準確無比的與那寒芒撞在了一起,一柄寶劍頓時就被定在空中。那劍身寒光逼人似夜空閃電,劍柄不翹不裂並鑲以銀,實在是一柄美麗至極的神兵。
持劍之人是一名面容姣好,二十來歲的年輕女性,她雖然穿着一身與古樸寶劍並不相稱的ol制服,整個人卻散發着連寶劍也望塵莫及的澎湃劍氣。
是的,劍氣,原本認為是小說中虛構出來的東西,如今卻真真切切的呈現在了王正義眼前。別人能不能看到王正義不知道,但他卻能看到有ol女渾身上下正纏繞着金色的光芒,就跟漫畫裏的超級賽亞人一樣。
所謂爭鬥,便是能量之爭。繼承了殺拳的王正義擁有高人一等的能量,便有了高人一等的境界。放在科幻小說里,他就是妥妥新人類,超能力寫滿兩張a4紙的那種;放在武俠小說里,他就是張三丰,別人練武我修仙的那種。凡俗武學在他眼中已經無所遁形,就如同是一加一等於二那般簡單。
「好劍!」王正義贊了一句,至於劍法嘛,至少在他看來是漏洞百出。
「賊子猖狂!」ol女羞惱不已,想要抽回寶劍,試了幾試卻紋絲不動,不由臉色大變。王正義嘿嘿一笑:「來容易,想走就難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不如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如何?」
「誤會?」ol女冷哼一聲:「你夜闖武盟,壞我陣法,我可不覺得的這是誤會。」
王正義無奈道:「那不是被熊孩子氣的嘛,但凡你們武盟有個傳達室我也不至於那麼做啊!」
「胡言亂語!我武盟豈是凡俗之地,才不需要什麼傳達室!」
王正義連連搖頭:「脫離群眾可是大忌,你們最好改改。」
ol女大怒:「放肆,你以為你是武林盟主嗎,竟敢命令我們武盟!」說着就見她身上金光一漲,竟硬生生彈開了王正義的手指,也不顧口鼻噴血,手腕一轉,便灑出漫天劍影。
面對如此險境,王正義卻絲毫不亂,他知道這裏面只有一劍是真,其餘不過都是障眼法而已。就見他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屈指一彈,一聲嗡鳴響起,震落無數松針,漫天劍影瞬間破碎,露出ol女滿臉震驚。但更驚訝的還在後面,就見王正義大手一揮,空中的松針立刻被無形的力量控制,密密麻麻如瓢潑大雨一般向ol女噴涌而去,劈頭蓋臉的將她釘在了一顆高大的松樹上。
當然,王正義還沒那麼鬼畜,那些松針只是刺穿了衣服,並沒有傷到ol女分毫。他是來請救兵的,又不是來砸場子的,姿態還是放低一點為好。
但他的善意顯然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回報,ol女在發覺了自己無恙之後,非但沒有感激之情,反而恩將仇報的大叫道:「賊人厲害,大師你還不出手!」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如炸雷般響起,王正義驚訝的回頭,卻發現那個滿臉書卷味的紅葉大師已經變成了怒目金剛,寬大的僧袍袖子裏伸出一張赤紅色的大手,帶着滾滾熱浪就向王正義腰眼上拍來。
「給老子躺下,大伏魔掌!」
「我去!」王正義被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紅葉大師的偷襲,而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性格轉換。他兩根手指牢牢的捏着對方的手腕,抽着嘴角說道:「大師,你的人物設定變化略快啊!」
「快你奶奶的腿!」紅葉大師已然將出家人的涵養還給了佛祖,反而變的跟個市井屠夫一般狂暴,他見一擊不成便生二擊,左手棄掌改拳,依舊是帶着滾滾熱浪,老實不客氣的向旅店老闆的老臉上捶去。
「再吃老子一招,大伏魔拳!」
但就如之前所說,凡俗武學在王正義面前已經無所遁形,這一拳雖出人意料,但紅葉大師身上散發的紅色能量卻早已暴露了他的動機,王正義如同未卜先知一樣,右手一抬,便牢牢攥住了對方的拳頭。
「大師,我真的沒有惡意,咱們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但王正義的好言相勸換來的卻是惡語相向,紅葉大師眼見掙脫不得便惱羞成怒,竟如潑皮一般口吐穢語:「說你媽的x!」
王正義笑了,但被釘在樹幹上的ol卻沒由來感到一陣惡寒,下一秒,紅葉大師就被一個耳光扇飛出去,如同破麻袋一樣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咔嚓一聲撞斷一顆松樹才停了下來。
「雖然我也很討厭那個女人,但我真的不喜歡這種罵人方式,真的真的很不喜歡。」王正義甩了甩手上的血冷冷說道:「希望這一巴掌能激發你的創作靈感。」
紅葉大師倚靠着半截樹幹慢慢站起,一邊從嘴裏往外吐牙齒,一邊巍巍顫顫的對着王正義豎了個中指。
「哎,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反派。」王正義嘆了口氣:「別擔心,我的醫療艙就要上市了,到時候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不過在此之前,你大概需要找個幫你餵飯的人了。」
狂暴的氣流沖天而起,恐怖的力量用肉眼也足以識別,樸素的直拳卻蘊含着天崩地裂的力量,讓被釘在樹上的ol女如墮冰窟急忙大喊:「小魚!」
「來咧!」一個操着陝西口音的大男孩出現在了拳頭前進的路上,如同水中礁石般巋然不動,只是伸出雙手架在胸前,竟然是想要硬接這一拳。
「你接得住嗎?」王正義問。
「餓必須接住。」大男孩靦腆的笑着,雖然跟關中漢子不羈豪爽的形象不符,但那雙滿是老繭的手卻跟三秦大地一樣紮實厚重。
雙掌接住了拳,大男孩的上衣如散花蝴蝶般破碎,露出了魁梧壯實的上身,雖然比不了王正義的霸氣,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屈與堅韌。他可以退,但他沒有退,巨大的力量讓他口鼻噴血,但他臉上依舊帶着憨厚的笑容。
掤,捋,擠,按,采……大男孩所呈現的能量並不如紅葉和ol女的激烈,但更為精緻,他如精湛工匠般調動這體內的每一根肌肉,用嘆為觀止的技巧將拳頭所蘊含的力量導入了大地。
如同地龍翻身一般,地面被轟出了一個大坑,但大男孩依舊站着。
「太極啊,的確厲害。」王正義發自內心的讚嘆,以他的眼光來看,太極所蘊含的技巧也是一種層次極高的能量,唯一的缺點就是這能量太過於活躍,以人類的操控能力還無法完全掌控。
大男孩憨厚一笑:「大哥,你滴拳真厲害。」
「你還能接幾拳?」
「不行咧,一拳都接不下咧。」大男孩連連擺手。
「那就閃開。」
但大男孩卻沒有動,他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紅葉師傅滴這裏有病,大哥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饃,餓替他給你道歉,給你賠禮。」說着大男孩就連連作揖。
王正義一拳打出氣也消了不少,正準備說兩句場面話就算了,卻聽ol女在樹上喊道:「小魚,誰讓你求情的,武盟的人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你別在這裏給我丟人!」
叫小魚的大男孩撓撓頭說道:「都似十幾年前滴老黃曆咧,整天打撒麼打。趙姐,你上次不是還給餓說要忘記過去麼,咋現在這麼不依不饒滴?」
ol女眼睛頓時就紅了,她咬着牙說道:「那是我瞎了眼!我以為她已經改邪歸正,可結果呢,她殺了自己的父親不算,如今連自己的母親也要殺,你說,這樣的惡鬼如何能留在世上!」
小魚反駁道:「不似還莫有證據麼,而且她也甘願受三刀六洞之刑來證明自己滴清白,只要等到天明,大家就都還是好朋友麼。」
「嘿嘿嘿嘿……」紅葉突然怪笑着開口:「武盟成立千載,還沒人能在三刀六洞之刑下堅持到天明,你不行,我不行,武神也不行,大仇得報,大仇得報啊。哈哈哈哈……」
王正義聽到武神兩個字頓時一驚,連忙確認道:「你們說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天夏亂那個小畜生。」ol女冷哼一聲:「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你不就是來救她的嗎?一邊賣慘,一邊讓人暗中相救,可真是好算計啊!」
靠,這誤會大了!
王正義有心想要解釋,但這一切發生的又太巧,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難道又是穆對佈下的局?
王正義搖搖頭,現在可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現在需要的是解決問題。雖然聽的亂七八糟,但好像是小亂被誣陷殺害了自己的母親,所以要受三刀六洞之刑來證明清白,而三刀六洞之刑又過於厲害,即便武神也是凶多吉少。先不提這愚昧的傳統,首先王正義絕不相信天夏亂會去殺自己的母親,如果她要殺,當年就殺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把那個蠢丫頭救出來,別人一根筋,她也跟着一根筋,看來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絕對要找個學校,讓她好好接受一下社會主義劈頭蓋臉式的素質教育了。
說干就干,王正義把ol女從樹上摘下來問道:「說,天夏亂現在在哪裏?」
「你知道了又如何?」ol女諷刺道:「除了盟主不在,我們武盟上下近千名核心成員都在那裏,你有辦法說服他們放人嗎?」
「沒有。」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我雖然沒有說服的辦法,但我有講理的辦法。」
「講理?講什麼理?」
王正義晃晃拳頭:「物理。」
ol女一愣隨即恍然,狠狠怒斥道:「你瘋了,你是要與整個武盟為敵嗎?」
「不是我想與武盟為敵,是武盟要與我為敵。」王正義聳聳肩:「追着我打的不一直是你們嗎?」
「那是因為你是非不分助紂為虐!」ol女氣道:「為了那個小畜生你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你到底跟她什麼關係?」
「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房東與房客的關係吧。」王正義回答道:「曾經有個男人說要保護天夏亂,昨天那個男人死了,今天就輪到我了。」
「原因呢?」
「承諾。」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王正義笑着說道:「這世間除了高數哪還有什麼複雜的東西。」
ol女:「……」
「從這裏往前走,看到一個亭子向東拐。」小魚開口指明了道路。
王正義大喜:「謝了兄弟。」
「不謝不謝。」小魚帶着些許期待問道:「大哥,你一定能救出天夏亂的對吧?」
「嗯,一定。」
「那成。」小魚笑的特別燦爛:「等你回來,餓請你們吃泡饃,餓自己煮滴泡饃。」
「就這麼說定了。」王正義豎起大拇指:「我來準備酒和涼菜。」
王正義走了,小魚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語。
ol女哼了一聲說道:「你喜歡天夏亂為什麼不自己去救,之前那丫頭心中只有自己的哥哥,之後恐怕就只會有那個男人了。」
「家裏人給餓說了一門親,餓馬上就要結婚咧。」樸實的男孩此刻睿智的就像一個詩人:「人生啊,不止有愛情,也有責任。餓必須把太極拳傳下去,就像餓老子當年一樣,老祖宗滴東西,不能丟,不能丟……」
這世界上,愚蠢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或許無法改變世界,但卻足以讓世界變的更加美好。
這大概就是武盟能凌駕在科技之上,傳承至今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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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着寫着睡着了,醒來接着寫,結果一下寫到凌晨一點半點,想想六點就要起床,我的胃就特別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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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幾天收藏持續走跌,應該當年被套牢的朋友收到了我這幾天的退(更)訂(新)通知,吾心甚慰,吾心甚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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