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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懼巨人的身體向前傾倒,但它並沒有失去支撐。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那些來自大地的束縛和它身後小山一樣的土石將它拉住,形成一幅叫做「巨人之死」的勝利畫卷。
費奇將靈魂收割匕首從巨人的胸膛中抽出來,喘息了一會兒,然後再把坑神劍也拿出來,緩緩倒退着走出來。噬懼巨人是他目前遇到過的最強大對手,即便已經死了,卻仍不敢掉以輕心。費奇懷着對這個強大戰士的敬意——只有敵人死了他才會有這樣的敬意——站在其屍體前靜默了一會兒。如果不是藉助了神殿的幫助,再加上一個超水平發揮的魔法師,這個怪物絕對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屠滅一座城市。
在這片永黎大陸上,之前只有巨龍具備這樣的能力,現在則多了一種。費奇抬頭望向天空,這個傢伙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從空間符文所代表的方位來看,地獄大致是在「下方」,女神的神國在「天上」,依照這樣設計傳送法術會更節省法力。很明顯,噬懼巨人不可能是女神神國的生物,它的每一寸毛髮肌膚都與女神的理念不相符合。但是另一方面,作為永黎大陸唯一的神靈,女神神國從空間上,理應遮蔽住了整個天空才對。
「難道你這傢伙擊穿了女神神國然後才墜落下來的?」費奇想到這種可能,然後搖搖頭,又把它給否了。噬懼巨人雖然強,但也就是攻陷一座城市的能力,距離擊穿神國還差得遠。而且,作為戰鬥中的勝利者,擁有更加豐富手段的費奇都沒信心擊穿神國,噬懼巨人也配?
費奇長舒了一口氣,隱隱作疼的腦殼終於開始放鬆下來,這說明法力匱乏的情況正在緩解。噬懼巨人雖然**強大,但是它的靈魂太弱,最終因為這個弱點導致了它的死亡。這次戰鬥多虧了靈魂收割匕首,它直接攻擊、傷害和吸收靈魂的本領獨一無二,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在慶幸自己擁有這件武器的同時,費奇不由地想:靈魂收割匕首是無敵的嗎?顯然不可能。靈魂收割匕首取自深獄煉魔的角,穿刺和吸收靈魂的能力也來自深獄煉魔,隨後經過地獄符文法術的改造,得以將吸收的靈魂傳給地獄中的靈魂水晶。每一個深獄煉魔都是地獄中的頂級怪物,是有潛力競爭魔鬼領主甚至地獄大公的,但深獄煉魔並不是無敵,它的角也就更不是了。
在地獄中,階級作為秩序的體現決定了一切,深獄煉魔的角能夠毀滅比它低階魔鬼的靈魂,這是壓制力的體現。深獄煉魔能夠用角互相摧毀靈魂嗎?費奇覺得不可能,或者至少在其中一個深獄煉魔在爭鬥中失敗,變得奄奄一息之前不可能。
能不能摧毀與靈魂的活躍程度無關,只和地獄中的魔鬼階層有關。放在其他非魔鬼的物種身上,雖然沒有嚴格的階層,但秩序仍舊存在,肯定也有一種能夠和魔鬼階層類比的規則存在。有些生物天生就是比另一種生物更強大,可以叫它食物鏈、統治鏈,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深獄煉魔的角,也就是靈魂收割匕首能殺死誰,是看生物所處階層的。
噬懼巨人非常強大,但它這種強大仍不能與深獄煉魔相比較。一根用角做成的武器就能壓制噬懼巨人,毫無爭議地奪走它的靈魂,這讓費奇很難想像深獄煉魔到底有多強。但是這就引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岔路魔是怎麼擁有這支角的?
問題並非它是怎麼得到的,畢竟通過交換等手段,付出足夠的代價,地獄中什麼都能換到。可問題是一個契約魔,如果單純討論戰鬥力的話,或許也就是費奇現在的水平,那它是怎麼保有靈魂收割匕首這樣的武器的?地獄從來不是、絕對不是、永遠也不會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中階魔鬼持有能壓制高階魔鬼的武器,難道就不會引起爭奪嗎?
這不合理。不合理就是不符合邏輯,而邏輯則是地獄中守序的一種體現,是絕對無法違背的。費奇看着靈魂收割匕首,他直覺這東西有古怪。並非是靈魂收割匕首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一系列事情有古怪,某個環節對不上號!
正當他看着匕首的時候,噬懼巨人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腐爛是所有生物死亡後必然經歷的一個自然過程,噬懼巨人也不例外,但是它腐爛的速度太快了。只不過剛剛死了一分鐘,它的屍體就開始崩解,可怕的氣味爆發出來,一塊塊巨大的碎片從骨架上脫落。在土元素束縛魔法的拉扯作用下,噬懼巨人好像被瞬間分屍了一樣,一下子碎了滿地。費奇趕緊捏着鼻子向後躲避,然後眼睜睜看着所有的血肉仿佛掉進了強酸一樣,溶解並變成惡臭的蒸汽,洶湧地奔向天空。也就是一會兒功夫,除了地上還有許多殘留的血跡以及一堆被拽爛的破骨架外,噬懼巨人已經不見蹤影。
「古怪,真古怪。」費奇搖搖頭,轉身沿着台階向神殿走去。
還沒等他走完台階,安德魯已經撲了上來,先是給費奇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將發光的手掌放在他的腦袋上。「別動,我給你治療一下。」
「我沒受傷,只是施放法術讓腦子很累。」費奇推開了安德魯的手。本質上他並不信仰真理雷霆女神,因此用神術對他的治療效果會很差,而他不想讓安德魯發現這一點:「我自己也會治療,你忘了嗎?」
「一時間忘了,總覺得你還是……算了。」安德魯擺擺手:「祝賀你戰勝了巨人。」
「多虧女神保佑,我自己可沒法獲勝。」
「沒法獲勝?那你為什麼還要衝上去獨自與那怪物戰鬥?」
「因為我知道女神會保佑我的。這是一場對抗邪惡、保護平民的戰鬥,更是守衛神殿的神聖行動,我堅信女神會保佑我、幫助我。」
「你的信念堪比聖騎士。」安德魯臉上流露出一絲為費奇感到可惜的神色,可能是覺得費奇去學習貴族政治而不是早點進入教會是對他人生的一種浪費。「弟弟,接下來做什麼?」
「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需要冥想休息,別讓人來打擾。然後……然後就等着大公的隊伍佔領這個城市,然後享受勝利。噬懼巨人之前摧毀了城市最後的要塞,進攻者不會再遇到阻礙了。我帶來的騎士都是伯爵信任的人,讓他們保護你。記住,你只要不離開神殿就是安全的。屠夫可能是死了,但接下來你一定要警惕刺客。」
「知道了。我看到這裏有懺悔室,那裏安靜、隔絕,適合恢復冥想。我別的地方也不去,就幫你守着。」安德魯將手輕輕放在費奇的肩膀上:「辛苦你了,弟弟。」
「啊對了,還有一點。」費奇對安德魯說道:「費奇·霍爾從未來過,我只是伯爵身邊的蒙面護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咬定這點。反正我覺得屠夫那幫人沒機會揭發。」
「行。你我的人不會說,而這些平民又不認識你,我看行。」
安德魯看到夏妮和貝妮迎了上來,就將費奇交給他們。也不等費奇吩咐,夏妮已經將蒙面的頭套罩了上去,這樣的默契讓安德魯非常驚訝。對於費奇和他身邊女人的事情,安德魯也不便說什麼,專注地分開歡慶餘生和向費奇表示感謝的激動人群,將她們帶到神殿後面。
懺悔室是神殿角落的小房間,裏面地方不大,很像是一個單人牢房。房間裏沒有窗戶,四面都是隔音的牆壁,房門的正對面有一個神龕,真理雷霆女神的小雕像放在神龕中,它永恆持久地放射出柔和的光。
一張小桌子擺在神龕前,一本顯得有些破舊的教典就在桌子上。費奇走進房間,從側面抽出椅子,然後對貝妮說道:「午夜在你那裏吧?給我。」
「它嚇壞了,巨人出現後就跑到我這裏來了。」貝妮扯扯衣領,從懷裏將小黑貓掏出來遞給費奇:「它徑直來找我,沒有亂跑,真的非常聰明。」
「它最會找地方躲藏了。」費奇將午夜接了過去,黑色的小貓軟趴趴的,隨着他的手掌改變自己的姿勢,爪子和尾巴都垂着,更像是液體而不是固體。「能在門外等一下嗎?夏妮請你留下。」
「你們要是想做什麼的話,請注意音量。」貝妮眨了下眼睛,然後就被夏妮推了出去。「放心,我保證沒人打擾你們!」
厚厚的門扉關上,屋子裏便成為一個封閉的小世界。費奇坐着,夏妮站在他對面,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戴着面紗也看不出她現在是什麼情緒。「不是貝妮說的那事兒,」費奇嘆了口氣,將逗貓棒和坑神劍接下來,放在一邊地上:「夏妮,坐,一會兒我需要你保護我。」
「怎麼了,將要出什麼事情?」
「之前那個巨人,我管它叫噬懼巨人。它以恐懼為食,同時也在不斷散播和製造恐懼。要和他戰鬥就必須無畏,但我不是聖騎士,我做不到無所畏懼。」費奇靠着夏妮坐着,將午夜放在膝蓋上:「我只能用取巧的方式來克服恐懼情緒,就是將它儲存在午夜身上。」
那是一紙魔鬼契約,雙方是費奇和他的魔寵午夜。噬懼巨人散發出的氣息一旦造成費奇恐懼,那麼他靈魂散發的能量就轉移到午夜這裏。靠着主人和魔寵之間靈魂相通的優勢,費奇變相將「恐懼」儲存起來。不過,在靈魂河流上修築的堤壩,現在必須要拆掉,之前的恐懼會像洪水一樣沖刷過來。
費奇雙手抱着午夜,四目對視。剎那之間,貓的眼睛中重新閃爍起靈動活潑的光芒,而費奇癱軟下去。「我……我差點就死了……」費奇的身體開始抖動,他的手放在身前,十根指頭似乎完全不能控制,而恐懼正在進一步蔓延。
「能贏完全……完全是運氣……」費奇突然抱着頭,後背猛然彎曲,將頭埋在雙腿之間,喉嚨和鼻息用力發出沉悶的「嗯……嗯!」那是種想哭哭不出來、想喊喊不出聲的感覺,一切都憋悶着、擠壓着,似乎要將一個人壓垮、揉爛。夏妮趕忙一把抱住費奇,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儘可能用自己環繞着他,並不斷在費奇耳邊說着:「沒事了,都過去了,有我在,我一直在。會好的,而且都已經好起來了……」
黑貓呲溜一聲竄到一邊,找了個牆角的位置,一邊舔舐着爪子上的毛,一邊用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他們,隔一會兒眨一眨。
阿斯特斯·齊格侯爵指揮的軍隊已經衝進城中,他們勢如破竹,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已經變成廢墟的內城要塞,裏面的守軍絕大多數都死了,活着的只剩下半條命,而且全都被嚇破了膽。恐慌、畏縮、痛哭流涕,甚至對於伸出的援手都感到害怕,揮舞着拳頭擊打着別人,也擊打着自己。這些人哪怕治好了身上的傷口,心靈也已經殘疾,一輩子都恢復不了。
「找到軍械庫和糧倉,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侯爵的目光並非放在這一個單獨的城市上,而是看着整個戰役。奈希爾的糧倉和軍械庫是范伯格前線軍團最重要的補給點,拿下它會極大打擊敵人的士氣。如果好好運用這次勝利,有可能策反范伯格一批貴族,讓剩下的戰役能夠變得輕鬆很多。
他騎在馬上,握緊韁繩。勝利已經在掌握之中,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別讓它溜掉。想到這裏,他看了眼城市的西面,然後問道:「勞德去什麼地方了?有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那個傢伙哪裏有好東西就往哪裏走,可別給我捅出什麼婁子來!」
作為主帥,「屠夫」勞德這種人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他豈有不知道之理?薩洛揚大公要削弱霍爾家族,他也是這個計劃的推手之一。首先是伯爵本人,然後是安德魯,最後將費奇·霍爾留給大公親自解決。這個伯爵家族在坎特·霍爾的帶領下,已經膨脹的厲害,漸漸有了尾大不掉的態勢。解決了他,其他貴族都會感到好受一些,大公——哦,應該是國王陛下——也可以更舒服地處理朝政,並為繼承人的事情好好安排一番。
「報告侯爵大人,前面有奇怪的事情。」一名騎士策馬趕來,在侯爵面前停下,掀起面甲說道:「我們遇到了先頭部隊被擊潰後的散兵,他們均報告說有一個可怕的巨人正在城市裏橫衝直撞。而內城要塞的敵人也不斷說着巨人、巨人這樣的話。」
「那咱們的士兵有沒有看到這個巨人?」侯爵眯起了眼睛。
「沒有。如果有那麼高大的東西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看到了才對。如果能確認,我再回報。」那名騎士說道:「侯爵大人還有一件事,從本地黑幫那裏收到的線報,法瑪斯侯爵的妻女應該就在城中。她們是前天到的,帶着一批補給品和兩個游吟表演團。確信她們昨晚還在,但是今晨就找不到了。」
「那麼她們很可能躲藏起來,甚至混進了平民之中,一定要找出來。法瑪斯侯爵是范伯格最有權勢的三個人之一,如果能抓到他的家人,這是一件大功!先讓那些黑幫行動,給他們三個小時的時間。之後……」齊格侯爵想了想,說道:「我要恢復城裏的秩序,黑幫一個不留。」
「是,侯爵大人!」
騎士帶着命令離開了,相信城裏肯定會雞飛狗跳一陣,然後便會由正規的軍隊接管一切,消滅所有不安因素。但是,只要還沒聽到安德魯被殺的消息,那麼侯爵心中的不安就無法消除。而且之前騎士所說的「先頭部隊的潰兵」,會不會就是勞德?
不,不應該。或許可能是霍夫斯,但不可能是勞德。先不說這個人狡猾奸詐喜歡偷襲,就算是正面作戰,安德魯也不可能擊潰他。那傢伙的天賦異稟……
「找到勞德大人了!」一個通信兵面帶喜色騎馬而來,手裏揮舞着印有勞德爵士家徽的披風,如同一個剛剛獲得賽馬冠軍的騎士。這種情緒和表情也讓侯爵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勞德已經完成了任務,還有餘力去大搶特搶一番,否則也不可能讓送信的使者這麼開心。
「他打賞了你多少,讓你這麼笑逐顏開的?」侯爵笑着說道。
「打賞?不,勞德還活着,我是來報喜的。他遇到了巨人,正面交鋒之後雖然被擊敗了,但總算還活着。他被砸進了廢墟中,不過親眼看到並確認可怕的巨人已經死了,特意讓我來給您報喜。」
「巨人?又是巨人?這麼說,城市裏的確有個巨人出沒過?」侯爵的笑容消失了,向前走了兩步:「確認巨人已經死了嗎?勞德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你匯報?勞德他現在在哪兒?」
「他就在前面等您,侯爵大人,他說有禮物要送給您。」那名信使呲着牙笑了起來。突然,他將手中的披風向上一扔,從護臂中彈出一支短劍,在護衛趕來格擋之前從侯爵的耳根處刺了進去。
「他在地獄等着你們這群入侵者!」那名信使手腕一轉,確定刺殺的刀刃徹底破壞了侯爵腦脊,然後將另外一隻手捂在嘴上。隨着牙齒的一陣咀嚼,這名偽裝成信使的刺客口吐白沫也一同死了。
「侯爵大人!牧師呢?護軍牧師呢?快去請!」護衛騎士吼叫着,但他心裏很清楚,就算是牧師來到也無法改變侯爵已死的事實。他立刻沖向刺客,發現刺客死得更快,這個時候都快涼了。「煉金毒藥!混蛋,居然能吞得下去!范伯格的死士!這是范伯格的刺客!抓捕,肯定還有更多,一個都不能放跑!」
騎士是根據刺客那句「你們這群入侵者」的話來判斷身份的,但臨死前說的就一定是實話嗎?如果費奇在這裏,肯定是要懷疑的,說不定還能通過觀察靈魂之火的變化來判斷真偽。不過,反正他不在這裏,而且他也不會關心這個侯爵,所以這個謎題暫時就無法解開。
過了一段時間,也就是黑幫們找了半天無果,然後被亞里亞公國的騎士們消滅,奈希爾逐漸恢復平靜後,費奇從安德魯那裏聽到了這個消息。「死得好啊!」費奇用力拍了三下手,顯得很興奮:「那個傢伙設計想要你的命,死得好、死得好!」
「你別這樣行嗎?你好歹也是女神教會的牧師,憐憫和善良在什麼地方?」安德魯皺着眉頭:「我覺得你時時刻刻都在失去神眷的邊緣徘徊。」
「別擔心我,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費奇揉揉臉。之前雖然因為恐懼大哭了一場,但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確定夏妮身子軟軟的,那些觸感在臉上留下的記憶永遠不會抹去。「呃……我要說什麼來着?對了,大公顯然對你起了殺心,這次算是躲過了,可下次肯定會到來。你在這裏非常不安全。」
「雖然我不怕刺殺,但這裏已經沒有我繼續待下去的意義,我會儘快回到燈塔領的。」安德魯回頭看了看被他帶進來目前躲藏在神殿中的那些市民:「這一次將燈塔領作為進軍通道所引發的戰爭是我的錯,我回去之後會去神殿懺悔的。這些流離失所的人……」
「先等等,我問件事情。」費奇打斷了安德魯:「那個巨人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當然沒有!」
「那不就得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做了這個主張,然後把我也引來了,那誰能對付那個巨人?你也看到那傢伙有多恐怖了,整整一個城市的人恐怕都不夠它殺的。想一想咱們兩個要是沒來的後果吧?是不是覺得好點了?」
「你真能胡亂掰扯,這都能聯繫到一塊去!」
「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兒。」費奇對安德魯說道:「返回燈塔領是很正確的選擇,我建議你直接回去,路上不要做停留。回去之後就當刺殺這件事沒發生過,也別對亞里亞的過路軍隊造什麼麻煩,先糊弄過去再說。另外,你剛才說回去要懺悔,那來找我吧,我正好是贖罪告解牧師,女神大人還送了個贖罪告解聖光天使給我,我差不多是整個教樞最好的了。別瞪那麼大眼,這是真的!」
「找你去懺悔?這反差太大,我很難接受。」
「你如果接受不了,那就說明你的懺悔之心還不夠真誠。想想吧,我親歷了這個事件,知道詳細的情況,這讓我成為唯一一個能全面、詳實、真正聆聽你懺悔的牧師。另一方面,我也不建議你返回教樞,至少短時間內最好別回去。」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安德魯沉默了一會兒,慢慢也想明白了。
「行了,現在休息休息,之後找機會咱們就要出城回家了。」費奇笑着說道:「你回去之後趕緊把商路給我開開,米納斯伊希爾還要掙錢呢!對了,抓緊時間生個小安德魯,這才是人生大事,知道嗎?」
就在哥哥重溫和弟弟打打鬧鬧的回憶,而弟弟也找到了親情感覺的時候,坎特·霍爾伯爵還正忙着給這兩個傢伙擦屁股。政治,最麻煩的就是它包含了複雜的人際關係,想要找到平衡從來就不簡單。亞里亞三世大公既然開始行動了,那麼他的依仗是什麼,誰是他那一邊的,誰又可以爭取一下?自己這一邊是否穩固,哪個人可以跟隨自己走到哪一步,這都需要重新計算、衡量。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但終歸還是好消息更多,「aq任務成功」就是其中一條。霍爾伯爵絕不會坐視自己的孩子遭到刺殺而無動於衷,那只會鼓勵旁觀者,將他們變成蠢蠢欲動的鬣狗。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阿斯特斯·齊格侯爵的死亡。「慢慢玩下去,我贏;抽出刀子來,還是我贏。」伯爵微微一笑,自言自語到:「亞里亞啊,不管你是大公還是國王,到了最後,終究是孩子好才是最大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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