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窮途末路,夕陽西下,卻是有人的嶄新,旭日初升。
接下來的幾天,聖薩爾瓦多的各大媒體就像開啟了一場狂歡盛宴,他們把目標對準了費力亞加斯議員,深入的挖掘他內心之中的陰暗的想法,在媒體的筆下,費力亞加斯議員成為了嚴重不務正業,辜負選民信任的一個人,讓人不禁懷疑這樣一個即將接受市議會內部委員會調查聽證的人當初是如何成為一個一百五十萬人口的巨大城市的議員的。
基民黨的議員們也紛紛發言譴責費力亞加斯議員負責的治安問題嚴重惡化,讓廣大的民眾們走在大街上,居然還要擔心是不是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顆流彈,就會奪去自己的生命。
「費力亞加斯議員既然沒有能力,那麼就應該退位讓賢,讓更加有能力的人來做這個事情,難道他認為議員這個位子是用來享受的嗎?不,成為議員代表了一種巨大的責任,這個責任是如此的重大,因為它所服務的對象是一百五十萬聖薩爾瓦多市的市民們……」這是《今日》報紙援引了新晉的市議員何塞·維克托的話,「我們需要更多像維克托議員這樣,具有服務者意識的議員們,這樣才能夠讓他們明白,他們之所以擁有權利,那是因為這是所有聖薩爾瓦多的市民們賦予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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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的報紙,奧維爾輕笑着對維克托說道:「乾的不錯,看起來媒體很喜歡你。」
他們此刻正坐在議會大樓街對面的一家臨街的名叫時光的咖啡館,低矮的鋼鐵護欄上爬滿了名叫飄香藤的藤蔓植物,一大叢綠色之中,點綴幾朵星星點點的金黃色花朵,微風吹來,整個人的鼻尖充斥着醉人的清香。
維克托和奧維爾正在享受下午茶時間,他們坐在街邊的一張桌子旁邊,掩印在一片綠色的植物中,看起來一片悠閒自得的樣子,可是討論的卻是讓人提不起興趣的政治。
「這是費力亞加斯議員的詳細情況,」維克托將一份調查報告丟到了奧維爾的面前,然後舉起右手,很快,一名穿着黑白相間的女僕裝扮的服務員走了上來,低聲詢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親愛的,能再給我續上一杯咖啡嗎?」維克托衝着這名能打七十分的服務員眨了眨眼睛,「最好是你親手沖泡的。」
「請稍等,」服務員被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目光看得有點心慌意亂,長久以來習慣發號施令,讓維克托的身上不知不覺的產生了一種氣質,威嚴的感覺襯着他年輕的面容,對異性而言,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服務員很快送上來一股熱氣騰騰的咖啡,在她輕手輕腳的放下銀色的咖啡壺的時候,一張紙條也悄悄的塞到了維克托的杯子下面。
等維克托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着這位漂亮的服務員略顯慌張的消失之後,奧維爾也放下了手中的調查報告,雖然他的目光放在了手上的文件上,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也沒有逃過他敏銳的注意力,「年輕真好啊,」奧維爾感嘆了一句。
維克托拿起那張小紙條,上面是一串數字,估計是剛才那位漂亮的服務員的電話號碼,他聽見奧維爾的感嘆,隨手將紙條揉碎,然後丟進了身旁的植物叢中。
「噢,一顆少女的心啊,就這樣隨風而逝。」
「這個報告怎麼樣?」沒有接奧維爾的話題,維克托估計奧維爾已經看過了手中的報告,他開口問道。
「還行,吧,」奧維爾說話的大喘氣差點讓維克托一口咖啡噴到他臉上,維克托想不到這位初級黨鞭長大人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沒辦法,時間太短了,很多東西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調查到的,不過這個名叫貝塞拉的女人你感覺有用處嗎?」維克托聳聳肩膀,示意這並不是自己的錯,完全是奧維爾需要這些東西的時間太緊急了。
「唔,這個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奧維爾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
「看起來我們的費力亞加斯議員是一位專情的人啊,他每個星期必然有兩天的時間,去這個名叫貝塞拉的女人位於第七大道的公寓,兩人私會。」
「告訴我,你有派人跟着他吧,我需要照片,最好是有點「親密」的那種,你懂的,」奧維爾毫不避諱的說出,他需要費力亞加斯議員和這個名叫貝塞拉的女人之間更加勁爆一點的照片。至於他拿這些照片想幹嘛,維克托閉着眼睛也能猜到。
「隨時隨地,」維克托沒頭沒腦的回了這樣一句,但是奧維爾議員卻明白,維克托的意思是二十四小時都安排了人在費力亞加斯議員的身後。
他滿意的點點頭,現在黨派正在發動力量,對這位費力亞加斯議員發動攻擊,正是需要源源不斷的「彈藥」,維克托提供的這些調查資料,將成為壓垮費力亞加斯的最後一根稻草。
基民黨如此大費周章的要毀掉費力亞加斯,正是因為他即將代表民族主義共和聯盟提出的那項稅補法案,之所以如此的手段激烈,是因為,除了這項法案是民族主義共和聯盟這幫人正大力揮舞着鋤頭,挖基民黨的根以外,還有一點在於基民黨在國民議會內只獲得了40席的國會席位,雖然同樣成為國會內的多數黨,但是距離獲得簡單多數,還是差了兩個席位,這就讓一切都充滿了變數,最大的反對黨民族主義共和聯盟擁有二十八個國會席位,剩下的則在其他中立黨派的手中,無論哪個黨派,都要拉攏剩下的如民族團結大聯盟和民族和解黨等中立黨派。
拉攏除了單純的使用利益之外,還要時不時的露露肌肉,顯示自己的強大,而費力亞加斯就是一個很好的目標,他已經主動的站到了基民黨的對立面,並且挑釁,一巴掌拍死他,除了能夠解除威脅以外,還可以向潛在的盟友亮肌肉,勾引剩下的那幾個中立黨派的議員們,何樂而不為呢。
維克托和奧維爾很快起身離開,那位穿着一身女僕裝的服務員上前收拾桌面,她期待着剛才那位年輕男子能夠給她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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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突如其來的對聖薩爾瓦多治安問題的問責,讓費力亞加斯議員焦頭爛額,他緊急聯繫了卡雷薩,期待獲得黨派的支持,然後展開緊急公關,首先去看望了那位喪身在黑幫爭鬥中的十歲男童小里奧的家人,然後又展開媒體發佈會,宣佈自己對小里奧的死亡表示最真切的悲痛和哀悼,並且自己會立刻責成聖薩爾瓦多市警察局,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以慰亡者……
但是這一切好像沒什麼效果,媒體除了繼續報道他的負面消息以外,還更加言詞辛辣的譏諷他,稱呼他是「說謊精」,「大話王」,這讓費力亞加斯怒不可遏,他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摔打着一切,但是這無濟於事,而他期盼的黨派的支援卻遲遲不來,這無疑是讓費力亞加斯更加憤怒的原因。
除了費力亞加斯,還有一個人的日子也很不好過,那就是我們的班德局長大人,他再一次的被卡雷尼奧市長叫去了市政府辦公室,這次市長再也沒有上一次那樣的委婉,他直接疾言厲色的向班德表示,限他在最快時間內解決聖薩爾瓦多市內的治安問題,最起碼要在明面上讓媒體和市民們滿意,如果不行的話,就讓班德立刻滾蛋,市長將會換上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警察局長。
班德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連市長都不再保他的話,那麼他很快就會倒台,他求見了法本家族的族長,現任的司法部長赫雷迪·法本先生,期待以往提拔自己的這位「大人物」這次能夠伸出援手,再拉自己一把,但是站在豪華壯麗的法本家族的莊園大門外的時候,班德卻被一個管家出來告知,赫雷迪部長現在正在陪同何塞主席一起與美國國務卿克里會面,沒空見他。
班德只能灰溜溜的上車,他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屈辱夾雜着恐懼的心態,什麼時候,一個區區的管家就可以來打發自己了呢?就算他是法本家族的管家也不能這樣對待他。
「我是聖薩爾瓦多市警察局的局長」,班德的內心在怒吼,可是很快一陣恐懼就淹沒了他,如果連自己最大的後台,法本家族都放棄了自己,那麼現在還有誰能夠救他?如果這個消息被透漏出去,那些暗地裏虎視眈眈的人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撲上來瘋狂的「撕咬」他,直到他倒地,然後某一個人站在他的「屍體」上,成功登基。
斯蒂安坐在前座,能夠看到,以往總是一副雷厲風行,鎮定自若的班德局長顯得有點心神不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斯蒂安是一個聰明人,最近發生了什麼,他完全明白,看起來班德局長這艘船快沉了,斯蒂安不由得想起那位名叫斑斑的,代替維克托議員前來接觸自己的人所說的話,內心深處泛起了一絲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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