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今晚的主要目的是來探聽一下賴三的情況的。
他在家中仔細考慮幾番後確是發現:這事以自己捕頭的身份直接介入還真未必能解決問題!
一來,這借錢的事情明擺着是賴三覬覦人妻而故意設下的套子,賴三又不是什麼善茬,能做這人牙子的買賣想來在縣裏也有些靠山。周勝如果平白無故的介入其中不但賴三可能不買他的賬,反而會惹出其他事端。
二來,直接拿錢也不是個辦法!
要知道,這裏頭賴三求的可不是自己那點本金,而是連本帶利,加上把馬三妻子賣到窯子裏頭的獲利!
這些東西算起來至少也得有個二三十兩銀子的毛利在裏頭。
周勝雖然拿得起這筆錢。
畢竟地球上銀價低廉,但他卻也解釋不了這麼一大筆銀子他是從哪裏得來的!
貿然拿出錢來給馬三解圍,只要這賴三不傻也知道趁機將他告上縣衙,到時候他背後的主子一發力……搞不好救不了馬三,他周勝也要背井離鄉的逃命去了!
所以。
深思熟慮之後的周勝才有了今晚以陰魂夜探賴三的舉動。
陰魂詭異,肉眼凡胎所不能見。
此時此刻正應了這句話的周勝就這樣站在四人吃飯的桌邊看着他們、聽着四人的閒聊……
酒後的閒言碎語端是無趣。
周勝幾乎聽的累了,眼看着陰魂開始感覺到微微有些虛弱,再等一會兒就必須要返回肉身休息的功夫這四人才忽地說到了一些他「感興趣」的事情。
還沒聽完。
精神上的一陣疲累便讓周勝的陰魂一陣波動,眼看便要散去。
無奈,周勝化作陰風一卷便順着門縫出了屋子。
在院落上盤旋一圈後徑直投沒入附近一條巷子當中……
片刻後。
周勝從巷子裏走了出來,沿街晃悠着向家中返去。
在這一刻他並未意識到:就在他陰神沒入巷子之後的片刻功夫,一道身着白衣的陰魂便從這條巷子上方飛過。
「奇怪?剛剛引魂燈感知到陰魂的氣息……」白衣女子飄飄蕩蕩的停在一處屋脊頗有些疑惑的四處打量。
片刻後,一襲紅衣的女子陰魂從遠處追趕而來:「靜兒姐姐,你找到那人了?」。
馮靜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們來晚了,怕是那人已經陰魂歸竅了。」。
「沒找到?那怎麼辦啊靜兒姐姐?」。
「沒關係,本來我們還不確定那《無相鬼圖》在不在這裏,今晚這個陰魂出竅的人卻是十分可疑。雖然不是李月茹的氣息,但從引魂燈的反應來看他卻是達到了夜遊境界……與那李月茹實力相仿。我懷疑這是不是那李月茹用什麼法子改變了自己的氣息?」馮靜說道。
紅衣女子眨了眨眼:「那我們還在這裏等?」。
「等……無論今晚出來活動的陰魂是李月茹還是別的什麼人,總之我們不能放過半點和無相鬼相關的線索。畢竟你我修煉的『紅袖鬼』和『白衣鬼』都只是下等鬼身,若是在凝成鬼體之前不做更換的話就永遠沒有機會更換觀想圖了!到時候我們一輩子都只是閻羅道的底層小鬼!」。
……
周勝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他回到家中,點燃油燈後開始思考起下一步的計劃來。
聽了四人一晚上的牆角,周勝得到的有用信息卻是不多。
和那些小說中隨便上人家那一探聽就得知一個驚天大秘密的情況完全不同,他這探聽了半天也只是從幾人的對話中猜測出那白臉青年似乎是縣裏一位姓曾的公子爺,做的是開妓院窯子的生意,從那賴三對其吹捧不斷,阿諛奉承的勁頭來看,對方地位恐怕要遠遠高過賴三。
不過這些消息對於周勝卻無大用。
這裏不是地球,他就算搞來個手機偷偷將幾人的對話錄像也毫無意義——畢竟按照大魏律來看:只要有官府批准,這開妓院窯子都是合法買賣。
周勝身為五柳鎮捕頭卻沒法直接壓服賴三的原因也是如此——按照大魏律法,那馬三欠債不還就是可以拉他妻子抵債!至於後來是做丫鬟奴僕還是販進窯子裏淪為妓女卻是沒人去管的。
油燈昏暗。
周勝摩挲着下巴,眼神在燈光中微微閃爍……
翌日。
周勝上午便接到了縣裏趙宏帶來的口信——他在梨山縣那邊似乎也進展不順,這才批了調動文書把五柳鎮上幾個跟着他的老弟兄全部借走到了縣裏幫忙。
這梨山縣總捕,何縣令眼前的大紅人召喚這些人精可不會怠慢。
畢竟五柳鎮上這些捕快都是趙宏手下的老夥計,明眼人都知道:如果這次去梨山縣幫得上手,肯定將來就要借着趙宏的路子高升了!
以梨山縣的繁華,誰還想呆在這五柳鎮上啊?
於是,還沒到下午五柳鎮的捕快們便跑了個精光,讓周勝一下成了「光杆司令」。
『這趙宏做事也太……』周勝面色陰沉的看着空蕩蕩的鎮公所,心中難免對那釜底抽薪的趙宏產生一些芥蒂。
所幸。
周勝還有些朋友。
眼見捕快們跑的精光,這幾日還急需用人的周勝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了,跑了一下午,從各村把他熟悉的幾個朋友召集到了身邊。
在這大魏就這點不好。
沒有地球上便利的電話和社交軟件,想要找個人還真是相當的麻煩。
好在五柳鎮不大。
各個村子周勝也是熟悉無比,費了些功夫倒也把人召齊了。
「石頭,你把這幾件衣服和刀發下去。趙總捕把人都借走了,你們先幫我頂一陣。」周勝從箱子裏翻出一些舊的捕快衣物,又從庫房裏取出幾把鏽跡斑斑落滿灰塵的捕快刀。
又過兩日。
周勝帶着石頭幾人白天巡街,晚上則是藉助八卦玉牌回了一趟地球。
一番準備後,周勝「巧合」的撞見了正堵住馬三豆腐攤要債的賴三。
此時。
賴三正抓着對方的衣襟,齜牙咧嘴的威脅着。
「幹什麼呢?!搶劫啊?」周勝一皺眉,分開人群帶着石頭幾人走了進去。
聞言。
賴三回頭斜眼一瞧,笑了。
「呦!周捕頭!勝子!狗剩子?!」他咧着嘴,一臉譏笑:「周勝你當上捕頭以後這脾氣見長啊?怎麼着?我賴三爺要賬你也要管管不成?」。
「要賬?」周勝假裝不知,看向馬三:「馬哥,你欠他錢?」。
頭天已經對號台詞的馬三連忙應道:「是是是,就欠了他十兩銀子,可這廝卻拖着生生把利息滾到了三十兩!」。
周勝佯裝皺眉,道:「借據呢?」。
賴三冷笑一聲——他是知道這買豆腐的馬三和周勝關係不錯的,如今見周勝想要偏幫馬三,心裏也是渾然不懼:「呵呵,我賴三做事豈會亂來?你睜大眼睛看看!」說着便掏出借據甩給周勝。
此時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鎮民,見到賴三掏出白紙黑字,按着馬三手印的借據時卻是都有些嘆息了。
這都是一個小鎮上的鄰居,他們如何不知這賴三的作為?
可這借據白紙黑字的放在眼前卻是不能賴賬!
否則鬧到縣衙門裏去還是這賴三勝訴!到時候不但要還錢,賴賬的還要挨上幾十下鞭笞!到時候打的血肉模糊,再沒了房子和財物治病……怕不是要病死街頭?
周勝接過借據,仔細看幾眼。
在賴三得意譏諷的注視下,他轉向馬三:「馬三哥,這白紙黑字的寫着……還按着你的手印怕是沒錯了,還不還錢?」。
「好咧!」馬三點頭說到,乾脆無比。
『??!』賴三一愣。
下一刻。
馬三便從豆腐攤下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來,擺在豆腐攤上一打開:三十兩紋銀,只多不少!
還沒等賴三反應過來,周勝將手中借據一撕:「這賬了了!」。
這時賴三看着這早就準備好的銀子,回想剛才自己糾纏馬三時對方裝出來的「可憐」頓時大怒:「淦里娘!馬三、你倆合着伙耍老子是吧?!小兔崽——」一口臭罵還沒說完,周勝的刀鞘便在他轉身的時候掄圓了打在了他的膝蓋上!
「啊——!!!」賴三一聲慘叫。
旁邊兩個打手頓時急了,正要上前,周勝早就囑咐過的石頭幾人卻是直接拔刀將兩人逼住。
這兩個平日裏拳腳功夫的確不錯,對付尋常幾個壯漢也不成問題的打手此時看着近在眼前的刀鋒和石頭幾人身上的捕快裝扮卻是立刻猶豫了。
此時只有倒在地上的賴三還在叫囂:「小兔崽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老子背後是縣裏的曾家!你身為捕頭,當街行兇!我看你怎麼死!!」。
周勝神色一動。
曾家?
他想到幾天前在賴三家看到的那位曾公子。
莫不是縣尉曾智他們家?
周勝想着,動作卻是絲毫沒有收斂,上前一腳狠狠的踢在賴三臉上——砰!!!
腳底板和人臉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發出的聲音令圍觀的人不由的縮了縮腦袋。
剛才還在叫囂的賴三卻是滿臉是血的摔倒在了街上,口中牙齒落了不知幾顆。
周勝冷笑一聲:「錢是我這幾日跟鎮裏人借的,算是替馬三哥還你了。你以為這鎮上誰人不知你賴三的德行?下套害人、*****女、販良為娼!你好大的威風!!!」。
地上。
滿嘴滿臉都是血的賴三用陰毒的目光盯着周勝,似乎要記住周勝的模樣一般:「你完了!你完了!我保證你死定了!姓周的!你今天不弄死我,我早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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