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手不是沒有見過錢,相反,他賺到的錢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藥材生意,可以說是一本萬利,自古便如此。除了個別真正醫者仁心分文不取反而倒貼藥材錢的大夫過的清貧些,沒有哪個同行不是富得流油的。
但是,當他看到兩箱銀燦燦的白銀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眼前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錢,誰都不會嫌多,更何況是面對這樣的巨款。
朱妙手有絲意動,卻完全沒有把『想要』兩個字表現在臉上。
他斜了眼姜明,冷聲道「姜少爺,把你那些銀子抬回去吧。如果不清楚可以出門看看額頭上的牌匾。朱某行醫救人無數,開仁心堂更是為了讓更多沒錢看病的窮人能夠受到醫治,我這一生,不為錢。」
姜明聽到他裝模作樣的話語,並不意外,而是圍着兩箱銀子輕輕踱步。
「朱妙手,原名朱狗蛋,虔城青石溝子人氏,父親早逝,老母腿腳不便留在村子裏邊養老。前幾年,你夫人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姜明越說越慢,朱妙手越聽臉色越差。
「你在城西有所別院,除了兩個看門的護院和幾個婢女,再沒有其他可以保護人的打手。」姜明咧嘴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尊夫人今日攜子前往貢湖遊玩可開心?嘖,看這天色,也應該回來了吧。」
「姓姜的,你什麼意思?」
朱妙手忍不住拍案而起,挑眉森冷道「你敢威脅我?你叔叔尚且沒有這個狗膽,你可要知道這虔城到底是誰做主?」
姜明臉色一凝,心道朱妙手難道和二瘋子有些關係?
二瘋子大名陳慶之,一身橫練的武功練的出神入化,刀槍不入,是虔城的地下皇帝。他手底下分別有陳達、陳威、陳洪、陳靜兒四大天王,武藝在整個虔城也是數一數二。這一幫人從山裏邊打到城裏,聚攏了一大批馬仔小弟。
據說陳慶之本人和虔城知府是拜把子的兄弟。
民間流傳着句話,「天上的知府不頂用,地下的皇帝陳慶之。」
姜明的記憶里對虔城的二瘋子印象深刻,此人走的雖然是橫練的路子,城府卻極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
以朱妙手的能量壓根不可能跟這號人物搭上關係,頂多是眾多交保護費中的一員罷了。
短刀從姜明袖套中滑到手裏,他不緊不慢的轉着短刀,笑道「朱老闆,你是個聰明人。這裏的十萬兩白銀僅僅是見面禮而已,只要你從我們姜家進藥材,我可以保證,比其他藥材行低這個數。」他伸出修長的右掌,比了個五。
「五個點?」
朱妙手心裏大為震驚,把利潤壓的如此低的真的是獨此一家了,之前不是沒有藥材行的主事來和他談生意,但他們給的最大的讓步,也僅僅是比市場行情價低兩個點而已。
商人逐利,尤其是在有關利潤的事情上,簡直精明的可怕,多一分,少一分,他們都算的清清楚楚。
能作出低五個點的承諾,姜明不是二世祖就是具有極大的野心——他是想要壟斷整個藥材市場,否則,根本沒有利益可言。
想到這裏,朱妙手心裏不禁發冷。
如此年紀,就已經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及狂妄的野心,日後不是過早夭折就一定會一飛沖天。
再次看向姜明,朱妙手眼裏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儘管你的條件很誘惑。」他深吸了口氣,淡淡道「把你的銀子拿走吧,其他人你也別白費力氣了,他們也不可能會答應跟你們姜家藥材行合作的。」
姜明左手裏的短刀忽的頓住,朱妙手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來前,他相信,不管是誰都抵擋不了這個價格的誘惑。再加上他透露的一些信息,朱妙手必定會就範才對,難道他不在乎他的妻兒?
他仔細回想了遍朱妙手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別白費力氣?難道說」
姜明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麼」姜明眼中浮現一抹狠厲之色,提着短刀便突兀的沖了上去。
朱妙手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看見一道影子像是雷電般的劈了過來,他頓時感覺自己胸口一痛,一柄短刀已經插進了他的左胸口。隨着姜明厲笑着不斷轉動刀柄,血沫從他胸口不斷湧出,他張着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只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最後沒了氣息。
姜明拔出短刀,抓過朱妙手的衣袍緩緩擦拭着刀上的血跡,然後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冷笑道「要怪就只能怪你不識抬舉了,我倒是看看,站在你們這些藥鋪背後的到底是什麼路子。」
推開房門,外邊站着一個面相老成的年輕人,見姜明出來,他快步上前,低聲問道「少爺,照您的吩咐,朱妙手的家人已經全部控制起來了,現在是?」自始至終他沒往房間裏看一眼。
姜明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能夠做到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實在挺難得的。年輕人叫三德,是個辦事利索的人!
「一個人不服,就殺他全家!也叫虔城那些不長眼的東西認清楚一下形勢。」他咧嘴笑了笑,風輕雲淡的說道。
聽到姜明的話,三德臉色一凝,心裏暗自駭然,忙點頭應是。
「把事情辦的漂亮點。」
姜明留下句話,轉身出了仁和堂,他現在必須要搞清楚一件事了。虔城的各家藥鋪到底是和誰通了氣呢這是。
路過姜家藥材行,裏邊吵吵鬧鬧的,不時還聽見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姜明上前一看,見鄭立和幾個夥計正跟一伙人對峙着。那伙人皆是穿着勁身練功服,表情桀驁的指着鄭立等人罵着。
「怎麼回事?」他皺了皺眉,低聲喝道。
「四少爺。」鄭立見家中做主的來了,面色一喜,忙像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這夥人都是陳慶之的手下,說是過來收保護費來了。
鄭立一臉無奈,小聲說道「這個月的我們已經交過了,不知道他們是故意挑事還是怎樣,說是要我們姜家再交一遍。」
「哦?」姜明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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