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這是舔亂,那些人正在找恁!只要恁一露頭,就會把恁給抓住,到時候會懷裏三哥所有的計劃,縣裏的事兒瞞不住,三哥知道恁知道了肯定去縣城,讓俺來給恁捎信兒,現在的鬥爭不只是你的事兒啦。」郭小五拉着郭四兒坐椅子上說道。
「到底咋回事!?」王大財主問道。
「中統的人是前任縣長的親戚,水火不容!聽說有人栽贓陷害,說叔恁的貨里有一批禁藥,想要把局長置於死地,而三哥畢竟是董大局長的妹夫,這要一竿子擼到底!想要斬草除根。」郭小五咬牙道。
「三哥的意思是不讓俺們輕舉妄動,免得被抓到把柄!?利用我們來個刑訊逼供!?」王玉秀一臉惶恐的分析道。
郭小五點點頭。
「看來恁三哥啊說嘞對!最近我們不能拋頭露面,四兒也不能逞能,恁三哥啊是出了名的有點兒,在咱這地盤翻不起什麼浪來。」王大財主也分析道,吐出一口氣!算是安心了不少。
「叔說嘞沒錯啊!四哥莽撞,衝鋒陷陣可以,可要是玩陰謀詭計,撞上槍口的肯定是四哥!現在可不是比誰有膽子的,那要看誰腦子裏的靈活,誰能把誰給陰死。」郭小五瞅着咬牙切齒的四哥,繼續勸說着。
「小五啊!難道咱就這麼看着!?要是咱三哥出了啥事兒?俺一輩子都過不去啊。」砰砰!郭四兒無奈的拍着椅子的扶手。
「話兒俺都說啦!四哥恁跟我出去一下,送俺一下。」郭小五說着對着王大財主拱拱手,出了堂屋。
「五弟不吃了飯再走!?」王玉秀挽留道。
「不了!蘭兒準備好了飯菜,改日再來。」郭小五擺擺手道。
郭四兒跟在郭小五的身邊,一直送出王大財主家的大院,走過了門口的兩個大獅子,郭小五才停下腳步說道:「四哥!三哥的話恁要記住,千萬不要露頭!現在中統的人還有那些可能是日本人的那伙人,都不知道恁的存在!恁不動,咱三哥才更安全。」
郭四兒皺起眉頭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一臉驚訝的看着郭小五說道:「小五啊!三哥說不出這些話來,沒想到曾經不經事的小五,現在成長到這個地步!看來咱三哥嫩能,也沒有恁看得透啊。」
「呵呵呵……四哥的膽子大的很!俺比不了,可俺怕,啥都怕!再不變得聰明點兒,還咋在這個世上立足,不是俺比三哥能,是俺想的多。」郭小五笑了笑說道。
「中!俺會記住的,絕對不給咱三哥添麻煩!好好的在家藏着。」郭四兒保證道。
「那俺走啦!千萬不要衝動。」郭小五再次囑咐了一聲離去。
郭四兒看着小五的背影,摸着自個的光頭,暗暗嘀咕道:「難道俺就不長腦子嗎!?三哥啊……俺不能去縣城,就去看看許虎跟鐵頭去吧。」
郭小五踏入老丈人家院落的時候,聽見院子裏的孩子的打鬧聲,還有廚屋裏的嬉笑聲。
郭小五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笑容,哈哈笑着進了堂屋。
「小五啊!都等着恁呢?」王老栓正愁着臉,怕這個女婿去了族長家就忘了回來吃飯,心裏空落落的,很不高興。
在看到這個惦記的女婿踏進堂屋的時候,王老栓眉頭舒展開心的笑了起來。
「大哥,二哥,三哥,有點兒事兒耽擱了。」郭小五不好意思的拱手打招呼。
「哪裏話兒,都是自家人。」王大皮擺擺手說道,起身請郭小五坐下來。
這個妹夫還是很受他們兄弟待見的,今兒個去縣城也是佔了光,自家可是買了一麻袋的白菜和蘿蔔,都能從現在吃到年底,這個冬天不愁吃的了。
自然他們弟兄三個,得到的都一樣多!三兄弟見郭小五都眉開眼笑的,態度都很客氣。
「就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兒。」王三皮笑着,拿起買的老白乾,打開瓶蓋給郭小五酒碗裏倒酒。
菜還熱乎着,一盤細粉炒白菜,一盤辣椒炒蘿蔔,一盤油炸的花生米,一盤小蔥炒豆腐,還有一盤子炒好的肥肉片,一盤子炒雞蛋!一盤豬臉坡,還有一盤炒好的豬血。
這是八個盤兒,是帶親戚最高的規格!也代表着這家人對這個親戚的敬重。
「來來來!俺呢不會說話,今年兒這冬天俺佔了妹夫的光,說啥俺也要給恁喝碗酒。」王二皮站起來,舉起酒碗一咕嚕灌了下去。
郭小五趕緊起身,也端起了酒碗一口何干!這酒下肚,一股火辣從肚子裏燃燒,人就熱乎了起來,也開始的有些暈乎乎的。
「咱啊沒有妹夫有本事!?恁能看上俺妹子那也是俺妹子的福氣,俺這個做哥哥的幫不了俺妹兒,還要刮俺妹兒的,心裏啊對不住也過不去。
別的俺也不說啥!?以後啊只要有事兒,小五恁吭聲,俺們說啥都過去,就是拼命俺們也不眨下眼睛。」王大皮舉起了酒碗,起身給自己灌了下去。
「弄啥呢這大哥!咱都是自家人,整的跟賣命似的。」喝暈乎的郭小五,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這他娘的多大的事兒啊!?不就是給了倆錢兒嗎?幫扶者能把日子過得去,用得着這麼千恩萬謝!?郭小五感動的同時,心裏也不是滋味。
從今兒接觸這三個大舅子,郭小五就能感覺到他們都能稱得上漢子,只要一點恩惠都跟恁掏心掏肺。
這個時代的人就是這麼厚道,這麼淳樸!也顯得如此的悲哀。
「小五啊!恁大哥呢說的是心裏話兒。」王老栓說道,拿着手裏的煙袋鍋,在煙鍋里裝着煙葉,伸手去拿洋火。
「哦!俺知道。」郭小五站起身,把桌子上的洋火拿在手裏,走到王老栓的跟前,噗噗兩聲化着,給王老栓點煙。
點了煙之後,郭小五提起酒瓶給自個酒碗倒滿,舉起來對着王老栓說道:「爹!俺敬恁。」
一碗酒可有二兩,喝完之後郭小五又倒滿一碗對着王大皮說道:「大哥!俺敬恁。」
咕嚕咕嚕第二碗。
「二哥,俺敬恁!」咕嚕咕嚕第三碗。
「三,三哥!」郭小五舉起第四碗酒,臉色已經緋紅。
王三皮慌張的站了起來,此刻安靜的可怕!他們突然感覺到小五心裏藏着事兒,也有話對他們說。
咕嚕咕嚕。
第四碗酒郭小五喝乾之後,嗚嗚的哭了起來!對着老丈人三個大舅哥拱着手說道:「俺!俺郭小五,能娶了蘭兒,那是俺,俺的福氣!可俺郭小五,成了親之後不能,不能陪伴在她身邊,不能!俺,俺是一個軍人,是一個中國人,俺註定了當不了一個好,好丈夫。」
說着話,郭小五顫抖着嘴角,熱淚滾滾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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