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恁咋不說啦!?」郭小五嘭的一聲一拍桌子,那桌子上酒杯都嘩啦着顫動,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郭小五憤怒了,這是上了脾氣!氣血上涌,整張臉通紅,這事兒能說嗎?看把俺娘給嚇的!?俺爹都哆嗦的臉色煞白。
「小五啊!俺對不住恁,俺,俺回啦!」喝的醉呼呼的李大柱,一臉尷尬的趕緊往外走。
啪!
看着郭小五,郭老捏突然來了火氣!狠狠的也拍了一下桌子:「小五,弄啥你!啊?咋跟您大柱個說話累,要不是恁大柱哥,恁現在都死球了,啥態度你這。」
「爹!俺,俺!哎……」郭小五氣的一拍大腿蹲了下來,抱着哭泣的娘這才安慰道:「娘!沒有恁想的恁兇險,別聽大柱哥瞎說。」
郭福兒看李大柱慌忙離開,賠罪一聲也荒腳跟了上去,不用說他就知道,自家這妹夫是喝醉了酒,兜了底。
這下就尷尬了!他能聽出來大哥家這小兒子可是以後有本事的人,這弄不好,哥倆的關係就間隙了。
郭老捏發飆後,趕緊起身追了上去,攔住了李大柱:「大柱啊!這一年可連累恁了,您別給俺家小兒一般見識,小五還是個孩兒!瞧這黑燈瞎火的,在家裏湊合一晚上再走。」
「沒啥!大爺俺走啦,是俺的不對!俺跟小五也是生死兄弟,沒啥!沒啥,有六叔陪着,一會兒就到家啦!家裏花兒還等着呢。」李大柱趕緊說道,現在他還真不敢面對郭小五。
在路上還是他囑咐的,回家只說好的別說壞的!免得家裏人傷心。
這嘴欠的,喝點酒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大娘一聲大哭,他這酒立馬就醒了一大半。
「哎!那中,恁先回去,趕明兒大爺俺帶着小五親自登門道歉。」郭老捏賠罪道。
「那不中!俺跟小五計較啥,大爺!明兒沒事兒俺還來找您問個前程。」小五趕緊趁熱打鐵道,這事兒他都記得呢?本來酒桌上就要提出來,可自己這張臭嘴,簡直了這。
「那中!俺明兒哪兒都不去,等着恁來,俺好好的跟恁算算。」郭老捏答應道,停了這一年小兒經歷的事兒,郭老捏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就是自個兒親兒子也就只能這樣帶了。
看着李大柱在郭福兒的陪同下走了,郭老捏嘆息一聲,回頭就進了主屋,看着安慰好老娘的小兒,重重吐了口氣:「好了!以後再讓俺看到恁對大柱不敬,俺打斷恁的腿。」
「中!爹。」郭小五臉繃着回應了一聲。
「是啊,五啊!沒有大柱兒照顧,恁可活不到現在啊,也沒有恁的今天啊,可別因為恁大柱哥喝醉了酒,兜了底,你去怪他。」小五娘安慰道。
「嗯!中,娘,恁放心吧。」郭小五嘆了口氣,沸騰的氣血也平復了下來,他身子也不抖了。
聽着爹娘說的有道理,也算是消了氣!這才露出笑臉道:「爹,娘!瞧瞧咱帶回來的東西都有啥。」
說到帶回來的箱子,郭老捏也激動的抖了抖鬍子!續上一袋煙,就挪動身子走到箱子旁,蹲了下來:「小啊,打開箱子,讓爹看看都有啥好東西。」
郭小五嘿嘿笑着打開了箱子,這一打開,郭老捏瞅見裏面的東西,驚得都瞪大了眼睛:「俺滴娘哎,恁些好東西咋。」
只見一套軍服被郭小五拿出來,亮出來裏面的老套筒!在老套筒下是十幾包老刀牌的香煙。
這名貴的香煙就夠值錢的了,更別說這條槍了!恁有錢都買不來,那都是有本事的人才有。
在香煙下面是一匹上好的布料,小五娘顫抖的抱起來,撫摸着光滑的布料說道:「俺娘啊!俺這輩子都沒用過嫩好的布料,只見王大財主家的人穿過,俺可要放好嘍,這可是能做好幾身新衣裳呢。」
「娘!下面還有累。」郭小五笑眯眯道,看着爹娘興奮,他自己都高興的不行。
「咦!?俺娘,這這!」小五娘看見半匹花布,看着布料比手裏的還好,這可是給娘們做衣裳用的布料。
「小啊!這布料是做旗袍的嗎?滑溜的很啊,這恁娘可穿不得。」雖然如此說,小五娘的眼睛算是挪不開了。
「娘咋穿不得,穿上排場的很!」郭小五正色道,內心卻是感慨,感謝李大柱起來,這想的還真周到啊。
「被看着啦!小跟恁的,那是孝順,趕緊去藏着,別讓那幾個兒媳婦看見嘍。」郭老捏趕緊催促道。
「中中中,老頭子說的對!」小五娘麻利的抱着布匹進了內屋。
這大箱子算是空了,剩下的都是金燦燦的東西,裏面有兩盒包裹的子彈,一盒五十發,總共一百發,加上一個子彈帶也滿滿的,算起來有三百多發子彈。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錢袋,被郭小五提起來,嘩啦啦的響。
郭小五知道,這就是李大柱給自己藏着的軍餉了。
「爹!十二個大洋,給俺兩塊。」郭小五把大洋倒出來,正好是十二塊,才說道。
這一刻,郭老捏已經傻了!那子彈值多少錢啊,聽說一把槍十幾個大洋呢,幾顆子彈也要一塊大洋,這算起來小兒子當了一年兵,可是發了大財了。
那想着,李大柱能有多少錢!?看那箱子比小兒的箱子還重一些。
「啊!啥?大洋,多少?」聽到大洋,郭老捏才反應過來。
「統共12塊,俺拿兩塊。」郭小五把大洋放進錢袋內,捏在手裏兩塊說道。
「不中!恁要恁些錢幹啥,留着娶媳婦,給俺!」郭老捏伸手就給奪了過來。
郭小五一愣,那叫一個氣啊!俺自己掙得錢,還被上繳了,一塊大洋都不給,這沒有錢!怎麼感覺怎麼不帶勁。
早知道這樣,俺直接說十塊大洋就成了。
俺要不要恁實誠!?
郭小五一臉苦相,當下就後悔了起來!自己這沒事兒也顯擺上了,瞧這把自己給作的。
活該啊!
煩的郭小五是生氣了,往地上一蹲!拿起一包老刀牌香煙,氣哼哼的拆開,叼在嘴裏:「爹!給俺洋火。」
「屁大一點,啥時候開始吸煙的!?沒有。」郭老捏把錢袋往懷裏一揣說道。
「那恁給俺點錢!」郭小五伸出了手。
「咋!你小子還槓上啦,兩個大洋沒有,一個恁也甭想,等下讓恁娘給您二十個銅錢花。」郭老捏訓斥起來,上去就把郭小五嘴裏的煙給奪了過來。
「屁大點都沒有,毛都沒有長齊的蛋子!還吸煙,也不讓人笑掉大牙,滾蛋!去睡覺去。」郭老捏接着就踹了郭小五一腳。
「啊!爹,你就是個扒皮。」郭小五就要哭了,揉着屁股就去了堂屋西間,氣的嘭的一聲關了門。
「扒皮你個錘子,這可是恁老婆本!出去一趟翅膀還硬了!?再咧咧,老子扒了你的皮。」堂屋大廳傳出郭老捏的咆哮聲。
這火氣大的,讓郭小五不由哆嗦了一下!碰見這種暴脾氣的老爹,還是老實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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