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花頭重腳輕,纖細的花莖頂着碩大的花盤,中間一對小葉子很無力的攤開,渾身上下一目了然,一副我是無辜的模樣。
對此,石虎的眼神從上一路游弋,最後停在了食人花當小短腿的根莖上,「交出來吧。」
食人花當即嚶嚶叫了起來,動作舉止很像是被非禮勿視的少女,小短腿已經開始悄悄往後撤了。
「何必呢?」石虎搖搖頭,背後一雙龐大的翼翅陡然張開,雷蛇在雙翅之上四下遊走,唰的一聲,石虎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食人花的頭頂上。
砰!
食人花反應不及,頭重腳輕,直接被壓垮在地上,再次被石虎蹂躪,碩大的花盤在地上不斷摩擦。
石虎伸出手,在食人花的尖叫中,從這傢伙的根莖內部掏出了那顆得自玄武胃部,有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掂了掂,滿是好奇之色。
這東西對植物的吸引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當初那株銀色異花是這樣,這株食人花也是這樣,全都視若至寶,臨死的時候都惦記着。
也虧得石虎眼神犀利,當時明察秋毫,洞若觀燭,才沒有讓食人花的邪惡陰謀得逞。
敢偷我東西?石虎笑了。
下一刻,食人花開始嚶嚶尖叫!!!
……
食人花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搖曳身姿,含苞開放。它的根,又被插到了土裏,老老實實的成了一株觀賞性植物。
石虎盤坐在一塊岩石上,吐納修煉,吸收四週遊離的神秘能量,不斷修復自己受損的翼翅,這個過程中銀藍色的電光不斷閃爍,在晦明變化的陰暗天氣中異常明亮。
這裏的神秘能量濃郁程度比之前那座島要遜色不少,但是也能勉強吸收,隨着吐納鍊氣,石虎之前受創的翼翅開始緩慢恢復。
整整一個晝夜之後,石虎方才緩緩睜開眼睛,結束了修煉。
與此同時,石虎再次細細觀察着手掌心中的這顆沉凝黑球。
平時還不怎麼覺的,但是當石虎將這顆拳頭大小的黑球托在手掌心中,吐納修煉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這顆黑球深處蘊藏的一股強大生機。
怪不得食人花對這顆黑色球體這麼寶貝,如此磅礴而又純粹的勃勃生機,對於植物來說,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哪怕是石虎,一日一夜修煉,即使是汲取了一絲的生機,也受益匪淺,體內受到的暗傷,經過這一絲生機的修復,已經一掃而空,沉疴盡去。
端詳着手掌心中這顆漆黑的球體,石虎不由沉思:「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
……
第二日,烈日當空。
石虎捕了一頭獐子,剛剛和食人花分食完成,正要吐納修煉之時,突然感受到地面隱隱顫抖起來。
遠處的山野中,傳來一道道狂野的吶喊聲,夾雜着戰車的隆隆奔馳之聲,滾滾的煙塵從遠處如潮湧而至。
石虎猛然起身,眺望着遠處,「這是……獸潮?」
只見遠處漫天的煙塵中,一條黑線狂飆,不斷向着附近蔓延,同時裹挾着更多的飛禽走獸被迫逃離,形成的獸潮越來越龐大,綿延數十里。後面像是有一股強大而持久的力量在驅趕着一般,石虎這裏也不能倖免,勢必會受到衝擊。
食人花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它雖然經過異變之後,渾身堅固無比,又能釋放雷電,但是面對萬獸踐踏,也很難完好無損,這會兒蹭的一聲,又把自己從土裏拔了出來,頂着碩大的腦袋,小短腿已經開始跑路了。
石虎搖搖頭,被裹挾到獸潮之中,實在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也不能盲目躲避。
一把扯過要溜之大吉的食人花,石虎張開雙翅,電蛇瀰漫,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山頂最高處。
不一會的功夫,獸潮鋪天蓋地,如潮水一般漫涌了過來,隆隆作響,數不清的野獸嘶吼狂嘯,咆哮聲震耳欲聾,眨眼間便淹沒了石虎之前的棲身之處。
無數的野獸洶湧奔騰而過,讓石虎陡然生出了一種錯覺,還以為自己正站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之上,四周是奔涌的洪流。
當獸潮肆虐而過之後,在漫天的煙塵中,石虎終於看清了後面是什麼東西在迫使着野獸們亡命逃跑。
九面鐫着貔貅或者白虎、饕餮等上古大凶的高牙大纛,在獵獵狂風嚯嚯作響,長長的幡尾在空中迎風飄蕩。
數百架犀牛皮大鼓咚咚不停,沉雄的鼓聲震天撼地。
更遠處旗幡如林,儀仗威嚴。
一輛輛造型猙獰的青銅戰車在半空中御風而行,拉車的角馬蹄下滾動着滾滾流雲,戰車青銅壁上閃爍着神秘古樸的符號,搭載着披堅執銳、裝備精良的甲卒狩獵於野,不斷驅趕着獸潮一路蔓延。
氣勢剽悍的甲卒身披青銅甲冑,居左持戰戟立於戰車之上;
一旁的御者手持韁繩,站在戰車中央,駕馭着兇猛的角馬,拉着青銅戰車衝鋒陷陣;
另一旁的射手居右,不時挽弓搭箭,箭若流星,從戰陣中射出,不斷射殺前面亡命奔逃的獵物。
兩側車輪中央,橫生出的青銅車軎如三棱戰矛一般鋒銳,隨着急速旋轉,鋒銳的寒氣肆意切割絞殺着掉隊的獵物們。
咚咚。
通天戰鼓之聲,響徹整個天空。
龐大的狩獵戰車部隊在旗鼓指揮之下,井然有許的將獸潮驅趕到了絕地,隨後戰車衝鋒,張弓射殺,分割包圍,逐個擊破,將戰車部隊強悍的戰力展示的淋漓盡致。
但是在獸潮之中也不乏強大的異獸,或者應該稱為妖怪,他們雖被裹挾,但是戰力猶在,一個個在生死危機之下,異常悍勇,反噬狩獵之兵,獵場上不時有戰車被摧毀,甚至被正面轟碎,掀翻倒地,人馬俱亡。
只是這樣的勇武在成建制的戰車主力面前,猶如螳臂當車,很快就被絞滅。
……
一面黑色大旗迎風招展,旗幟之上一隻火雀環繞烈焰熊熊。
旗幟幡尾搖曳半空,四方青銅將車最高處的望台上,一個挺拔孤傲的身影身披銅甲,頭戴金盔,以手扶欄,身後漆黑披風獵獵作響,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者戰車部隊絞殺獵場中試圖頑抗的獵物們。
突然,這位總攬全局的指揮者眼角一挑,餘光一角尚有漏網之魚。
此人嘴唇微啟,手臂一揮,如鋼鐵洪流一般的戰車部隊突然分流出了一隻,開始斜切迂迴,準確的攔截住即將逃離狩獵戰場的漏網之魚。
角馬四蹄踏着滾滾流雲,拉着身後的青銅戰車行空而來,霎那間剎在半空中,車輪和流雲間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戰車之上,射手已經拉開了長弓,犀利的雙瞳中厲芒爆閃,矢尖不斷匯聚着森冷的寒芒,遙遙對準了遠處飛馳的那道身影,隨後,弓弦劇烈顫抖,箭矢尖嘯破空而去,如流星一般劃破天際……
正在脫離這個龐大狩獵場的石虎遽然感受到身後一冷,雙翅之上電蛇突然狂舞四射,旋即施展出了雷遁,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裹挾風雷而至的強勁箭矢咻的一聲,射穿了石虎尚未消散的殘影,狠狠攢射在了山壁之上,轟的一聲,山石崩裂,一道道裂縫如蜘蛛網般蔓延在石壁之上,深不見底。
「咦?居然會雷電神通?當真是稀奇啊!!!」
一面大纛帥車之上,兩個面若桃紅的妖媚女子正在滿眼迷醉的欣賞着這場血腥的狩獵屠殺,其中一個女子舔舐着艷紅的嘴唇,不時發出膩人的呻吟。
這位一襲血紅輕紗衣裙,身段高挑,雙腿纖纖,舉止頗有媚態,眉間一抹柔情凝而不散,眸子中卻是冷若冰霜,蘊含無情。
另一位,一襲冰藍貼身短裙,一頭烏黑長髮如瀑布一般傾瀉在肩頭,襯的雙肩肌膚如雪一般白皙,一雙玉腿修長挺直,白膩蓮臂、腳踝上,掛着一串串骨牙雕飾,赤露的腳趾上塗着艷紅的丹蔻,如一排耀眼的明珠一般迷離眩目,惹人遐思。
兩個女子都是嬌艷如花,但是一個如烈火,一個如寒冰,氣質迥異。
此刻,一襲紅裙的女子凝望着遠處雷遁掠過的電光,頗為詫異的說道。
「真想不到,今天的狩獵居然會網羅到擁有雷電神通的獵物!以往可是很難見到的呢。」
這女子望着不斷逃遁的電光,漸漸生出了幾分興趣。
「煌姐,以往父君雖然送了我們不少奇獸,可是擁有雷電神通的人家可是一頭都沒有,這次機會難得,你可不要和妹妹搶哦!」
「哼,你倒是見機的快。」藍裙女子輕哼,說道:「父君可是讓我們共同掌軍,權責所在,哪能輕易離開帥車?」
「反正有煌姐你在,小妹去去就回,也不礙事的。」
紅衣女子說完,也不等藍衣女子反對,艷麗的唇角勾起一絲神秘的弧度,拂衣化為一道血光消失不見,似是追逐遠處的電光而去。
「這小狐媚子,真是胡鬧!!!」藍衣女子阻攔不及,望着紅衣女子遠處,頗為不愉。
雖然她對這頭突然出現的獵物同樣感興趣,但被自家姐妹搶了先,還真不好再出手,只是心中有沒有暗罵賤人就不得而知了。
「來人,劃出一戰部,前去護衛九公主!!!」
「諾!」
一旁執戟的甲卒,均是俯首低頭,盯着藍衣女子踩踏的地板,絲毫不敢抬頭。
其中一個燕頷虎鬚的雄偉甲士連忙領命,旋即小心翼翼的躬身告退,倒着退出了帥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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