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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鏡堂聽了這話,緩緩坐在椅子上,微閉着眼,似乎在沉思。
現在,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段寒炎和江心秋月。
他的身邊雖然也有很多武藝高強的好手,但是若想和段家的「弦歌之聲」劍與極樂宮的「揮紅劍」戰,那可真是閻王桌上抓貢果——送死。
他的身邊雖然有范廁生和樊鬍子,但是就連呂鏡堂自己都摸不清這二人的底細,因為這二人根本就很少出手。
呂鏡堂也清楚,鳳兒花想要擊殺江心秋月與段寒炎,絕對不會是為了所謂的朋友之情而來替呂扶花報仇雪恨的,定是有着什麼別的意圖。
現在的呂鏡堂覺得這的確是個報仇的好機會,但是他覺得自己也不能被這樣個無名小卒如此輕易地牽着鼻子走路。
因為這事如果傳出去,就會成為個關於他自己的笑話。
所以,他定要知道鳳兒花的真正目的。
但是他暫時還沒有法子從鳳兒花的嘴裏問出實情。
他覺得自己得動動腦筋,但是這兩年來,他就已經很少動腦筋了,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在替他動腦筋,而且還是兩個人。
有兩個人在替他動腦筋,所以最近他也向都懶得動腦筋。
他懶得動腦筋的時候,常常都會想起兩個人。
這兩個人就是范廁生和樊鬍子。
他相信,只要這兩個人肯替自己動腦筋,就定會有法子替自己解決任何事的。
於是,呂鏡堂就看了看這兩個人。
呂鏡堂希望范廁生與樊鬍子現在就能替他想個法子,從鳳兒花的嘴裏問出實話來。
因為他不喜歡愛說謊話的人,更不喜歡在他面前說謊話的人。
他相信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因為他們都還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於是,呂鏡堂站起身來,向鳳兒花道:「老夫酒喝得有點多,且進去喝杯茶解酒。你就在這裏等等。」
現在,這六花幫大廳里的桌案上擺滿了酒食肴饌,但是呂鏡堂並沒有請鳳兒花吃飯,他甚至連請她坐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他說完這話,就立刻轉身向內堂而去。
鳳兒花現在有求於他,所以她只好等。
呂鏡堂走進內堂,范廁生與樊鬍子立刻也站起身來。
范廁生看了看這大廳中的二十幾個人,說道:「各位暫時都散了吧!安排人將封姑娘也送回去!」
呂鏡堂並不是真的酒醉。
他的酒量向都很好。
所以他沒有喝茶。
當范廁生與樊鬍子走進來,便說道:「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說實話的打算。」
他的這句話,雖然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但是范廁生和樊鬍子都知道,這絕對不是自言自語。因為呂鏡堂也向都沒有這樣的習慣。
於是,范廁生說道:「幫主,來俊臣所著《羅織經》上說:『奸不自招,忠不自辯。』幫主若想讓她自己說出實話來,只怕比登天還難。《羅織經》又說:『智不逾奸,伐之莫勝。』我們如果連這女人的真正意圖都不清楚,就只能被她牽着鼻子走,稀里糊塗就為她去賣命。」
呂鏡堂看着范廁生,笑眯眯地問道:「小范,你現在有什麼好法子,能讓這個女人說實話?」
范廁生笑道:「幫主,思想只要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呂鏡堂聽到這話,立刻就笑了。他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範廁生會自己說下去的。
果然,范廁生微笑着說道:「若想從個人的嘴裏問出實話來,有兩種方法。」
這個時候,樊鬍子忽然問道:「是兩種哪個方法?」
范廁生知道這也是呂鏡堂想要問他的話,便說道:「若想叫人說實話,有『文問』、『武問』之法。」
樊鬍子問道:「請問什麼叫作『文問』之法?什麼又叫作『武問』之法?」
范廁生笑道:「『武問』之法,就是動用武力與私刑,將人捆綁起來,痛打頓,打得他皮開肉綻死去活來,直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不怕她不說實話。」
呂鏡堂皺了皺眉,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之色。他依然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他想問的問題,樊鬍子還會繼續替他問下去。
果然,樊鬍子立刻問道:「那請問什麼又叫作『文問』之法?」
范廁生道:「『文問』之法,就在於不動用私行,略施小計,就可以從個人的嘴裏套出實情。」
聽到這裏,呂鏡堂立刻點了點頭,笑道:「嗯,在現在這個時候,想必『文問』之法,是更符合實際情況的。」
范廁生笑道:「的確是的。」
呂鏡堂道:「小范,那你的法子,又是個什麼法子?」
范廁生道:「在下有『絮語察奸』之計,用這條計來辨別個人有沒有說謊話,誠可謂易如反掌。現在,我們就必定可以輕易弄明白,這鳳兒花是不是在說實話。」
這時,樊鬍子問道:「什麼是『絮語察奸』之計?」
而這個問題,也正是呂鏡堂想問的。
范廁生道:「『絮語察奸』之計的意思,就在於你需要反覆地向這個你想問的人,問些瑣碎的事情。」
呂鏡堂皺眉道:「哦?」顯然他還沒有完全明白范廁生的意思。
於是,范廁生解釋道:「如果這個人對你所問的問題,每次回答的都樣,就可以說明,他是個誠實的人,或者是個很有心機的人。否則,就基本可以斷定這個人是個喜歡說謊的人。所以,使用這條計的關鍵就在於,是要反覆地問他同樣的問題,二是要漫不經心地問,不能讓她察覺你是故意在問而做好準備。」
呂鏡堂不是個笨蛋,所以他立刻就明白了范廁生的意思。這個時候,他走過去微笑着拍了拍范廁生的肩膀,笑道:「好!很好!這是個很不錯的辦法!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等我。」
范廁生和樊鬍子就在後堂等待。
呂鏡堂卻又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鳳兒花依然還站在原地,她的內心現在也是狗等骨頭般很着急,因為沒人能夠保證呂鏡堂會乖乖地聽從她的安排,成為她報復的工具,與她聯手去對付江心秋月與段寒炎。
但是現在從呂鏡堂的態度來看,她似乎已經距離成功不遠了。
這個時候,呂鏡堂的臉上已經帶着種愉快而慚愧的表情。
鳳兒花正在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她想,也許他是為有了替自己兒子報仇的機會而愉快,也許是為了剛才對客人的無理而慚愧。
果然,呂鏡堂的態度已經有了百八十度的轉彎。
他大聲吩咐道:「來人,看座,上菜,招待我們的好朋友,鳳兒花姑娘。」
很快,熱騰騰的飯菜就端了上來。
看到飯菜,鳳兒花似乎才記起,自己已經足足有天沒有吃飯了。
而現在卻忽然有了桌子冒着熱氣的水陸之珍擺在了她的面前。
能在六花幫的大廳受到款待,就說明自己的計劃已經差不多成功了。
所以,鳳兒花現在的心情也變得很愉快,她也覺得很滿意。
她現在首先要做的事,那就是吃飽喝足。吃飽喝足了才有足夠的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現在她就在狼吞虎咽地吃飯。
呂鏡堂正在微笑着看着鳳兒花,他的眼睛裏已經充滿了感激與笑意,似乎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個慈祥和藹的老人與長輩。
對於這點,鳳兒花也覺得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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