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有情 引子
丁家村,地處越國的一個小山村.村子不大,百十來戶,五百來口人.
村里人世代務農,面朝黃土北朝天.雖然生活困苦,倒也安靜祥和.據說村子是兩百年前中原發大水,一戶中原丁姓官宦人家逃難,拖家帶口連帶家裏僕人奴婢70餘口在此地安家,一個偏遠村落就此平地起.
據村子老人的前輩門相傳,當時的這家主人官居二品吏部尚書,因為與當朝宰相不和,罷官還鄉,正好當時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朝中宰相一系也不輕易放過已經罷官回鄉的尚書大人,索性趁此洪水到來之機,歸隱山林,抹除一切痕跡,製造全家歿於洪水的假象,遷徙至偏遠地區的十萬大山之中,就此有了丁家村.
200年來,丁家村的老尚書大人一家到此以後,遣散僕人奴婢,令其在此地安家,開支散葉.以及僕人奴婢借着此地安寧平和,聊無戰事,加上此地土地肥沃兼有魚肥水美,繁衍至今,已有500來口人家.
而200年來,中原大地經過洪水肆虐,十室九空.當時草寇流行,饑民揭杆而起,從此整個中原大地陷於戰亂之中.經過朝廷幾十年的鐵血鎮壓,總算平息了這次暴起.但是從此以後整個越國動盪不安,經久不息.時至今日成個國家千瘡百孔,滿目創痍.
今年端午節,丁家村全村老少在村正也就是當時丁尚書一脈相傳下來的族長丁老爺的帶領下,在丁氏祠堂舉行了盛大的祭祖儀式.
越國歷來重視端午節,加上去年到今年風調雨順,村里莊稼收成大好.所以村里人就在節日裏備齊六牲,祭祀祖宗,感謝先祖庇佑,後人得以安康.
當天晚上,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也就是農忙時節的打穀場,村里人擺宴慶祝.各家有菜出菜有肉出肉,有酒出酒,吆五喝六,毫不暢快.
月上柳梢頭,場地上的篝火漸漸熄滅,村里人的吆喝聲也漸行漸遠,逐漸平息,只有場子邊上的河水流動的嘩嘩聲.而場子上的酒席並未撤去.
山里人淳樸,再加上整個丁家村就丁家一姓,倒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動這些東西,行那苟且之事.等到來日天亮,再去拾掇.
忽然間,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場子邊上的一棵大叔背後,伸出個頭,在接着竟然從這少年的肩膀上伸出一頭狗頭,只是這隻狗頭有點詭異.怎麼說呢,說它是狗頭,其實更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異常靈動,極具人性.
看到打穀場上沒人了,着少年對背後招了招手,一人一狗悄悄摸向場地的中心.這一人一狗走路幾乎沒有響聲,如果不是月亮照在他們身上投射出來的影子,幾乎讓人會以為他們不是這世上的生靈.
月亮照在這少年的臉上,薄薄的嘴唇,大而靈動的眼睛,略瘦的臉龐,細看之下,倒也清秀耐看.再看這狗,身高兩尺,身上四尺上下,毛髮不似普通家犬那般短,有三寸長的毛髮一絲不苟,披於身上.身上毛髮白淨明亮,一塵不染.
少年和狗摸到打穀場中央的一個桌子之上,拿起剛才人們還沒吃完的一個雞腿,大口咀嚼,滿口流油.這時感覺短褂下襟一緊,低頭去看,原來大狗看自家主子吃的歡實,自己缺乾瞪眼,於是用嘴去咬主人的衣服吸引主人的注意,倒也乖巧.
少年拿起桌上的骨頭丟向那狗,但是那狗看也不看,繼續咬少年的衣服.
"吆喝,還不吃別人吃過帶口水的,算了,看你可憐吧吧的,給你個豬蹄吧,一邊去,別打擾少爺我,哎呀,餓死少爺我了."這少年說完,拿起邊上的酒罈子倒了一碗,張嘴就喝."哎呀,媽呀!好辣呀!這玩意這麼辣,為啥還這麼多人喝呀!嘻哈......"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式丁家族長的孫子丁浩,乳名長生.話說這長生,村里人都知道,這小子古靈精怪.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鱉,今天去村東頭的丁老二家的甘蔗地里偷甘蔗吃,明天去村西頭的丁老四的桃子園裏偷桃子吃,反正在這小小的丁家村沒有他不敢幹的.丁家老太爺是快70歲了才抱到他這三代一脈單傳的孫子,捧在手心怕捂着,含在嘴裏怕化了,對這小孫子愛護倍至,也就沒有嚴加管教.而這隻狗,是長生他爹在長生8歲那年去附近的交洲城趕集回來路上揀到的,當時一棚大小的,現在這麼大了.平時和長生形影不離,極通人性,長生就給它起了個旺財的名字,平時長生去禍害人從來都有這隻狗的影子,還真是狼狽為奸.要說吧,這小子大奸大惡的事情倒是也沒幹過,他也幹不了,丁家村也沒他干大奸大惡的機會.但是這小子他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村子人看他爺爺丁家族長的臉面,再說村里人要麼是他祖上老尚書大人家奴的後代,要麼是他丁家開支散葉後的本家,也不好拿他怎麼辦,也就由他去了.
今天下午去祠堂祭祖,全村老少都去了,所以這長生也就去了.這小時昨天晚上不睡覺,和他的白狗去林子裏捉兔子.兔子沒捉到,熬到天快亮才回來.本來這也沒什麼事,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在祭祖時候,老太爺手裏的祭文剛剛開始念,靜悄悄的祠堂響起了呼嚕聲.老太爺當時一把歲數的人了,氣的差點背過氣去.這細細一看,原來是他的寶貝孫子在大胡嚕,當時老太爺的老臉就紅的啊,那就像入洞房的新媳婦,燥的.
所以,就這樣,這小子被罰在祖宗牌位那裏懺悔.沒辦法,村子那麼多人看着,再不罰怕是無法服眾,族長威信盡失了.
這不,人家都在打穀場開懷痛飲,這小子卻在面對一堆牌位長跪不起.等人都散了,老爺子也喝多了就忘記他這回事了,他才偷偷溜出來,帶着旺財來祭五臟廟來了.
這小子,剛才還嫌那酒辣的慌,這才一會,又想嘗嘗那酒滋味,自己喝也就好了,他把旺財喊過來,抱着狗頭強行往旺財的狗嘴裏灌,辣的旺才只搖頭,卻擺脫不了他的魔掌.不知不覺,一罈子陳年桂花釀就進了他倆的肚子.
喝完一罈子後,卻是感覺頭有點暈犯困.就聽這小子嘴裏嘟噥着"好睏啊,昨晚上熬的太晚了.走,旺財,回家睡覺去!"說完起來搖搖晃晃的離開,旺財也就跟在後面搖搖晃晃的走,缺沒看到,他就的路是回家的路正好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