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入天荒 第85章 天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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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道崖崖頂。

    一位白衣白髮的男子，盤腿坐在一副上古遺留的棋盤旁邊。

    下棋的人，早已不在，只在一方留下一把劍，在另一方留下一座小鍾。

    這曾經是兩件真正的仙品法寶，可是在那漫長的時光中，早已光華內斂，變得平凡，饒是如此，卻從沒有人，敢去觸碰。

    就如眼前這方棋盤。風瀟寒，看了許多年，思索了許多年，卻從沒有試圖去動過一顆棋子。

    風瀟寒靜靜的看着，思索着。

    此棋局有名，為天缺之局，又名天地棋局。

    「天缺，天缺...大道缺一，機緣在哪裏？」

    這無數年的時光，這棋局，可以說是早已不能代表這方天地。

    「十年前，鬼谷洞天的那場棋局呢，又當如何？」

    大道爭鋒，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

    嗖。一道光影，從牛角村落入這風道崖崖畔。

    淡淡的紫光，划過夜幕如虹橋，落在崖畔之上，似照亮了滿天星辰，整個數百里崖山似乎都明亮了起來。

    「哥。」女子站在風瀟寒身旁。

    「素蘭，你來了。」風瀟寒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

    「哥，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風華絕麗的紫衣女子，神情難得的冷峻。

    「非也。」風瀟寒嘆而笑道。「我知道，你會來，也知道你怎麼想的。」

    「素蘭，你看看這棋局？」他指着眼前的天缺之局。

    「我不看。我不管什麼天地大道，我只說人情。」風瀟寒答應左小青與秦知一的決鬥，讓她有些生氣。「小秦，就留下這麼一條血脈，你怎麼狠心？」

    「...」聞言，風瀟寒也沉默了。「是啊，小秦，曾經多麼出色的後輩啊，一人獨斷一代，可是又如何呢？」風瀟寒嘆息着，大道無情。

    「素蘭，你知道嗎，在這方天地中。不止我風道崖，風道崖也決定不了天地大勢。」

    「鬼谷洞天，玄元宗，元盟...」

    「如此多的大勢力。就如這天缺之局的棋子，在無形中，爭鬥廝殺，爭奪機緣，不。他們更像棋手，手中的本錢之大，底蘊之深，猶在我風道崖之上。」

    「天道無情，世事如棋。只有你，才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風瀟寒說着，深情的看着他的妹妹。

    「哥。」風素蘭其實也知道，風瀟寒的憂心，他的無奈。

    「素蘭，我想錯了。接秦知一到風道崖來。」

    「我以為他諸般因果纏身，我風道崖，已經能夠勉強承受，但是我想錯了。」

    「他身上纏繞的因果，遠比想像中的複雜。」

    「我懷疑，他當初逃脫，本就是場陰謀，而且，是絕世的陰謀。」

    「...」聞言，風素蘭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哥是想把他就這麼放棄？」

    「並不是。」風瀟寒站起了身，遙望着遠方。

    「我並不想放棄他。我是在賭。」

    「左小青已經走到了一個死胡同中，越來越不受控制，你知道，我們風道崖，欠了左家，欠了太玄山多大的人情。」

    「如今，已是到了關鍵時期。秦知一，是她的大道機緣。」

    「為什麼會這樣？」太玄山與風道崖的因緣，風素蘭自然是知道的，這麼些年，每次看到左小青，風素蘭心中就愧疚不已。

    「左小青不能毀，秦知一也不能死。可是已經到了必死僵局，該怎麼辦？」風素蘭看着眼前的男子。

    「所以，只能賭。」風瀟寒堅定的道。

    「秦知一才來風道崖多久，他就引動了地牛之祖異動，老祖的殘魂現世。老祖可能早已看破諸般機緣，所以說起來，這場大道之爭，還得說上老祖的一分手段。」

    「這難道是老祖的意思？」風素蘭啞然。她以為老祖是很看好秦知一的，想給他做一段時間的護道人，難道她想錯了、

    「太玄山是老祖斬的，七毒草...」

    ...

    「秦知一，就如那缺口。那燈塔。在昏暗的夜空中，明亮如塵，他的存在，引動無數的天地氣運。我不想捨棄他，所以只能賭。」風瀟寒重複道。

    「此次，如果秦知一敗了。那麼可以引出他背後的棋手，化解風道崖的危機。如果他贏了，那麼證明他有那份價值，值得我風道崖為他擔受風險，所以，素蘭，我知道你心向着秦知一，也想着為小秦留下這條血脈。但是，這事，你真的不能插手。」

    「有時候，人只能自私一下，知道嗎？傻姑娘。」風瀟寒寵溺的摸了摸風素蘭的鼻子，數百年來，這是他唯一顧忌和掛念的親人。

    不然，十年前，他可能就會留下秦知一。

    「可惜了。可惜了白露山。梁鴻天資出眾，文才和棋藝，為一代翹楚，是當年寒山四傑之一的棋聖。」

    「他的棋力，在年輕一代，已是無敵的存在。」

    「可惜了，天外有天。終究敗給了這方天地，終究都是命數。」

    ...

    有着前車之鑑，風瀟寒不得不步步謹慎。

    風道崖虧欠着左小青，他想要保下她，而且左小青也是風道崖最大的機緣之一，原本想着，能有更多的時間，讓她磨鍊。可是秦知一一來，無形中，一切就變了，到了不得不發的階段、

    所以風瀟寒此番作為，其實有偏袒左小青的意思，畢竟關係到風道崖的根基。

    「素蘭。你記住。不要插手這件事。」臨了，風瀟寒再次叮囑道。

    「我什麼都不能做麼？」

    「對。」風瀟寒猶豫了下，仍是點頭，他自然知道，如果風素蘭幫指點一下秦知一的修煉，幫他出謀劃策，不直接出手，應該問題不大。但是他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好。」風素蘭嘆了口氣，無奈應道、

    ...

    牛角村。秦知一坐在台階上，看着夜空。也在思索着其中的諸般厲害。

    「該怎麼逃過這一劫？」

    「既是風先生許可的，秦知一自然不會奢望，有人來插手此事。」

    「那麼，只能靠自己了。」

    「可是自己還太弱了。這是死結，難道我秦知一，真的就邁不過這道坎嗎？」

    「我要做的，還有太多太多。不能放棄。」

    視線內，月光朦朧，那茶樹，滿樹的花苞，快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