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入天荒 第53章 心境

    誰也不知道，未來將是如何？

    就如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經歷過往的一切。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院子裏，陷入了沉默。

    「誰動了我的東西，我要去殺了那個人。」那個被恐懼與痛苦包圍的嬌小女子，那荒蕪昏暗的識海中，突兀的浮現出一個執念，如一道亮光。

    落針山松林，秦知一以風起劍勢，身輕如燕，腳踏松濤，飛躍向前。

    上山崗，過陡坡，直到看到一條蜿蜒向前的溪流，方是停了下來。身形一躍，落在一塊長滿青苔的青石上，看着前方，溪水青碧，偶見游魚，心思複雜。

    梧桐精魅的境遇，讓他心生觸動。

    往事如流水，浮現眼前，那個喜歡講道理的莊主，如果在這裏，看着那潺潺流水，就得說上一句，秦知一，你看這流水，就如光陰。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少不得，就要來句古文。

    梁鴻很愛講道理。

    做錯了事，他會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君子三省吾身。

    看到了錯的污濁的事，他會說君子慎獨，潔身自愛。

    看到那些欺凌霸道的行為，他會說君子不恃強凌弱。他會說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君子一怒，流血千里

    他關心天下，體恤蒼生，看到哪個帝國輕徭減賦，他會滿口稱讚，看到哪個惡名遠揚的人身死，他會拍手稱快。他會說晉國的葉氏帝君，過於寵幸嬪妃，他會說北辰國的帝君，行事略帶激進。

    他心憂天下，卻也喜歡宅在山莊裏，他喜歡讀書，心懷治學平天下的理想，卻考不上書院。他重情重義，敢於擔當因果，他一腔宏願。

    可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死了。不應該啊。

    秦知一靜默的站在那青石之上，想着那些往事，心中，有股氣不平。

    也許，這天地，本來就沒有公平的，本來就不講道理的。

    天地不仁，我秦知一有一劍。

    用這劍，問這天，問這大道，去跟這天地，講一番道理。

    秦知一在那方青石上，站立了許久，清風吹拂，身影似乎有些落寞。

    只有那劍，陪伴着。

    背上的雙劍，在右肩之上，落出長長的劍鞘。

    他想，有一天，自己的劍，要是劍氣沖天，一劍傾世，

    那麼這世間，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自己。想要做的一切，就也都可以實現，只是，現在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大道在前，路在腳下，勇者前行。

    秦知一跳下青石，沿着那溪流，往前行去。

    一邊走着，一邊看着，一邊悟着。

    那流水潺潺，那草木萋萋，時已盛夏，那驕陽如火，那雨後的樹葉，蒼翠欲滴，那遇到礁石的流水，歡騰起浪花。

    那水中的青魚，擺尾前行。

    山間的鳥雀，振翅高飛。

    許沖那句話說得好，清風如劍，飛雪如劍，山如劍，火如劍

    每次想起，秦知一的心中都不免激盪，多好的一句話啊。

    「而我，有支龍，可以映照諸般劍意。」

    「那麼。是否有一天，這天地間的劍意，我都可以聚於一劍？那該有多麼恢弘燦爛？」

    秦知一想着，心中生出嚮往之色。

    「支龍醒了。它醒了。屬於我秦知一的劍醒了。」

    從第一次在體內見到，從能驅使它，從它吸食靈石，從它發出璀璨的幽光。

    其中的因果，秦知一難以說清。

    但他懂它。他從來都是那麼喜歡劍的，於是它就來了。

    吸食了靈石，或者吸收了劍意，秦知一能感受到，那支龍品階的提升，現在，約莫已經到了水境巔峰的層次。他知道，它絕不會甘於平凡的樣子。

    變強。要變強，這是不變的信念。

    秦知一往前走着，走得很慢，直到夜幕降臨，看到一個溪邊的茅屋，方是停了下來。這是這煙雨山中的留宿之地。

    茅屋臨水。秦知一打理一番房間，又畫就一枚凝水符，在屋前煮茶。

    不多久，茶香裊裊，熱氣四溢。

    這是一道劍茶。能增益劍氣，有養劍道之效。煉製劍茶，有五行劍茶道之說。為金木水火土。秦知一隻能算是入門，練習多年的茶劍，也只基礎的茶之劍道。

    喝完茶。細細回味，秦知一練習了一番茶劍。

    在山莊的日子，總是平淡而快樂，如世外桃源，讓人懷念。

    秦知一想，等以後有機會了，茶之劍道，還是要撿起來，白露山不能因此而衰落。

    練習了一會劍術，秦知一盤膝而坐於一道山梗之上。

    視野之中，可見山。

    抬頭可見漫天星辰，

    低頭可見潺潺流水。

    觀了許久，那山，那天空，那流水，想着劍術，想着大道，想着未來。

    繁華三千，只取一劍，萬事總得慢慢來，打磨好基礎。在一路出來歷練，他已經領悟了風起劍勢和開山劍勢。下一個目標，就是水。

    上善若水，水為大道，這劍道自然極大。而且，那支龍傳承的劍法，就叫山水劍訣，所以，秦知一下一步，在紮實基礎之外，想着悟出一道水之劍勢出來。

    如今，他修習的劍法。也缺一門以水為意的劍法。

    這功法武學和法寶材料，在玉鏡湖那邊，也是有賣的，秦知一想，到了玉鏡湖，就去買一份水系的劍法來。

    等聚齊山水兩系的劍勢，支龍劍，應該會有着變化。說不得，就能進階。

    思索了許久，秦知一回到茅屋，開始修煉五符法。

    觀想祖闕，神識浸入，那光明與晦暗兩道陰陽魚，靜靜起伏。

    那縈繞着一道金光的十三顆星辰，在上空緩緩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