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管着麼你?把你放下了就不錯了,你哪那麼多廢話?」
看着展天衣一臉駭然不解之情,這個時候的李俠客自己也感到驚心:「我知道這軟香玉厲害,卻沒有想到她這般厲害!一股勁力發出之後,竟然還能讓力道存在我的體內,把持我的手指畫符!不過剛才那符文倒是有點意思!」
他剛才不由自主的凌空畫符,雖然心中震驚,但因為這符文是他用手指的畫,那就相當於有人手把手的教他怎麼運氣作畫,幾個符文畫完之後,那種韻味、精髓、氣息的運轉方法,全都被李俠客牢牢記住。
「這個人情大了!」
以軟香玉的修為,她如果想要將展天衣放下的話,只需要念頭轉動的功夫,便能隔空將展天衣身上的定山符破掉,完全用不着把李俠客扔過來,再借其手,畫符破掉。
李俠客這麼一畫,已然對符文一道有了幾分了解,他本就是武道宗師大圓滿之境界,對於大宗師的境界已經隱隱有了幾分揣測和想法,甚至萬變不離其宗,修行到了大宗師的境界後,就有一點殊途同歸的意思。
成就大宗師,那就是證道,就是打破虛空,就是成就仙人!
但是就如同武道宗師一樣,武道宗師之間,不同人的修為差距天差地遠,就像是李俠客,他如今這種武道宗師的修為,等閒幾十個大宗師合力出手,都未必能把他怎麼着。
他內外兼修,無論是肉身還是精神,或者是內功,在同境界中都是頂尖的存在。
以他此時的修為,同境界的武道宗師,別說把他打敗了,就是李俠客站在那裏讓他們打,不還手,這些人也不會對李俠客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當初在天元山他與人對敵時,被天元山的高手用打魔金磚打了幾下,最多也就是把他打了一個筋斗而已,前幾天被黃金面具人伏殺,就連黃金面具人那個大宗師出手,都不能把李俠客奈何,最後還是從李俠客的五官七竅入手,才把李俠客打成重傷。
連大宗師對他都有點棘手,普普通通的武道宗師就更不用說了。
武道宗師之間力量相差懸殊,放在大宗師的境界內,其實也是如此。
如果根基不牢,功法不全,悟道體悟不全,日後在成就大宗師之後,在修為方面也相差甚遠。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任道遠和紅日道人。
紅日道人乃是昔日道祖面前的弟子,活了不知多少萬年,功力不可謂不深,而任道遠修行也就二三百年,但是雙方在戰力上,卻已經相差無幾,甚至紅日道人在對決任道遠的時候,還要遜色三分。
這就是功法、悟性、天賦、機緣等等方面的差距了,但真正重要的還是功法與天賦,任道遠修行的是儒門正法,而紅日道人畢竟不是道門嫡傳,雖然聽過道祖講道,但他聽的只是大道真言,修行功法卻是自己結合自己以往的功法進行改良的,因此與道門真傳一脈還是有點差別。
道祖講道,講的是修行大道,不是具體的修煉法門,因此當初聽道之人各有所悟,紅日道人只能算是其中有「有所得」的一員,卻也算不上佼佼者。
真正的厲害的大人物,早就自辟洞天不在人間行走了。
可紅日道人再不怎麼厲害,那也是實實在在的上古道門先賢,任道遠「小小」年紀就能與他平分秋色,而別的大宗師,幾十名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他們兩人。
遠的不說,就說那魚藍仙姑,也是成就大宗師幾千年的大人物了,可任道遠只是一紙詔書,便能把她從九天之上拘來,任意鞭打,魚藍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從這就可以看出大宗師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一般,根腳高深者,與根腳淺薄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李俠客基礎打的深,悟性也高,剛才被軟香玉借着手指畫了幾個符文之後,只是一瞬間,便已經體會到了符文是怎麼畫的了,對於其中精髓,暗暗記在心中,準備擇日實驗一下。
因為大部分精力都維持着剛才在對畫符的體驗上,李俠客沒有耐心跟展天衣說話,揮手將他趕走:「滾滾滾,你要不嫌丟人,就在這站着,要是還要點臉的話,穿衣走人!」
展天衣如夢初醒,這才反應過來,他此時依舊是光着身子的樣子,剛才只顧着震驚不解了,卻把自己的狼狽模樣給忘了。
當下一聲大叫,身子化為一道幻影,直入城中,須臾不見。
李俠客大為讚嘆:「魔門身法果然不凡,光身子施展出來,別有一番韻味!」
話音未落,就聽到身邊傳來一名女子惡形惡狀的笑聲:「啊哈哈哈,笑死人啦!這就是中京城嗎?難道這裏還有這種風俗?在城門口脫衣服跑步麼?哈哈哈哈……」
李俠客聽着聲音熟悉,扭頭一看,只見一名絕美少女,肩抗一杆大鐵槍,跨在馬上笑的前仰後合:「哎呦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剛才那人就是魔門青年一代的第一高手?魔門的人都是這麼好笑嗎?哈哈哈哈……」
這少女一臉嬌憨,身材高挑,手中大鐵槍威風凜凜,與她這少女的樣子極為不符。
她胯下的馬兒通體雪白,說是馬,倒不如說是麒麟,渾身上下佈滿了鱗片,四條腿的關節處還有骨刺倒立,兩隻眼睛卻是淡藍色的,猶如海水一般。
「這丫頭怎麼來了?」
李俠客看到這少女之後,微感詫異:「她這也是要參加論劍的?」
這少女非是別人,正是三合鏢局老當家孫全周的女兒,孫小茜。
自從在阿海殺了幻影人魔之後,李俠客便與他們鏢局的人分道而行,如今已經有段時日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又看到了他們。
只見此時的孫小茜坐騎旁邊,依舊站着一名痴痴呆呆的青年,不是那個神秘的阿海還能是誰?
在孫小茜坐騎後面,還有幾個騎着神俊坐騎之人,為首一名中年男子黑面長髯,藍袍披身,跨在一頭墨麒麟上,德勝鈎上插着一杆青龍戟,背後背着一雙龍頭竹節鞭,面容沉凝,不怒而威。
見孫小茜發笑,這中年男子鳳眼微微抬,輕聲喝道:「師妹,不要調皮!」
孫小茜「嘁」了一聲,催馬前行:「別人脫衣服亂竄都沒人說,我笑笑就不行啊?真是的,沒意思,老是管我!」
李俠客見孫小茜還是如此跳脫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失笑,但是孫小茜跳脫,她身後的這幾個人卻非同小可。
阿海就不要說了,李俠客至今懷疑阿海的實力不遜色於任道遠。
而在孫小茜後面的黑須中年人,以及中年人身後的十幾名男女,一個個英氣勃勃,法度森嚴,竟然沒有一個弱者。
這些人中,隨便拎出一個來,都不比常舒遠的徒弟孫博達差,甚至是猶有過之。
「看來這便是三合鏢局年輕一代的高手了!這孫全周當真了得,鏢局的青年高手絲毫不遜色幾大門派的弟子。這個黑須中年人也是了不得,嘿嘿,京師重地,果然八方龍蛇匯聚!越來越熱鬧了!」
他此時不欲多生枝節,看了孫小茜一眼後,便即轉身向城內走去。
誰知他看向孫小茜的時候,孫小茜也正看向他,這姑娘看清楚李俠客的模樣之後,眼睛登時瞪圓了,露出極為驚訝的神情:「耶耶耶?」
她翻身下馬,幾步來到李俠客身邊,拿肩膀撞了撞李俠客的肩膀,神神秘秘的小聲問道:「李大哥,你怎麼變樣子了?還成了一個捕快?」
李俠客這次是真的吃驚了:「我變成這樣,你都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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