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穿着睡衣,趴在床上,旁邊開着枱燈。
小蘭買了一大堆雜誌,其中一本後面附着一份推理問卷,上面有據說非常難的謎題問卷,必須是對福爾摩斯非常了解的人才能解開。
獎品是一份珍藏版的福爾摩斯全集。
距離截止時間還剩半個月。
於是他就愉快地熬夜開燈答題了。
「這一題,是《跳舞的人像》中出現的密碼,所以是代指跳舞的人像這個案子,問題不大,好,接下來是·········福爾摩斯與莫里亞蒂教授決戰山谷的日子········」
「什麼嘛,這個太簡單了,一點難度都沒有········」
他的雙腿在身後不斷地擺動着,顯示着內心的愉快。
在他身後,門縫裏,小蘭默默地,將一切盡收眼底。
「新一········」
工藤新一,是鐵杆的福爾摩斯迷······
這是小蘭最後的確認了。
此時此刻,心中再無疑惑。
悄悄地擰開門,走了進去,在柯南的背後問着:
「新一,福爾摩斯的愛人是誰?」
「艾琳?艾德勒,福爾摩斯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柯南頭也不抬,沉浸在福爾摩斯的謎題中,下意識地就回答了出來。
隨後他猛地跳起來,穿着襪子站在床鋪上。
「小,小蘭姐姐·······」
柯南頭上留下冷汗,渾身僵硬着,絞盡腦汁,準備忽悠過去。
但是,隨後,他看到了毛利蘭那噙滿眼淚的雙眼。
千言萬語,頓時成空。
再多的藉口,也說不出來了。
確認過眼神,柯南就知道,謊言已經無用了·········
毛利蘭已經徹底確定了他的身份。
那不是在看小孩子的眼神。
那是在看摯愛的情人眼神。
毛利蘭也不說話,只是含淚望着他。
此時無聲,勝似有聲。
儘管沒有言語,那複雜的眼神,訴說着她的委屈,她的彷徨,她的擔憂,她的哀怨········千言萬語都說不盡的心緒,都在這一個眼神里。
柯南,不,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在偽裝。
那不屬於兒童的氣質與眼神,展露無疑。
毛利蘭默默流淚,只是凝望着他,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訴說着難言的感情。
工藤新一一時啞然,以往裝傻賣萌的謊言,在這個時候半句都說不出口。
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毛利蘭已經認定了他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忽悠下去了。
一時間,相顧無言,只有淚兩行。
工藤新一面對着小蘭的眼神,心中感到愧疚,艱難地偏移了視線:
「蘭······對不起······其實我······」
「你太讓我失望了,新一······」
毛利蘭流着淚,一拳砸出。
轟——
轟隆隆——
房子整個都能感受到明顯的震感。
另一個房間,正在酣睡的毛利小五郎,猛地驚醒,從床上跳起來:
「地震了,蘭,蘭,快起來!」
日本是個多地震的島國,所以這裏的人經常遇到地震,比中國的四川還要頻繁很多。
所以他們有很強的地震災害避險意識。
毛利小五郎披着睡衣,就衝出大門,跑來跑去,打開臥室門,叫醒女兒和柯南。
「蘭,地震了!」
「臭小子,地震了還不起來!」
隨後,他見到了從柯南的房間走出來的毛利蘭,雙眼都哭紅了,臉上猶自帶着淚痕。
毛利小五郎震驚了:
「蘭······」
小蘭穿着睡衣,但是因為方才動作激烈的緣故,向下滑了一大截,露出光華的脖頸、鎖骨和一部分肩背。
毛利小五郎瞬間眼睛就紅了,怒髮衝冠:
「那個臭小子!居然敢!」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柔道大師毛利小五郎,化作一陣旋風,沖了進去。
毛利蘭猶豫了下,讓到了一邊,悄悄地,合上了門。
隨後,他聽到了柯南被修理的慘叫聲。
「噗嗤」一下,破涕為笑。
毛利蘭抹着眼淚,靠在牆壁上,悄聲道:
「誰叫你騙我的,新一。」
「居然還和我一起洗澡·······」
「還用麻醉針麻醉爸爸!」
「你活該被爸爸揍!」
哭了一場,又聽到柯南被毛利小五郎教訓下的慘叫聲,毛利蘭感覺積壓許久的抑鬱,頓時煙消雲散。
至少,新一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消失不見,這就夠了,不是嗎?
至於以後·······
自然是要一起走下去。
前提是新一要把以前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突然想到新一與步美還有灰原哀的曖昧不清,還有以往仗着自己小孩子的體型各種「為非作歹」的事跡,毛利蘭瞬間又怒氣上涌,決定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都是新一的錯!」
毛利蘭怒氣沖沖地,擰開了門把手,走了進去。
「爸爸,放開新一,讓我來!」
毛利小五郎揍得正歡,突然反應過來:
「什麼?你說這是那個偵探小子?」
「真是的,小時候新一不是經常來我家玩,你難道這麼久都沒有覺得奇怪嗎?」
毛利蘭走上前,拿下了柯南的眼鏡。
「這不就是新一小時候的模樣嗎?」
毛利小五郎提着柯南的衣領,湊到自己眼前。
頭上頂着十幾個大包的柯南欲哭無淚。
「嗯·····果然跟那個偵探小子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我說,就是你小子一直在搞事,對吧?麻醉針?強效!」
毛利小五郎冷笑着。
柯南滿頭大汗。
「你知不知道,麻醉針用多了,會有嚴重的副作用啊!」
「每次你麻醉我,我事後都要去醫院檢查,你知不知道當醫生告訴我麻醉藥過量我有多驚訝!」
「咚咚」就是兩拳下去。
柯南抱着頭痛得流淚:
「岳父大人,我錯了,我錯了啊··········」
「岳父,岳父大人?」
毛利蘭羞紅了雙頰,失去了冷靜,原本的怒氣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只知道害羞了。
毛利小五郎卻更是惱怒。
尤其是看着自家女兒的樣子,就有一種自家白菜被別人家的豬給拱了的感覺。
「臭小子,我還沒同意呢——」
當時就要下黑手,數罪併罰,要往死里打!
柔道大師的毛利小五郎,可不是柯南這短胳膊短腿能比的,當時眼看就要釀成人間慘劇!
「爸爸,新一他也不是故意的啦!」
毛利蘭拉住了自家爸爸。
「可惡,這個臭小子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毛利小五郎的口水都濺到了柯南臉上:
「這個不知道輕重的臭小子,到處招搖,得罪人,現在變小了還往我們家躲,什麼麻煩都是他招來的!」
「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把這可疑的臭小子抓起來審問了!」
「爸爸!」
毛利偵探事務所下方。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陰影處。
夜色深沉,微風習習。
聽着上方,毛利一家歡快的聲音,越發令人感到孤獨。
過了許久,才傳出一個蘿莉聲。
「走吧。」
灰原哀拖着個小旅行箱,當先走在前面。
「不上去道個別嗎?」
林正陽跟在後面。
「沒有必要。」
「工藤新一不需要我。」
暮色下,灰原哀眼眶濕潤了。
彼此相遇,因為相似的經歷,逐漸走近。
孤獨的心,得以寬慰。
然而這一切都是脆弱而虛幻的。
柯南還有自己的父母,痴戀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到大的同學好友等等。
柯南,從頭至尾,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是工藤新一,始終都是,他的父母,他的戀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這個事實。
他不願,也不會成為柯南·······
唯有灰原哀,是真的無依無靠,只能獨自流浪,好似無家可歸的貓。
倔強,孤獨,但又堅強。
灰原哀走在前面,渾身的孤寂、悲傷,連走在後面的林正陽都能感受到。
「唉······」
他上前握住了小哀的小手。
小哀掙扎了下,沒能掙脫,隨即默認了一般,把頭偏到一邊,不讓他看到自己滿臉的淚水。
「柯南拋棄你,那是因為他要做回工藤新一,但是我不會。」
他柔聲道:
「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盯上了你了,小哀······」
「······我的,哀殿下!」
帶着幾分調侃,林正陽牽起她的小手,行了個吻手禮。
小哀的臉上染上了紅暈,不敢抬頭,低聲道:
「變態,蘿莉控······」
這麼說着,心裏卻好受了許多。
遠處,華燈初上,夜色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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