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大壯又趿拉着腳步走回臥室。看書否 m.kanshufou.com
董咚咚迷迷瞪瞪的爬起來問了一嘴:「誰敲門呀?」
「不認識,找錯門了。」大壯打了個哈欠,抓了抓肚皮,擺擺手嘟囔:「快特麼困死我了,趕緊睡吧。」
董咚咚罵咧一句,徑直躺下身子:「有錢了必須換個地方,這地方住的人全特麼有病」
大壯「啪」的一聲將燈關掉,屋裏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不多會兒小哥幾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泛起。
本來我是挺瞌睡的,但被那一陣突如其來的砸門聲,搞的困意全無,躺在床墊子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我索性爬起來,走到窗戶口點燃一根煙。
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多鐘,小區里顯得格外的寂靜,放眼望去哪哪都是黑洞洞的,猛不丁我突然發現緊挨着我們樓口的便道上停着一台白色的「寶來」汽車。
車身微微顫動,透過車窗玻璃隱約可以看到兩個紅點似得的東西一明一暗,應該是有人在抽煙,只不過深黑色的車膜完全格擋住我的視線,看不太清楚裏頭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一瞬間,我徹底清醒,慌忙往後欠了欠身子,不讓對方看到我,然後眯縫起眼睛盯盯觀察起來。
這個時間段,一台車子停在樓下,車裏還有人在盯梢,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耐人尋味的事情,最巧的是對方停車的地方恰好在我們樓下。
我的第一想法是,晚上董咚咚他們得罪的那個大胖子找上門了,可是轉念又一想,以那大胖子的段位對付他們小哥幾個絕對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那會是誰呢?沖我來的?」我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可我才剛來石市,這塊既沒熟人也沒仇人啊。
「誒臥槽!」就在這時候,躺在床上的大壯突然一激靈爬起來,見鬼似得瞪着我直喘粗氣:「朗哥,你幹啥呢?大半夜不睡覺嚇我一跳。」
「噓!」我比劃一個禁聲的手勢,拿下巴頦指了指窗外道:「樓下有人。」
大壯馬大哈似得出聲:「有就有唄,這片住的人特別雜,有像我們這樣似得混子,也有ktv的陪酒小姐,還有一些外來務工的,隔壁樓還有幾家棋牌室,經常能看到喝醉酒不睡覺的傻缺。」
「不是,你沒懂我意思。」我舔了舔嘴皮,微微將腦袋往前探了一點,剛好看到那台寶來車打着火朝小區門外駛去。
「不是啥?」大壯搓了搓眼眶也趴到窗戶台後面,只看到對方的車尾燈,隨即哈欠連連的擺擺手:「快睡吧哥,這地方就這樣,什麼類型的牛鬼蛇神都能碰上,不用疑神疑鬼。」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那輛寶來車只是湊巧停在樓下?我心底不禁泛起了嘀咕,琢磨幾秒鐘後我問大壯:「誒對了,剛剛敲門那傢伙長啥樣?」
大壯想了想後回答:「就是個普通人,二十來歲左右,不過聽口音應該是南方的,穿裝打扮很正規,西裝西褲大皮鞋。」
躺在床上的董咚咚翻了一下身子,不耐煩的吧唧嘴:「我求你倆啦,有啥事明天再聊行不,快睡吧」
「睡吧睡吧。」我朝大壯擺擺手,將煙蒂從窗口彈出去後,也迅速躺回床墊子上,心裏琢磨着,甭管是我想多了還是確有其事,明天天一亮就走。
長期處於明爭暗鬥的生活方式,讓我格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而剛剛我就有種特別不好的感覺。
不多會兒屋裏再次傳來哥幾個震耳欲聾的呼嚕聲,而我也迷迷瞪瞪的昏睡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六點多鐘,我一個猛子爬起來,看了眼床上抱成一團睡得正香的小哥仨,拽掉充電的手機,直接開門往外走。
「起來了啊?」
半個身子剛一跨出房間,我就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
立即條件反射的昂頭沖客廳的沙發處望過去,見到一個頭髮花白,約莫六十多歲左右的老頭正佝僂着腰杆坐在破沙發上,手裏攥着的個小收音機,他面前的茶几上擺着幾碗白粥和一些油條、燒餅。
我瞬間意識到他可能就是大壯的爺爺,擠出一抹微笑打招呼「早上好啊老爺子。」
老爺子邊擺弄收音機,邊沖我招招手「你是壯壯他們的朋友吧?快吃口早飯吧。」
「不了,我還有事,咱回見哈。」我委婉的拒絕。
老頭很和善的再次說道「多大的事兒能大過吃早飯啊,我跟你說,一天之計在於晨,早飯要是吃不好,這一天你幹什麼事情都沒精神,吃口吧小娃娃,耽誤不了幾分鐘的。」
猶豫片刻後,我走到茶几旁邊,端起一碗白粥,感激的沖老頭笑了笑「謝謝爺爺。」
可能是收音機不出聲,老頭輕拍兩下,瞄了我一眼問道「一碗飯的事兒,有什麼客氣的,你和壯壯、咚咚在一塊上班嗎?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扒拉兩口米粥,編了句善意的瞎話「我昨天剛入的職,還沒來得及找地方住,壯壯就招待我來你們家先湊合一宿,老爺子,您的收音機不好使了嗎?」
「是啊,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突然不出聲了。」老頭點點腦袋。
我抻過去手掌笑道「來,我幫您看看。」
接過收音機後,我將電池摳出來,拿牙咬了幾下後,重新塞回去,很快收音機就發出「沙沙」的動靜,我笑了笑道「電池沒電了,回頭換兩節新的就可以。」
「噠噠噠」
就在這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你先吃,我開門。」老頭攥着收音機起身,顫顫巍巍的打開門鎖「你們找」
「大壯在家嗎?」門外傳來一道干啞的男聲,緊跟着六七個小年輕撞開老頭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呀?」老爺子被推搡在地,急躁的扶牆站起來。
「閉嘴昂老燈兒。」一個體型肥胖的傢伙走在最後面,正是昨晚上五馬長槍吆喝着要抓我的那個大胖子,他的腦門上還裹着一圈紗布,是被我用酒瓶茬子扎出來的。
見到這架勢,我抓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就站了起來,惡狠狠的咒罵「草泥們馬的,有沒有點人性?連老頭都打!」
「嘿,你個蛋,我正犯愁上哪找你呢。」大胖子歪着脖頸看向我,衝着身後擺擺手「給我干他!」
門外呼啦又衝進來十多個拎着片砍、鎬把子的小青年,一窩蜂似的朝我撲了上來。
「去尼瑪得!」我掄起小板凳迎面拍在一個小年輕的臉上,隨即又抬腿一腳踹躺下另外一個傢伙,與此同時三四根鎬把子和片刀也齊刷刷朝我掄了上來。
我反應稍微慢了半拍,被一根鎬把子重重掃在後背,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趁着這個機會,那幫小痞子馬上將我圈起來,發瘋似的連打帶踹。
「不能打人不要打人啊。」老爺子掙扎着爬起來,作勢要攔架,結果被那大胖子一胳膊肘懟在胸口,踉蹌的摔倒在地上,還把腦門給磕破了,紅血立即淌了滿臉,老爺子半晌沒爬起來,只剩下「哎喲哎喲」的呻吟聲。
「幹啥呀,大清早這麼熱鬧」這時候,臥室門打開,董咚咚迷迷瞪瞪的抻出來腦袋,緊跟着眼珠立即瞪圓,回頭怒喝一聲「誒臥槽尼瑪,大壯快喊起來尿盆,李胖子找上門了。」
幾秒鐘後,小哥仨從房間裏跑出來,迅速跟那幫社會青年扭打在一起,噼里啪啦的打砸聲響徹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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