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奇妙,寬廣而遼闊,嚴謹卻又處處充滿規則。墨子閣 www.mozige.com
在我們以為可以心無旁貸的時候,可能貸就在身後,只是誰都無暇注意罷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朱文竟然會和錢龍產生瓜葛,更沒有料到我們真的能和維多利亞化敵為友。
即便冒大險來見朱文,我的終極目的也只是不想平白無故招惹上維多利亞這尊大敵,在我看來,朱文興許會因為出於對公司的種種顧忌,又或者是他的歲數在那擺着呢,心不甘情不願的跟我們簡單握手言和,但打死也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能攀上「親戚」。
幾分鐘後,錢龍在李俊峰和黑哥的攙扶下離去。
油漆廠里,頓時只剩下我、孟勝樂、呂兵、朱文幾個人,俯視一眼倒在地上長嘆短噓的幾個壯漢和捂着胸口呼哧喘氣的吳恆,我側頭看向旁邊的朱文出聲:「朱老,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肯定是得有個結果,哪怕您這頭不想清理門戶,我也得給自己肅清大敵,武旭但凡活着,那對我來說就是一份不擇不扣的威脅。」
朱文沉默片刻後,點點腦袋:「我沒意見,你想怎麼做都隨意,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和他再見一面。」
我雙手使勁搓了把面頰,徑直走到吳恆的身邊。
此時的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臉色憔白,胸膛和大腿的傷口正潺潺往外冒着血水。
我微微弓腰,居高臨下的開腔:「能聊不?」
「聊唄,我想活命,別的都可以商量。」吳恆輕飄飄的蠕動嘴角:「不過我有言在先,你耍我,我肯定報復你,yang城頭狼的一號、二號、三號店,我全都有讓人埋好炸藥,只要我兩個小時內不聯繫我的人,他們肯定會引爆。」
我豁嘴輕笑:「唬我呢兄弟?」
吳恆用比我還平淡的語調回應:「你可以賭一賭,看看我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盯着他的五官思索片刻後,我掏出煙盒點上一支,低聲道:「能聯繫的到武旭嗎?」
「隨時隨地。」吳恆大大咧咧的點頭:「還是剛剛那句話,我要求保證自己的平安。」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棱着眼珠子道:「先跟他聯繫一下吧,就說你這邊得手,問他接下來咋整?」
「那咱們的協議,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哈。」吳恆瞄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把手探向褲子口袋。
剛剛給他干趴下以後,李俊峰和孟勝樂仔細檢查過他全身,既沒有火器也沒有傢伙什,所以我根本不害怕他會突然給我來個猝不及防。
摸索幾秒後,吳恆掏出手機,當着我們面接通通訊錄的第一個號碼,並且按下免提鍵。
電話里頓時響起「嘟..嘟..」的等待音。
差不多十幾秒鐘後,那頭傳來武旭的聲音:「餵?」
吳恆昂頭看了我一眼出聲:「我這邊一切ok,接下來是直接跟你碰面,還是怎麼樣着?」
「老傢伙的銀行卡你見到沒?」武旭沒有馬上回應,反而沉聲打岔:「是不是跟我描述的一樣?」
「卡在我手裏呢,你想看隨時可以拍照。」吳恆很淡定的回應:「別特麼墨跡,接下來到底怎麼辦,王朗也被我抓了,我感覺他肯定還有後手,繼續耽擱下去,保不齊會有什麼的變故發生!」
「嗯..」武旭拖着長音,磨蹭了八九秒鐘後道:「來咱們分開的酒店門口碰面吧,我在停車場裏等你們,咱們爭取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辦妥,完事離開上上京。」
吳恆利索的應承:「成,等着我吧。」
「吳恆,你知道什麼人最可怕嗎?」就要掛電話的時候,武旭突兀冷不丁問了一句。
吳恆微微一愣,隨即大咧咧的回應:「你這種人最可怕,表面上看起來像個奴才似的恭恭敬敬,實際上早已經包藏禍心,看似有情有義,其實連自己親兄弟都能隨時充當砝碼,你不用跟我探討什麼人生哲理,我和你也不是朋友。」
「哈哈,你沒問題的,將來肯定成大事兒。」武旭隨即神叨叨的回應一句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孟勝樂抬腿一腳,狠狠的踏在吳恆的胸脯上咒罵:「曹尼瑪的,是不是對暗語呢!」
「咳...」吳恆被跺的劇烈咳嗽兩下,嘴角微微上挑,直視孟勝樂:「樂子,本名孟勝樂,算是王朗的起家兄弟,這些年也算經過不少大風大浪,據說你手底下還有不少人命案,這么小心翼翼,似乎不太符合你亡命徒的身份吶。」
「跟我玩文字遊戲的吧。」孟勝樂歪着脖頸,眼神眯成一條縫:「要不,咱們聊聊滿清十大酷刑?」
「好了,正事要緊。」呂兵拿肩膀頭靠了靠孟勝樂的胳膊,側脖問我:「接下來想怎麼走?」
我審視的盯着吳恆打量幾秒鐘後,擺擺手道:「抓人!」
「你一個底層泥腿子,能玩到今天這種規模不是沒原因的,也許我哥說得對,天棄組織沒有第一時間拉攏你,而是選擇當敵人本身就是個錯誤。」吳恆轉動脖頸注視我道:「不過王朗,通過這次的事情,我發現你一個致命的弱點,你這個人太重感情,義薄雲天可以成就非凡,同樣也能成為你折命的短板,下一次,我肯定會根據你這個弱點展開計劃。」
「去尼瑪的!」孟勝樂又是一腳踹在吳恆的臉上,惡狠狠的低吼:「你沒有下一回了!」
「哈哈哈..」吳恆被踹的鼻子、嘴巴一齊往出淌血,非但沒有任何惱怒,反倒露出一抹很享受的表情:「你們越是怕我,我就越覺得成功,你也好,王朗也罷,包括頭狼的其餘人,你們這些廢物,說白了就是畏懼我..」
話沒說完,孟勝樂已經暴跳如雷的照着吳恆的臉上、身上「咣咣」一頓猛踩。
四五分鐘後,我們幾個簡單研究好了接下來的計劃,孟勝樂留在原地,負責看守重那幾個壯漢,而我和呂兵則帶着吳恆直奔武旭藏身的地方,將狗日的按下。
我的本意是讓朱文先撤或者去醫院陪着錢龍,但是老頭說什麼都不肯,非要跟我們一塊抓武旭。
沒多會兒,我們坐在吳恆他們開來的越野車上開拔。
我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掃視後排的朱文,嘗試最後的規勸:「朱老,這事兒真用不上您,我覺得我們可以的。」
「對我來說,武旭跟我半個兒子沒有多大的差距,我從小看着他長大。」朱文長舒一口老氣道:「我很想知道,這孩子此時此刻的心理。」
「他能有什麼心理,無非是推倒你這座大山,自立為王罷了。」被呂兵摟着胳膊的吳恆陰森森的開口:「老東西,或許在你看來,你對他足夠好,但實際上你有問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這一點,你跟我大哥幾乎一模一樣,你們總自以為是的替我們鋪路架橋,但卻從未問一下,我們到底在想什麼。」
朱文皺眉反問:「想什麼?一個原本處於一貧如洗的家庭我給他們人上人的生活,還有什麼可不滿足的嗎?」
「呵呵..」吳恆嘲諷的譏笑:「沒錢不一定痛苦,有錢反而真是累贅,你怎麼知道武旭對以前的生活不滿足呢?也對,在你們這些所謂的成功人士眼中,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沒錢的好人做什麼都比不過有錢的騙子,你是這樣的,我大哥也是這樣的,所以他死了,興許你也活不了多久..」
「咣!咣!」
他話沒說完,呂兵抬起拳頭就是幾下砸在他臉上,直接把狗日的砸的不再言語。
我沉默片刻後,透過後視鏡瞄着吳恆道:「你再給武旭去個電話,就說我可能跑了,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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